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展徹俊逸的臉龐覆上一層陰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明明對她有好感,為何總是說不出口?似乎只要想說出口的剎那,玉蓮的身影就會擋在他們中間。
他不禁想問自己︰他究竟還愛不愛玉蓮?
或是盈萱的善良與熱情已遠遠勝過玉蓮,早佔據他內心最重要的角落?
夏盈萱買了個飯盒給展徹後,二話不說又走了出去,心情郁悶地回到住的地方。
坐在書桌前,她無聊地翻著室內設計的雜志,看著彩色頁面一張張掠過眼前,她卻完全無心於此,滿腦子只想著展徹今天突來的暴躁情緒。
他到底是吃味呢?還是有意成全她和李醫生?
如果是成全她,他沒必要發脾氣呀,這麼說,他是真的為她吃醋了?
但是,可能嗎?她知道他從沒忘記過楊玉蓮,因為在他事務所內的辦公桌抽屜里還一直放著她的相片啊。
那他對她又是?
「啊--」她受不了地喊了聲,猛抓著頭發,愈想愈困惑。
看著放在角落的信紙,她拿了過來,又一次寫下給展徹的信--
徹︰
我可以這樣喊你嗎?
今天你的異常讓我好納悶,而我的心也變得好亂、好亂……亂得我什麼東西都放不進去,只有你當時的冷言冷語。
你是愛我的是嗎?
所以你不喜歡我對別的男人笑?
如果你真有那麼一點喜歡我,為何不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倘若你肯對我坦言,我也會毫不遲疑地對你表明我的心情--
那份愛你的心絕絕對對是涓滴不漏的。
可是我又好害怕,害怕這一切只是自己在作夢……
盈萱
放下筆,淚水也同時落在紙上。
徹,你知不知道,我為你緊揪的心從沒放開過,你的若即若離讓我好難受。眼看在這種曖昧不明的氛圍中,你我已生活了半年,就不知道再過半年之後,你的心是否已變清澈?
撕了張面紙,壓了壓沾濕的信紙,可字跡已暈開,再也回不到最初。
她笑了,這又何妨,因為這根本就是寄不出去的信呀。
將它收進抽屜里,她突覺心情煩悶,於是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給林燕如,約她到PUB聊聊。
「什麼?你這陣子那麼忙,原來是因為這原因?」
林燕如這才從夏盈萱口中得知上回她與展徹被人圍堵的事。「那他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吧?」
夏盈萱點點頭。
「那就對了,他肯定是在意你的。」林燕如開心地說。
「在意我?」夏盈萱不懂,連她都不確定的事,為何林燕如會說來這般肯定。
「或許他身為男人,有義務保護他身邊的女伴吧?」
「什麼保護,你這呆子,一個人到了緊要關頭都會先保護自己,除非對方是你所愛的人,否則誰會為了當英雄舍掉一條命?」林燕如敲了下她的腦袋。
「我!」話雖沒錯,但是也有例外呀!
而展徹就是專門制造例外的人,往往她認為他對她有情時,他便對她冷言;往往她心想他喜歡她的時候,他又把楊玉蓮掛在嘴邊。
太多太多的例外,已讓她對自己毫無信心了。
「你不要再畏畏縮縮的了,听我的準沒錯。」林燕如的自信倒是夏盈萱的一百倍。
「好,就別再提這個了,我找你出來是解悶,可不是愈聊愈悶。」她揉了揉太陽穴。
「提他你還會悶呀?」林燕如竊笑。
「好了啦,別再取笑我了好不好?」夏盈萱端了杯酒到她面前。「喝酒吧,陪我喝通宵。」
「通宵?!你要虐待我呀。」
「明天是周末,你又不用上班,就陪我墮落一次吧。」她高舉酒杯。「來,干杯。」
「你還真霸道,如果人家要約會呢?」
「你有約會?!」夏盈萱瞟了瞟白眼。「算了,誰不知道你眼高於頂,如果你真看中誰,我肯定要拿放大鏡來檢驗他,看他到底哪兒優了。」
「喲,你還真是看透我了,一點兒都不好玩,」林燕如撇撇嘴說。
「我看全天下沒有一個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她潿?林燕如。「對了,我那麼了解你,今晚這瓶酒是不是該由你請我這個伯樂?。」
「我還千里馬咧?什麼時候你這麼會敲詐人了?」她瞪向夏盈萱那張笑臉。
「我不管、我不管,我知道你才剛領薪水,又沒男友幫著花,我幫你花花不是挺好?」夏盈萱抓著她的手臂直搖晃著。「好啦、好啦,你就請我喝酒啦。」
「拜托,你這個女人還真是麻煩,還好我不是你男朋友,否則肯定受不了的大喊救命。」林燕如仰首大叫。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羅?」夏盈萱目的已達到,又為自己倒了一杯。「為了謝謝你,我敬你。」
「別謝了,喝酒還找理由。好吧,今天我林燕如就舍命陪君子了。」跟著高舉酒杯用力的與她的一撞,兩個女人就這麼大喝了起來,可她們卻沒發現在店內一角,有個男人手里也拿著酒杯,透過琥珀色的酒液正偷偷地觀察著她們。
兩個女人還當真喝掉了一瓶酒,這才滿足地離開,林燕如微醺地說︰「盈萱,我們住不同方向,就各自坐車回去吧。」
「嗯……好,你路上……路上小心。」夏盈萱喝得稍多了些,整個人呈現半醉狀態。
「盈萱呀,你真是喝多羅。」林燕如透過街燈發現她整張臉都紅了。「我看找……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你……你是不放心我呀?」夏盈萱指著她的鼻子,哈哈一笑,
「當然了,你那麼漂亮,我當然不放心。」
「哇!燕如你對我真好,好……我決定了,我要認你做我的男朋友。」夏盈萱竟然在大街上狂笑起來。
「夠了盈萱。」林燕如拍拍她的臉。「你醒醒呀,我看我真得送你回去了。」
「不用,你送我回去,我還不是不放心你,又送你回去,這樣會送沒……沒完。」夏盈萱走到路邊高舉起手。「TAXI……」
不一會兒,一輛車停在她們眼前,夏盈萱立刻打開車門將林燕如推進去。「別忘了,到了打通電話給我。」
「我會的,你也一樣,早點回去。」林燕如對她一笑。
直到車子消失在夏盈萱眼前,她才轉過身,以不穩的步履緩緩朝前走。
就在這時,先前一直在PUB里注意她們的男人現身了,他緩緩走向她,站在她面前。「小姐,你好像喝醉了?」
「我沒醉。」以為是無聊的混混,她警戒地看著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醉了。」
「拜托,有沒有醉我自己心里有數。」夏盈萱甩甩頭,拚命告訴自己要注意眼前的男人,可偏偏她醉得力不從心。
對方笑了笑,似乎不在意她的語氣。「我有車,我送你回去好了。」
「不必了。」她繞過他,繼續走。
「小姐,要不這樣,如果你不放心我,我陪你一起坐捷運,這不可以了吧?」他追上她。
夏盈萱疑惑地轉首看著他。「你干麼要這麼對我?」
「因為……我說了你肯定又會把我當登徒子看了。」他笑得很爽朗。
「算了,不說拉倒。」她懶得理會他。
「好,我說,我很喜歡你。」
一听見這話,夏盈萱立刻噴笑出聲。「拜托先生,你以為今天是愚人節呀,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不是,我--」
「你別跟著我,我一個人去搭捷運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人陪。」她冷淡地回絕後,轉身朝捷運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