不良嬌妾 第36頁

「什麼?」听說蘇翠堤身體不適,無法前來遇月小築幫忙,春恩不禁拔高了聲音。

「二太太要我跟春姨娘賠個不是。」王嬤嬤說。

「不不不,別那麼說。」比起工作,春恩更擔心的是蘇翠堤,「她不要緊吧?」

「不要緊,只要休養幾日便好。」王嬤嬤說。

「那……我去看看她吧。」春恩說著,便要擱下手里正在趕制的衫裙。

王嬤嬤一听她要去探望蘇翠堤,連聲勸阻,「不甩了,春姨娘,我們二太太吩咐過,千萬別給你添麻煩,所以……」說著說著,她詞窮了。

看著她那閃爍不定的眼神,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春恩心里多少有幾分明白,一定是霍碧山不讓蘇翠堤來吧。

早上在照雲院,霍碧山就已經一臉不快,要不是有崔姨娘擋著、勸著,恐怕他就要當場發作了。

唉,她都已經想盡辦法打圓場了,還是止消不了霍碧山心中的妒意及怒氣,甚至把這氣轉移到蘇翠堤身上。

「王嬤嬤,是二爺不讓她來吧?」她語氣無奈地道。

王嬤嬤先是一怔,然後畏怯地點點頭,「春姨娘,二爺正在氣頭上,興許過幾天便好,你什麼都別問,也別去找我們二太太了。」

春恩幽幽一嘆,「好,我答應你。」

「謝謝春姨娘。」王嬤嬤恭謹一行禮,「那奴婢先回去了。」

「幫我問候二太太。」

王嬤嬤眼底閃過一抹悲哀,苦笑一記,點了點頭,旋身,很快地離開了遇月小築。

春恩也沒時間多想,因為她得趕緊將手上的訂單在最快的時間里消化完畢,然後全心投入制作公主嫁衣的工作。

翌日,蘇翠堤依舊告病,未到照雲院請安,春恩幾度想前去向陽院探望她,又怕惹得霍碧山不悅,反倒讓事情越發不可收拾,于是晚上霍曉濤回來後,她跟他提了這件事。

「翠堤恐怕是被霍碧山給軟禁了。」她一嘆,「遇人不淑真夠慘的。」

霍曉濤邊看著手邊的買賣明細,邊說︰「現在你知道自己遇到良人了吧?」

春恩輕啐他一下,「我認真的,你又跟我抬杠。」

他擱下名冊,黑眸定定地望著她,笑嘆道︰「人家夫妻的事,你別管,若是人手不夠,我撥給你便行。」

「不知道霍碧山什麼時候才肯放她出來?」春恩說著,忽地露出諂媚的表情,「親愛的老公,不知道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等她說完,他便拒絕了她。

她諂媚討好的笑意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懊惱,「為什麼?」

「你知道管人家夫妻的事是最危險的嗎?」他說︰「再說,他都已經對你我如此感冒了,我若是出面干涉此事,他不是更惱?到時,你的翠堤姊妹恐怕要被他關一輩子了。」

「可是……」

「小猴子啊……」他重重一嘆,走到她面前,伸出雙臂將她抱進懷里,溫柔地親吻了她的臉,有耐心地道︰「你忘了自己身處何時何地?這兒不是二十一世紀的台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明白,可是翠堤她……」

「你能如何?」他捧起她的臉,苦笑道︰「就算遇人不淑,所托非人,她與他都是一對夫妻,她就算不願意,又能去哪里?古代的女子一旦與丈夫和離,回不了娘家,這世俗也接受不了,她們最後就只能住進庵堂,長伴青燈古佛了。」

听著,她忍不住紅了眼眶,語帶不甘地道︰「所以……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嗎?」

「有點耐心吧。」他柔聲勸慰著,手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

其實,他稍早便自蓮心口中得知這事,蘇翠堤從昨天早上開便被關在屋里,至今除了王嬤嬤,沒人見過她,珠落跟知學這兩日里也都交給下人照料,而蘇翠堤的飲膳,全都由王嬤嬤一手張羅,送進送出。

直覺告訴他,蘇翠堤應該不只是被軟禁,而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能被大家所看見。

但這事他不能告訴春恩,否則她一定會不顧他的反對,沖到向陽院去解救她可憐的好姊妹。

不過關于崔姨娘母子,他們慫恿賀春恩對霍曉濤下毒之事,因他宿了霍曉濤的身子,使得這軀殼不敗,所以沒實證可證明他已被毒殺,再說了,這麼一來,賀春恩便成為毒殺霍曉濤的共犯,難月兌其罪,故而他不能就此事懲治他們母子兩人。

而且霍騰溪對崔姨娘依賴頗深,他也不想讓老爺子為此傷心,所以他得找到更好的機會,更好的事證讓他們母子兩人「自行了斷」。

他所謂的自行了斷不是要他們畏罪自盡,而是要抓到足以教他們俯首認罪的小辮子,教他們自願放棄一切求去。

不弄走他們,他這顆心不會有踏實的那一天。

天羽織議事廳里,各地掌櫃管事正向霍曉濤報告各分號年後的收益及進貨細項,京城分號的高天晴也來了。

此番高天晴帶來了好消息,原來是他透過人脈的經營接到胡商的大單,估計第二年的營收就有一千二百兩銀,若配合得好,胡商願意續簽三年契約,總計能為天羽織京城分號創造五千兩銀的營收。

斑天晴總能嗅到商機的味道,為天羽織及他自己創造最高的利益,這也是霍曉濤看重他的原因。

一如往常,霍曉濤為這些掌櫃管事們包下城南的喜福樓客棧,提供他們最舒適的住宿及服務。

入住喜福樓的翌日午後,高天晴離開了喜福樓,前往城北一家茶館,茶館置身在一條小巷底,位置十分隱密。

這間茶館在市井小民之間頗有名氣,茶館老板娘據說曾是京城艷芳樓的紅牌,年老色衰隱退後便到盛京開了這家茶館,專為那些關系無法見容于世的男女們提供幽會密室。

斑天晴走進茶館,坐在櫃台里正抽著水煙的老板娘便朝他笑了笑,「爺……」在這里,即使知道客人的名諱,也絕對不會直呼。

斑天晴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神情仍舊有點尷尬,他朝垂簾後方的小廳望去,看見周嬤嬤坐在角落里,他知道,趙媛已經來了。

周嬤嬤瞥了他一眼,一貫的面帶無奈愁色。

「爺的客人在銀花房候著了。」老板娘說。

「嗯。」高天晴悶應了一聲,便微微低著頭往里面去了。

走在那九彎十八拐的狹窄廊道,兩邊都是獨立的廂房,隱約可以听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沒多做停留,來到了門上掛著「銀花」二字木牌的廂房前。

他輕敲門板兩下,房門很快地開了。

門里,趙媛臉上帶著久別的狂喜,「晴哥哥。」

他沒敢在房門外久待,立刻走進房里,飛快旋身,一把關上房門。

還沒轉身,趙媛已迫不及待地從他背後環抱住他,她將臉貼在他背上,發出喜悅的喟嘆,「我想死你了……」

斑天晴確定門已上好了閂,轉過身來看著她,又不放心地問了句,「你來的路上沒人看見吧?」

「沒有。」她說著,又撲進他懷里。

「府里也沒人問起?」他又問。

她搖頭,「你也知道我在府里沒人聞問的……他從不在意我人在何處,至于其他人,現在都只關注著賀春恩。」

必于賀春恩的事,他昨天一來便听說了,他沒見過賀春恩,對她的認識及了解都是經由趙媛的口,听趙媛說她是個性情乖僻、傲慢的女人,在霍府里不得人緣。

可昨天天羽織總號的邱掌櫃提起她時卻是贊不絕口,還說她的手藝獲得相國夫人的青睞,先是請托她為相國府小鮑子縫制家宴服,現在又授意她為永樂公主制作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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