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忽然變得喪心病狂的喬洛赫地被迪南一把揪住領後,摔向一旁。
「迪……迪南殿下……」
他眼冒金星,一見是迪南,立即嚇得結巴不已,雙腿也發軟了。
「你是誰?」迪南眯起藍眸問道。
「我叫……喬洛……」他跪在地上,雙膝直打哆嗦,似有大難臨頭的感覺。
「負責哪里的?」
「廚房……」
迪南點點頭,半晌過後對他吼道︰「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出王宮,我不想再見到你這個雜碎!」
其實,迪南早就站在不遠處觀賞他倆的所作所為,想不到他居然敢動他的女人!
「什麼?不行啊殿下,你饒了我——」喬洛好不容易才靠自己的一手廚藝進入王室工作,這一離開,他又要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了。
「你不走是不是?好,那我就使人砍掉你的雙手,看你還能做什麼?」迪南咬著牙對他咆哮,口中吐出的恫嚇之語嚇得喬洛屁滾尿流。
「是……我這就離開……馬上離開……」
喬洛離去時,還不忘看了梅亞一眼,希望她能替他求情。
而驚嚇過度的她立即轉過頭,連一秒都不願面對他。
直到他消失後,迪南的目光才轉向她,眼底迸射出的光束不但猖狂無情,而且還充滿了侵略性!
梅亞在他的身上看不見怒濤,卻能感受到一股比憤怒更可怕的寒意。
「就只差一點兒,你就被他欺負了。」迪南雙目凝注在梅亞的身上,嗓音冷冽刺骨。
「謝謝……謝謝殿下替我解圍。」她低頭道。
「現在不是休息時間,你怎麼會和他來到這種地方?是不是想藉機獻身給他?」他冷著嗓音,無視于她蒼白的臉色。
「你!你怎麼會這麼想?」梅亞猛抬頭,淚已滑落。
迪南眉一挑,注視著梅亞的眼神倏地變得犀利,「他也在廚房工作,你們這不是近水樓台嗎?昨晚我走後,你是不是在空虛難耐之下,去敲他的房門?」
「什麼?」梅亞氣憤地漲紅臉,心忖,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不僅愛慕虛榮,還不顧廉恥嗎?
她雖是下人,他也不可以霸道的將她的自尊全踩在腳底下!
迪南的目光一冷,嘴角綻開一抹居心叵測的冷笑,「難道不是?瞧你們的關系似乎非比尋常嘛!」
「不是!你完全誤會了,我們只是工作上的伙伴……」梅亞雙手緊抓著鵝黃色的裙擺,拚命控制住亟上前捶打他的沖動。
他看了看她濕透的衣裳下起伏不休的胸部,又看向她濕發上所戴的棕色絨布發圈。「我以前從來沒有見你戴過它,是那家伙送你的嗎?」說著,他便抽下它,仔細看了看。
「才不是,那是我前幾天去鎮上買菜時,自己買下的。」她將它奪回來,重新戴上發圈。
「為什麼買那麼素的?我想,你那頭金色的發絲配上黃寶石的發飾,會更迷人才是。」他伸出手撩起她的一綹細發,繞轉在手指間把玩。
梅亞一動也不敢動,他這種接觸的手法實在太曖昧,就怕又會觸動他昨晚的可怕念頭。
「怎麼不說話?」他肆笑地瞥著她。
「殿下,您在說笑話吧?黃寶石的東西我哪買得起?如果你沒別的事,我可以離開了嗎?」她凝住氣,小聲地說。
明知他是故意前來找麻煩,但他就是有一股特別的吸引力,讓她漠視不了。
真該死,她不應該再沉墜于他的魅惑中,所有的執迷不悟,到頭來都將會讓她受到無以彌補的重傷。
為何她還認不清事實的真相,就算自己真的為他動了心,她又能說什麼?他雖然還沒以男人的優勢破她的身,但在幾次的親密接觸上,她的清白早已算是沒有了,她絕不能再將僅存的一顆心全放在他的身上。
「等等!」迪南抓住她的手臂,灼視著她,「為什麼你老愛躲著我?」
梅亞定住身子,他這句話攻佔了她的心房,攫住了她心頭的輕顫!
「我沒躲你。」她強辯道。
「要不就是恨我,所以,你才會投進那小伙子的懷里,是不是?」他手上的力氣突然加重,「雖然我很想相信你,但我真的想知道,他昨晚是不是幫我做了我沒做的事?」
「你放開我!」她氣得怒吼一聲。
他沒理會她的憤怒,又道︰「我更想知道,像他那種不過二十歲不到的小男生,可以給你滿足嗎?還是你沒有經過比較,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
「那我就給你一次徹底的經驗好了。」
懊感到憤懣的人應該是他才對,一想到她居然與另一個男人跑到這種地方來,他心中原本該有的冷靜頓時消逸得無影無蹤。
梅亞猛力推開他,傷心又悲哀地說︰「別踫我,我沒你那麼齷齪。」
此話一出,她整個人霎時愣怔住了,她很擔心自己的口不擇言又會激怒他!
沒想到他卻放了手,帶著一臉的佞笑,「你真的很有本事耶!那麼你就折禱上天,千萬別讓你哪天走投無路,到時非得來求我不可!」
甩下這句話,他便帶著一股謔笑離開她的面前。
梅亞並沒遺漏掉方才他臉上那抹一閃而逝的詭譎線條,那里頭似乎寫著一種她料想不到的陰謀!
她揪著衣襟,深鎖細眉,只希望是她多心了……
第六章
每個禮拜的禮拜五,是宮中分發信件的時刻。
午後休息時分,僕人們都聚集在收信室前,听著是否有傳喚自己的名字。領到家信的人是興高采烈,沒拿到信的人便愁著一張臉,一心擔憂著家里的狀況。
梅亞也在其中等待著,其實,她知道父親是不可能寫信給她的,她等的是安琪的信,每隔約半個月,安琪都會捎封信來告知她〞賀氏牧場〞的近況。
不久,她終于听見自己的名字,連忙上前領了信回到廚房。
但當她看見信封上的字跡時,忍不住嚇了一大跳,因為,那竟然是她父親的字!她連忙兒拆開信看了內容,才知道她父親于數天前在〞費門堵場〞輸了一大筆錢!
完了,她的預感終于出現了——
信中說明,她父親必須在五天內籌足這筆賭債,否則,對方將砍斷他的雙手以示警告;而且再過五天後,他們就會向他要錢,到時候若拿不出來,就會要他的一條命了!
這下該怎麼辦?她要去哪兒再籌足這一筆為數可觀的賭債?她的父親分明是要害死她嘛!
三十萬法郎!就算再把她賣一次,也不值這價錢呀!
而五天……就算將她逼上絕境,她也不可能在期限內籌到這筆錢。
她焦急的在房里不停的踱步,心情愈變愈糟,就連柴師傅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頻頻叫她切菜時小心點兒,別弄砸了晚餐,否則,他們幾個腦袋都抵罪不起。
梅亞只好趕緊道歉,卻依舊無心于工作上。
回到房間,她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想的淨是父親所欠下的三十萬法郎!三十萬法郎對富有人家而言,當真不算什麼,可對她來說,就有如天文數字了。
她想著自己認識的親友中,根本沒人願意拿出這筆錢來幫一個賭鬼,突然,她想起了迪南,他會幫她嗎?
不!她又不是傻子,他對她誤會極深,她怎麼可能跟他提起這件事?可是,她已黔驢技窮了……掙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決定豁出去,走出房間,打算去見迪南。
經侍衛通報後,她獲準進入迪南的寢宮。
一入內,她只看見里頭一片漆黑,待眼楮適應之後,才看見迪南正坐在窗邊,蹺著二郎腿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