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來找死的,而是為你想辦法來的。」費倫還以一笑。
「想辦法?」
「對,就是救灕的方法。」費倫看了他身邊的大群護衛一眼,「被這麼多人圍繞真的很不好受,能不能請他們退下?」
嵐岳深吸一口氣,為了救灕,即使有假,他也得試一試。于是他揮手摒退眾人,「你們全都離開這兒,退到半里外去。」
「是。」眾護衛領命退下。
「你可以說了,我要怎麼做,才能不讓灕離開這里?」他注視著費倫。
「不知大殿下听說過漣山嗎?」
「漣山?不就是東邊那座峻偉的山嶺?」
「沒錯。漣山上面住了位世外高人!听說他可傳信上天庭,只要你求得他的同意,或許能幫得上你的忙。」費倫眼泛星芒的說。
「當真?好,我這就去。」嵐岳露出興奮的神情。
「不過,據說那高人住在漣山的斷魂谷頂,要到達那頂端可不容易,不知多少江湖高人命喪此谷呢!」
這便是他的計劃,他要讓嵐岳尸骨無存!
「我不怕,再困難我也要爬上斷魂谷。」嵐岳已抱定必死的決心。
「等等,斷魂谷僅得一人上去。」費倫又再次補充。若他帶了大批護衛,只怕計劃不成功。
「謝謝了。」
嵐岳豈會不知費倫的野心與企圖?但只要能留住灕,與她一生一世繾綣纏綿,他已不在乎這些了。
眼看著他毅然決然離去的頎長身影,費倫竟在頃刻間迷惘了……
難道真愛如此誘人,可讓一個擁有一切的男人連命都不要了?
++++++++++++++++++++++++++++++++++++++++++++++++++++++++++++++++++++++
「不好了,灕姑娘,不好了……」
一名跟在嵐岳身旁多年的護衛緊張地奔進宮中,直闖灕居住的「柳台苑」
「巴哈,發生什麼事了?」正與于蕎飛在小廳泡茶的灕趕緊從廳內走出探問。
「大殿下……大殿下他……」他用力咽了口口水。
「大殿下怎麼了?」一听到嵐岳的名字,她立刻緊張起來。
「他被費倫所騙,一人獨赴漣山的斷魂谷了。」他急躁地說道。
「斷魂谷?!」
「是這樣的……」
巴哈把嵐岳與費倫交談的內容大致說了一遍。也幸好他因放心不下,偷偷躲在附近偷听他們的談話,這才知道事態嚴重了!
「什麼?!」灕失神地倒退一步。
「斷魂谷險惡十足,多少人為上谷而命喪黃泉。我想他們的談話既然提到了姑娘,姑娘應該有辦法才是。只是我不懂,大殿下這麼喜歡姑娘,姑娘又為何要離開呢?」巴哈喘著氣,不解地問。
「我……我……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告訴我斷魂谷在哪兒?」灕直抓住他,心急地問。
「往東直走便是。」
「好,我這就去找他。」
她才想走,卻被于蕎飛喝止,「別去了,就當這是你們分別的時機吧!」
「不,他是為了我才赴險,我不能不管他。」說著她已迅速沖了出去。
于蕎飛沒轍,也只好跟上。
當她兩人連袂趕到斷魂谷,卻不見任何人。灕淚眼汪汪,不停呼喊著他的名字,可過了好久好久,還是得不到半點回應。
「不,你不能出事!嵐岳,你絕不能出事啊……」她哭啞了嗓子,趴伏在谷口直吶喊,那淒楚、悲慟的哀愁讓天地看了都為之動容!
「灕姊,別喊了,或許他根本沒來。」事到如今,于蕎飛也只好這麼安慰她。
「不,我了解他,他肯定會來的。」灕不放棄的跪在那兒,嘴里直念道︰「天帝,如果您要懲處,就針對我來吧!他是為我所害,求您放過他。」
「你看那是什麼?」突然,于蕎飛指著遠處崖邊垂掛的樹枝,上頭掛著一塊碎布衫,那正是嵐岳的錦袍啊!
「啊!」灕望著它,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一顆心霎時涼透。
「他八成已落谷了,別想太多,咱們回去吧!」于蕎飛忍不住也濕了眼眶,可她還是得勸她回去。
「不……他不會死,我要留在這兒等他。」灕無神地說。
「灕姊——」
「別說了,你回‘靈幻居’吧!別管我,你走——」她用力指著遠方,臉上有著堅持。
「可你一人……」
「我沒關系,反正死不了。」灕的心已似堅冰般冷沁,失去了嵐岳,她也了無生趣,只是她在等,盼望有奇跡出現。
于蕎飛愣了半晌,知道此刻她再說什麼也于事無補,就先讓她留在這兒,回去後再叫其它伙伴輪流來勸她才是。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我再讓花芸姊與未央哥來看看你。」于蕎飛斂下眼睫,直瞅著她蒼白的面容道。
「不用,我誰也不需要。」灕望著谷底,淚一顆一顆地淌下。
「我……」于蕎飛搖搖頭,輕嘆了一聲才轉身離開。她由衷的希望灕能看開些,別再鑽牛角尖了。
可灕就這麼待在谷口,一日復一日,整整一個寒暑過去了,卻仍未見嵐岳現身……
而她就宛若化石般的坐在原處,一動也不動……
++++++++++++++++++++++++++++++++++++++++++++++++++++++++++++++++++++++
仇瑚與秦未央終于看不下去了,他們聯手強勢地將灕帶回「靈幻居」。
可她仍舊是郁郁寡歡、不展笑顏,彷似一幅無生命的畫在風中飄揚,偶爾灑下了幾串淚,才能確定她還有靈氣在。
「灕,別這樣,你快變回人形,咱們好姊妹說說話、聊一聊嘛!」花芸和于蕎飛待在灕的屋里,對著牆上那幅畫說了將近三個時辰的話,可依然等不到半點兒回應。
「花芸姊,我看我們還是讓她靜一靜吧!一年多了,她沒听過我們半句話,不會在這一時半刻恢復的。」
于蕎飛蹙起眉,看著案上那張就快完成的畫像,很明顯的,上頭的人就是嵐岳。可見灕都是趁夜深人靜之時才變回人形,為嵐岳作畫。
「唉!真不知她何時才能像從前那般教我們畫畫,和我們一塊兒游街?」花芸搖搖頭,只好照于蕎飛的意思,先行離開屋子。
當她們一走,灕這才動了下,她徐徐從畫中走出,獨自坐在椅子上,無神的開始磨墨,繼續著案上那幅尚未完成的畫像。
就在她眼含著淚,一筆一畫的勾勒完成時,畫中人突地一動,嚇了她一跳!
她還以為是自己日思夜夢的結果,不信的揉了下眼,就在下一筆要點上之際,畫中人居然又動了一下!
「嵐岳!是你嗎?真是你嗎?」她欣喜若狂地對著畫紙叫道。
「灕兒,是我。」
畫中的嵐岳對著她笑,慢慢從畫里現身出來。
「你……你怎麼……怎麼……」灕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自己心底的震驚,她本來應該開心的,可見他變成這樣,她又于心不忍。
他是將成為一國之君的人,而非變成一個畫中影呀!
「你放心,我還是個活生生的人。」他笑意盎然地擁緊她。
「那你為何……」她仍不敢相信的伸手撫觸他的心口。倘若是人,心跳是緩和有序的。「啊,你果然是人!可為何……」
「我去天庭與天帝會面,他說只要我在棋技上戰勝他,便可允我一個要求,因此我答應了這項比試,可這一戰就大戰了數百回合,想不到待分出勝負時,竟已是一年後了。」嵐岳輕拂過她的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