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女兒一夜未歸,她居然悶頭睡大覺,還睡得那麼熟,真差勁!」
少剛玩弄著胸前的抱枕,手心突然撫過自己的胸前,這才又想到什麼似的倏然睜大眼!
「我……我的衣服?」她呆若木雞的直盯著祁煜那雙沉郁的眼神。老天!她怎麼忘了自己衣衫不整,還跟他面對面閑扯那麼多!
「昨晚你吐得一塌糊涂,我只好幫你換衣服,可是你這丫頭卻蠻橫得不僅不讓我換,還扒掉了自己身上僅剩下的衣服。
他微勾起唇角,不懷好意地往她胸前一瞥。
少剛緊緊的摟著那唯一可蔽體的枕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我……怎麼會這樣呢?一定……那模樣一定糗斃了吧!」
她只要一想到祁煜所說的畫面,就覺得無顏再見江東父老。怎麼辦?她居然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做出如此開放的動作,不知祁煜今後會怎麼想她?她不要他認為她是一個很隨便的女孩!
天;她的頭更疼了。
「我……我一定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吧?」少剛羞窘地問。
「麻煩是沒有,煩惱和困惑倒是不少。」他眼神深邃地凝注著她,話語中帶著一語雙關的玄機。
「煩惱?困惑?」
怎麼又來了?他又要說一堆她听不懂的話嗎?
「不懂?我早就知道你听不懂。」
她干笑兩聲,「嘿嘿,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要懂了,我想……我還是先回家好了,我媽再怎麼睡,凌晨五點一定會出門慢跑,她現在一定醒了。」
少剛心想,還是先回家吧!否則此刻她頭昏腦脹的,又遇上祁煜不太正常的話語,整個腦袋目前嗡嗡作響怎麼都沒辦法與他溝通。
或許她該回家睡上一大覺,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好吧!我送你下樓。」
「你……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少剛的臉色微微泛紅。
「你不是一直把我當哥兒們嗎?在我面前還害什麼臊?」她听得出來,他是故意用反話來激她的。
少剛皺著眉駁斥,「不管怎麼說,男女總是有別啊!你可能在你妹妹面前換衣服嗎?」
「我沒有妹妹,只有一個老把自己當男人的假妹妹。」丟下這句話,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關門之際,他又補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少剛凝了凝神,整個渾沌的腦子一直在他的「假妹妹」、「當男人」這兩句話里打听,他到底在隱喻些什麼呢?
算了,她一定是在作夢,還是趕緊把衣服穿上,回家狠狠地睡上一覺,醒來後必定又是海闊天空、萬里無雲,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全都會消失的!
才進家門的少剛,正好與剛要出門的章母打了個照面,她皺緊眉頭,直盯著母親瞧。
「瞧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欠你錢啊?」章母半眯著眼,暖昧地打量著少剛。
「您昨晚為什麼不開門?」害她出了那麼大的糗。
「我……我睡著了嘛!哪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章母振振有詞地解釋著。
看母親那閃燦的眼神、支吾其詞的模樣,少剛便知道她在說謊。
「媽,您哪天不是忙到三更半夜才睡,昨晚竟然會睡死到听不見電鈴聲,騙誰啊?」少剛噘著唇,手叉腰,一副「打破鍋問到底」的模樣。
「我說女兒啊!我是在替你們制造機會耶!你怎麼一點兒都不了解我的用心良苦啊?」章母敲了敲少剛的頭,露出一抹恨鐵不成鋼的惋惜樣。
事實上,她早就看出祁煜對少剛是一往情深,偏偏這丫頭的腦袋像裝了漿糊似的,怎麼點也點不清。
她可不希望像祁煜那麼優秀的女婿硬生生的飛了,到時想要追回來,可就沒那麼容易羅!
人不是說,忍耐有範圍、等待有限度嗎?
這就是看祁煜有忍耐多久和等待多久了。
「老媽,人家亂點鴛鴦譜也該先有個譜啊!您這麼做簡直就是在玩連連看嘛!」她本來是打算回來圖個清靜,順便補個眠,誰知道卻遇上了一個更嘮叨的角色,害她差點陣亡在這里了。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就算我是連連看也沒連錯啊!至少我沒有想把你跟劉德華連在一塊兒!」
少剛無奈地揉揉眉心。「媽,不管是劉德華、黎明,還是祁煜,我這輩子都不打算嫁人的。」
她實在是不想在母親面前說出這種話,但她真的快被逼得透不過氣來了!
章母在瞬間斂去了笑意,糾著眉問道︰「你不嫁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章母並非天性就如此開朗,只是因十七年前深受感情上的打擊,讓她極力想忘卻創痛,而不得不做的改變。
當她听到少剛嘴里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異常驚訝!
難道這孩子一直沒有忘記她小時候所受的委屈和屈辱嗎?
不,那時候她不過才七歲,頂多知道有人欺負她們母女,不可能記得那麼多的細節啊!
「媽……很多事情我只是不說而已,但那並不表示我不知道。」少剛抓了抓頭發,發覺怎麼愈說愈遠了!「算了、算了!我困死了,您放我去睡覺好不好?」
「等等,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章母此刻的臉色幾乎完全變了。
少剛愣了一下,含糊其詞地說︰「沒……沒有啦!我想可能是我困了,所以才有點語無倫次吧!」
說話的同時,她已準備走向自己的房間。
「等一下,你過來。」章母坐回椅子上,並拍拍身邊的位子,要她坐下。
「老媽,您還有什麼事啦?」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向母親,一古腦兒往沙發上癱了下去。
「我想問你,你和祁煜獨處一個晚上,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嗎?」章母有點不敢置信,莫非她女兒在祁煜眼里真的只是妹妹,一切全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如果真是這樣可就慘了,少剛這丫頭腦子里不知道塞了些什麼東西,淨跟她說一些讓她心驚膽跳的話!
「您究竟想知道什麼?我怎麼完全听不懂?」少剛打了個大呵欠,絲毫沒將母親的話放在心上。
「我的意思是……祁煜難道沒對你做出什麼……什麼不合禮教的事嗎?」章母心一急,竟找不到適當的措詞。
少剛的臉寵驀然刷紅,突然想起自己扒光衣服的那檔事,簡直羞得快無地自容了,只能趕緊將話帶過。「您想到哪去了?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我這樣的回答您滿意了吧?」
再杵下去,她鐵定會被老媽的問題給逼瘋了!
還是溜之大吉吧!
「媽,求求您饒了吧!我真的不行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快要黏在一塊了。有什麼話等我醒來再問,好不好?」
這回她學聰明了,不等母親回答,她已拔腿沖進了自己的房間。
少剛關上門,緊緊地以背部抵著房門,徐徐地蹲……整個人坐在地毯上,雙手捧著腦袋,煩躁不已!
其實她哪還有什麼睡意?這一切只不過是想擺月兌母親糾纏的藉口。
突然間,她似乎又憶及了自己十三歲那年,無意間翻閱母親日記的情景——陣陣的痛苦揪在她心口,那篇日記讓她從此封閉了感情,可她卻不明白為何母親卻愈來愈快樂!
她……好納悶啊!
忍耐到底要等多久,才能讓你明白我的心?
寒的夜、冷的雨,都無法冰凍內心深處熾烈的渴望,它熊熊灼燒著想擁有你的欲念,卻得不到你愛情的回應。
三年後帥威傳播公司位于台北市敦化北路一座樓高三十層的大樓內,整個公司就包辦了七、八、九、十共四個樓層,祁煜的個人工作室就位于九樓整座樓層,這是總裁費洛力特地為他保留的清靜空間,以避免一些辦公室內的談論嘈雜聲擾亂他的思緒與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