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盤咸妻 第11頁

只是……想像是很美好的,等到要實行的時候,卻發現有個大大的難關要攻破。

瞿家大宅經過好幾代傳承,一開始只是四進宅院,有依山傍水之勢,後來瞿家隨著傳承久遠,原本的宅子不斷的拓寬,到現在,已經成了山前的一座龐然大物。

里頭光是花園就有兩個,前後院各有一個,前頭取北方開朗疏拓的造景,配著一列列的廂房,提供給來往的清客族人議事暫歇的住所,後頭那個院子則是取南方小巧精致的設計,在園子邊上用回廊隔了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住所,專門提供給女眷

居住,只是這一代只剩下曲輕裾一個人住著,而且還是卡在中間的院子,不管離前頭父子倆的居所,還是兒子讀書的家塾都要走很長的一段路。

而且後來曲輕裾才知道,原來這家塾也分了兩個,一個是小蘿卜頭們讀書的地方,就在靠近後院的斜邊上,而前院里還有另外一個家塾,則是給大一點的青少年讀書,外加一個可供跑馬的演武場,不只收瞿家子弟,旁支或者是外姓也都是收的,只是入門的考驗也不輕松,等于是變相的收攏人才。

曲輕裾知道自己被安排住進後院的清溪閣時,本來還高興了一下,因為這里據說是瞿家後院里風景最好的院子,但從身邊兩個鬼軍師那兒了解瞿家整個宅院構造後,她瞬間就明白了翟謝時的打算。

他把她養在這里看風景,卻不讓她再靠近他們父子倆的企圖真是……毫不遮掩啊!

第一天住進來後,她雖然靠著梅嬸的口述,加上婆婆的補充畫了一個簡易地圖,原打算花一個下午的時間去關心一下兒子的上課狀況,據說是類似體育課的課程,卻發現自己走了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左右,才剛走到後院的邊而已,而且前後院之間有人把守,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過去的。

她只能淚流滿面的抬著快要抽筋的腿再走回去,這次少了迷路的時間,大概也走了半個時辰以上。

用腳來丈量自己住的地方……她認真覺得在瞿家這樣做就是一件傻事。

當她回到自己的住處清溪閣,狠灌了好幾杯水後,就直接撲倒在床鋪上起不來了。

「天啊!這哪里是普通人住的房子,每天光這樣走腳不就斷了。」曲輕裾躺在床上抱怨著。

難怪國外有很多古堡豪宅,進了大門後還要開車走一小段,甚至屋子之間也有另外的交通工具!

一個後院走個半就要花上一個多小時,要是有什麼事需要通知,跑一個來回,那一天差不多腿都要斷了。

梅播在虛空中浮現身影,無奈的說著,「平常主子們活動的地方都靠近前頭的院子,像夫人以前住的萱影堂就是,若用走的也不過一刻鐘就能到了前院,這清溪閣靠著園子的後頭,之前都是讓外客的女眷住,所以才遠了點。」

曲輕裾將臉埋在被子里,悶悶的說︰「我知道了,他把我安排在這里不就是把我當外人,讓我別沒事往他面前湊的意思嘛!」

曲輕裾說不上心中是什麼感受,總之不會是高興的那一種,就算她神經是有名的粗,也不會粗到都這麼明晃晃的被人厭惡了,還會興高采烈。

那就不是粗神經,而是沒腦了吧!她自嘲的想著。

雖然被厭惡的現實、還有目前的困境的確有稍微打擊到她,但她曲輕裾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打倒的女人。

雖然腳還酸得很,可曲輕裾並沒有打消斗志,而是握著拳往空中揮了揮。

「你不想讓我靠近,甚至不想讓我接近兒子,我就偏偏不如你的願!等著瞧吧,相公還有兒子,我一定會突破障礙的!」曲輕裾信心滿滿的低聲發誓。

梅嬸笑著看她活力滿滿的樣子,越看越是高興,因此不管她提出什麼問題,都詳細的跟她說明,想要助她一臂之力,好快點達成夫人的願望,甚至能夠讓自己在小小主子身邊多照看個幾年。

唉!夫人這些年如果不是還有點心願掛著,早在老爺走的時候,就跟著一起散了吧!哪里還會像現在偶爾還能夠化個影出現。

一想到這里,梅嬸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靈魂已經落不了淚,只怕她就會哭出來了。

一人一鬼嘮叨了大半夜,終于在曲輕裾累得說不出話時停了下來,梅嬉看著她在睡夢中還帶著淺笑的面容,忍不住往門外看去,崔氏不知道在何時出現在門邊,對著半開的窗沉默凝望。

「夫人……您也別擔心了,這個孩子和之前那個不同,她會好好照顧小主子們的。」梅嫌打小就在崔氏身邊伺候,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

崔氏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只輕輕嘆了口氣,「希望吧……畢竟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只希望能夠看到她的時兒能夠幸福啊!

女子的輕嘆幽幽在風中回蕩,伴隨著樹梢沙沙聲響,隱藏在無盡的黑暗中。

瞿子衿一早見到爹爹站在他房間門口的時候,差點很沒禮數的想看看外頭的太陽是不是從反方向出來的。

案子倆沉默地坐著轎子前往家塾的途中,轎子突然一晃一停,瞿謝時先是皺著眉,看到瞿子衿臉上帶著微微的期待,卻是淡下臉,冷聲道︰「別下轎子。」

瞿子衿縮縮身子,臉上滿是失望,可是他也不敢反抗爹爹的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爹爹自己下了轎子。

瞿謝時听了昨天安排在她那里的侍女說,她昨日走了許久仍想走到前院去,心里就知道她不會是個安分的,今日大約又會想法子出來折騰他,于是才想著早起送兒子上家塾,沒想到這路才剛走了一半,人就跑出來了。

她難道真是改了性子了?這幾次觀察下來,之前那種清高樣像是完全都沒了,反而變成了一種執著的傻勁。

翟謝時從不相信有人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改了本性,一直在等著她露出馬腳,只是這一次次的看下來,卻打破了他的推斷。

他站在轎子前看著前頭正搓著手不斷呵氣的曲輕裾,開始認真的研究這個一次次打破他推論的女人。

雖然他們已經成親多年,連兒子都有了,但彼此並不親近,他對她的印象也只有兩個,一個是紅蓋頭下那滿臉的冰冷和不甘,一個是看著孩子卻深深厭惡的表清。

其他的……不是不深刻,而是他已經失了想去注意她的心情。

她若能好好的做一個當家主母,他也就眼不見為淨,反正瞿家的主母從來都不需要站到人前去,只要能夠打理好後宅就行了。

只是她連這一點點的要求都做不到,甚至還做出那樣荒唐的事情來,他最後也只能選擇放逐她。

呵!說來也是子衿的關系才留她一個名分在,要不……她就是沒被淹死,也得死在族規里了。

他嘲諷的眼神更加的明顯,看著她懷里捂著東西往他走來,靜靜等著看她又想玩什麼花樣。

這可不似上回,只有他的長隨一個人在,若是像之前鬧得那般難看,只怕就算她想留下來,也要看族老們答不答應了。

曲輕裾不知道這男人靜靜站在那里時就已經想了許多,連忙跑上前去,左看右看問道︰「子衿呢?!」

「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我不想再讓你見孩子。」他聲音平淡,但是語氣里那種不容人否定的語氣卻強勢得很。

曲輕裾定定的看著他,揪著裙擺的手微微的發抖,心也是發顫,明明他沒有大聲說話,但那壓人的氣勢卻還是讓她咬住唇,不住想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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