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知幾許 第18頁

直到嗓音啞了、破了、她的心也碎了……

"小蕎,听見嗎?我知道你在這里,我感覺得到你的氣味、你的體溫,你就在我周遭。"練毅撫著喉頭,承受那干澀嘶啞的痛苦,就是希望能喚回她。

"你不會那麼狠的對不對?"

他吃痛的嗓子喊出破碎不堪的嗓音,足以讓于蕎飛全身緊束——

"蕎,我知道你听得見,你一定听得見,只是不肯見我?"他一鼓作氣地大聲吼道︰"就因為你是個魚精嗎?"

在屋里的于蕎飛一听,眸子突地圓瞠,難地置信地看向仇瑚,"他……他知道了?怎麼辦?他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我想這也沒辦法呀。"他聳聳肩。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呢?仇瑚哥,這實在太讓人起疑。"她好急呀,這下更不知該不該出去了。

"那就出去問問吧。"伊瑚讓開身,"早說了,得當面解決才行,還是讓你出去吧。"

"可……"她能用魚精的身份和他踫面嗎?

可這時耳畔又響起他吃力的喊聲︰"小蕎……若你不出來,我會一直喊下去……一直喊下去……"

听見他已聲嘶力竭,若依他的硬脾氣,于蕎飛相信他是會真的吼到她出面見他為止。

"好,我出去。"

于蕎飛再也忍不住地急奔出去,一沖到練毅面前,見他蹲在地上,渾身顫抖的模樣,已隱忍不住地攀住他的雙肩,"毅……你怎麼了?既然知道我是只魚精,為什麼還不死心?"

"你叫我怎麼死心?當發現一顆心已漸漸被一個女人所融化,可後來才知道她竟是只魚精時,她卻避不見面,這要我如何承受得住?"他忍著滿腔苦楚,沉著嗓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飛蕎飛現在只想知道他是如何知曉這個秘密?

"我本就懷疑你,近日府里又來了位法師,他確切地告訴我你是魚精的事實。"他緊抓住她的雙手,"不管你是誰,是人是妖或是精,我都不怕。"

"你……你當真不怕?"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怎麼會怕呢?"他緊緊抱住她,終于扯開嘴角笑了。

"可我怕……"倚在他懷里,于蕎飛心底雖是感動,但仍對未來感到無比的無助與茫然。

"你怕什麼?"練毅嗓音又嘶啞了。

"我怕……怕你我沒有以後,你是王府的王爺,更是當今聖上最重要的左右手,若與一個魚精在一塊兒的消息傳出去,那還得了!"于蕎飛斂下眼,對著他倩然一笑,"你回去吧。"

"你怎麼可以?"一激動,他嗓音又形破碎。

"別這樣,我是說真的,但我會在一旁好好看著你,祝福著你。"柔柔地一記笑容里涵蓋多少無奈。

"住在府邸嗎?"一雙鑠目直瞅著她。

"不……我還是住在這里。"回開臉,她已不敢回睇他那雙仿似要看透她心思的雙目。

其實她多希望能夠守在他身側,永遠永遠——但任誰也知道,她是妖,守在國之大將旁,不久定會被發現。

若聖上怪罪下來不就連累了他?

"不行,我要你——"嗓子一破,他居然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這都怪他剛才太過逞強,直喊著她的名字。

"好好好,你別說話了,我帶你回敬遠王府。"

"不,我不走。"他倒是耍起脾氣,硬是跟她鉚上。

"你怎麼可以不回去?"她咬著下唇,不希望成為他的負擔,如果他真走,她肯定會傷心,可為了他的仕途,她不能不這麼做。

"既然我們怎麼也談不攏,那我就賴在這里不走了。"他重重吸了口氣,已經打算賭上未來。

"好,反正我們只是妖精,只要我一變法術,立刻會將這個靈幻居消失掉,轉移另一個地方。"她也賭了氣。

他的瞳底映上她堅定的臉……最終,他放開了她,黑沉似海的眼依舊鎖著她,"好,你拿法術來逼我投降是吧?"

"我……"見他黑瞳再度讀不出訊息,于蕎飛的心頭已猛然揪住。

"可以,你若堅持,我也束手無策,但我要讓你知道,我是不會投降,回去後就辭掉敬遠王這個頭餃。"

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他便面無表情地轉過身,飄然而去??

"毅!"于蕎飛心急了,想沖上前之際卻突見仇瑚哥從她面前劃過,直追練毅而去??當仇瑚一接近他,立刻提氣攻向練毅,這一切讓緊追而來的于蕎飛看得雙眼圓瞠,掩嘴尖叫,"不……"

練毅自然也听見背後有道勁力襲向他,于是立刻舉起手刀回身一劈化開突如其來的冷勁。

"哈——功夫果真了得,那我可以安心將我這個小妹交給你了。"光一招就能探出對方武功底子,仇瑚心底已有數。

"仇瑚哥,你這是做什麼?嚇我一跳。"于蕎飛沖向兩個男人間,卻見練毅仍是一雙仇視的目光看著仇瑚。

"你不肯跟我走,是因為他嗎?"練毅突地轉向于蕎飛,目光如炬。

"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她咬著下唇,猛一跺腳。

"是不可能,因為她只是我的小妹,而我也已有了最愛的老婆。"說著,仇瑚突地轉身,再回過臉時竟已變成那位法師的模樣!

"是你!"練毅吃了一驚。

"仇瑚哥,你就是毅所說的法師?"瞧他那穿著打扮,肯定是。

"沒錯。"仇瑚得意地咧開嘴。

"你為會麼要這麼做?"練毅火大了!突地揪住他的衣領。

"只想弄清楚你的心意,解開我這小妹的心底的愁結。"他笑著響應他,"歡迎你來我們居里坐坐。"

"仇瑚哥,不行呀!"于蕎飛心慌了。

"我是老大,說可以就可以。"

于是在他熱切的眼神下,練毅便還以一笑答應了,且對于蕎飛說︰"我想幫我的人不少,你這次是逃不掉了。"

而于蕎飛只是望著仇瑚那雙機智又帶著調侃的笑眼,頓時可是又氣又惱,當然也有絲絲喜悅在心底。

轉眼間,練毅已在這兒住了有半個月之久,與于蕎飛兩人的感情更是與日俱增,已似金石般堅定。今天他一人跑來後山練功,卻見到久久不見,甚至他還以為已畏罪潛逃的劉婉婉!

一瞧見她,他立刻板起一張臉,俊臉背後還藏著抹捉模不定的深沉,"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難道不怕我新仇舊怨一起算?"

練毅扯開嘴角,直望向劉婉婉那抹流浪逃亡、居無定所下,所顯現出的憔悴面容。

"沒關系,你盡避來,反正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和你同歸于盡!"她狠狠地冷笑。

"你說什麼?"他那醒目的五官難免因為她這句說而呈現出防備的顏色。

"哈……"

劉婉婉雙手抱胸,以逸待勞地欣賞著他那錯愕的表情,"你一定猜不到,我找了你有多久?或是上天保佑,讓我前兩天在鎮上瞧見你居然和那丫頭在逛市集。"

練毅眸子一緊,突地想起前兩天他當真是陪小蕎到鎮上買些東西,真不湊巧,居然讓她給撞上了!

"所以你就跟蹤我?"他英俊的外表下盡露黑暗危險的陰影。

"若我不跟蹤你,怎麼會讓我發現那麼好玩的事。"

劉婉婉的眼神突轉犀利,"向來玩弄女人于股掌之間的練毅居然會對一個魚精動情,這算不算是天大的笑話。

"怎麼?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練毅挑起一眉直逼視著她那狂傲的臉龐,"無論我對誰動情,現在我要對付的人只有你。"

正準備揮開雙掌,抵抗她的攻擊時,于蕎飛卻突然沖了出來,"不要打了……我求求你們不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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