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魂小妾 第9頁

「我不餓。」她閉上眼,然而為何雙眼一闔,她看到的就是滿臉猙獰的佐尚羽,而且,一切的一切都恍若在夢中,竟然是那麼的不真實……「可你已一天都沒吃過東西了!」單母心急地問。

「我好累,只想一個人歇歇。」單微沙綻出一個溫柔笑意,好讓爹娘放心。

「但……」

「好了,老伴。就讓微沙好好睡一覺,等醒後你再弄點兒東西讓她吃吧!」單父阻止老伴再繼續嘮叨。

單母想想也對,于是道︰「那我們就出去,你好好歇息。」

單微沙點頭應允,直到他們兩老全都退出去後,她便緩緩起身,無神般地走向五斗櫃,翻出一條繩子。

看著手中繩,她的淚水已是無止盡的淌落雙腮,心痛如絞、百般痛心。她感嘆自己的命運,卻無法扭轉它,惟有借一死來逃避。

她愧對爹娘的養育之恩,但她當真沒臉再活下去了,昨日那樣的事對一個女人來說何止是名節問題,日後還將成為街坊鄰居的笑柄。

一個尚未過門的女人便已遭到下堂的命運,這種侮辱有如鞭笞在身上的痛,已痛入骨髓,深印心脈……毫不遲疑地,她將繩子繞上屋內梁柱,然後爬上椅子,淚留滿腮的臉上除了決絕的神色,還有一股視死如歸的堅強。

「別了爹娘,您們的養育恩情女兒來生再報……」她口中喃喃念著,而後將繩子套上她的頸子。

正欲踢開椅子的剎那,突然,頸上的繩索斷裂,她霍然摔在地面!

「啊……」單微沙疼得哀叫了一聲。

她痛苦的扭曲了小臉,才張開眼,竟乍見身旁有個男人的翹頂靴。

「誰?」猛抬眼,沒料到自己居然會看見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

昨日見他時他凶狠殘戾;今日看見他,他的臉龐依舊不帶半點兒愧色,難道他是想徹底毀了她?

「既然要把我逼入萬劫不復的地獄,為何不讓我死?」單微沙困難地站起身子,與他的眼相對視。

「為什麼不說出去,是我把你弄成這樣的?」佐尚羽寒著聲問。

原以為她一定會把他的名字供出去,哪知他等了一天,居然未聞半點風聲,只知她被喬郡給抬回單宅,取消了婚約。

她若不說,他接下來的戲就演不下去了,因此,他沉不住氣地想來問問她,怎知會瞧見她自縊的一幕,單微沙勾起嘴角,「你以為我說了人家就會信?」

「不說,你同樣要遭到輩短流長的沖擊;說了,至少可以將大家的注意力暫時擺到我身上。」他面無表情地說。

「真好笑!」

她突地發出一陣陣的激狂笑聲,「你毀了我,還這麼想讓旁人知道?你是心態不正常還是本來就有病?」

「不正常?!炳……」他隨著她一起大笑,但接著目光狠狠的一眯,「說得真好,當我眼睜睜的目送自己的父親去赴死的開始,我的心已經不正常了。」

單微沙直搖頭,無端端地,她怎能承受那麼多的責難,她當真听不懂他話里的意思,「請你把話說清楚,令尊的事我一點兒也不清楚,為何你要遷怒于我?」

對了,還記得那天她救他時,他身著戰時盔甲、渾身是傷,難道是那場戰役發生的事?

還記得!佐將軍就是因那場戰役而殉國的?可……這又與她何關?

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會和國家的戰事發生關連?

「你既然有勇氣尋死,怎麼沒有勇氣承認?知道嗎?你很美……但你那美麗的外表下包里的竟是一顆毒如蛇蠍的心!」

佐尚羽霍然抓住她的手腕,火藥味十足地說︰「你是喬郡的人,他的野心不會告訴你嗎?如果沒有,你昨天一見了我,又怎知我受了傷?說啊!你說啊……」

「那是因為我……」

單微沙正想說明,哪知門外卻傳來了母親的聲音,「微沙,你房里是不是有聲音?

你需要什麼嗎?」

佐尚羽聞聲立即從窗口躍出,待單母推門進入時,已不見他的人,卻只兒著大開的窗口!

「你干嘛把窗子開那麼大?會著涼的!」單母立即上前闔上它。

單微沙卻乘機趕緊將掛在梁上的繩子拉下,藏在枕下。

「我剛剛覺得好熱。」單微沙隨意找了個借口。

「怎麼會?你一定是躺昏了。」單母這才折回她身邊,撫了下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

「娘,我沒事的,只是覺得有點兒餓。」她找著借口。

「那好,娘這就去為你煮點兒粥。」見女兒有了食欲,單母總算松了一口氣。

「謝謝娘。」她微笑著。

「別對娘客氣,娘動作很快,去去就來。」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單母便迅速離開了房間。

見母親離去後,單微沙連忙從床上爬起,沖到窗邊將窗子打開,卻已不見佐尚羽的人影。

唉!為何他不把話說清楚,剛剛那些誤解又是從何而來?

真是惱人啊!

第四章

「微沙、微沙……」

單母與匆匆地敲著單微沙的房門,語音中帶著急促與興奮。

正在房內刺繡的單微沙奇異地揚揚眉,隨即放下針線,前去將門開啟,「娘,怎麼了?瞧你開心的。」

她不禁好奇,娘這幾天為了她的事一直郁郁寡歡著,今兒個是遇上什麼事,竟讓她這麼開懷?

「當然是好事,娘怎能不開心?」單母拉著她的手到幾旁坐下,「今兒個是誰來咱們家你知道嗎?」

單微沙搖搖頭,這陣子前來「關心」她的人太多了,她沒答應見任何人,因為,她可以想象那些人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

「我想你做夢也想不到的。」單母緊接著欣喜地提高嗓門,「是「護主侯爺」佐尚羽呀!」

「啊!」手上繡針一個出錯,扎進她的食指指頭。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小心?」單母立即拿手絹壓住它。

「娘,我沒關系。」

單微沙心思紊亂不已,這點兒小傷口早已不放在心上,她不知那個佐尚羽來家里做什麼?他又跟娘說些什麼?讓娘高興成這樣!

「我想你還在為了那件事傷心,別放心上,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因禍得福呢!」單母興高采烈地笑了笑,以往的愁緒已不復見。

「因禍得福?」她皺起娟秀的雙眉,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這輩子還有什麼福分了。

「我說了,你肯定會嚇一跳!」單母開始賣起關子。

「娘,我沒心情再猜了,您有話就直說吧!」單微沙卻怎麼也無法像她娘一般地開懷暢笑。

「好吧!我就不逗你了。是這樣子,佐侯爺剛剛來拜訪你爹,跟你爹兩人在廳里談了好久。」

「他們談些什麼?」她雖狀似平靜,可手心已冒出不少冷汗。

「他們……」單母掩嘴一笑,「還不是談你的親事。」

「什麼?」她猛、一站起,差點兒撞翻了桌上的瓷壺。

「別緊張,听娘說,人家佐侯爺說過,他不嫌棄你發生過那事。當然了,雖不嫌你也不能娶你為正室,所以,有心想納你為偏房。」說到這兒,單母可就委婉不已,不過,能嫁給佐尚羽,即使為偏也是多少姑娘夢寐以求的啊!

「他的意思是小妾了?」單微沙咬著下唇,「說什麼不嫌棄,這明明就是嫌棄,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他這個罪魁……」

她赫然止住了自己忿忿不平的言詞,渾身因激動而顫抖,但她能說什麼呢?說了誰又相信堂堂護主侯爺會做出這種事?

「微沙,你別激動啊!娘知道讓你為妾是委屈了你,但這已是惟一的一條路。這次佐家前往前線雖戰敗,佐超大將軍也殉了職,但皇上傷懷又感恩,決定為他作主這場婚事,這是何等的榮幸?」單母游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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