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你這是哪兒的話?能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只是不知自己有沒有這份能耐。」形昱看了眼蘭蕎,清磊的表情中有著對她的濃烈摯愛。>
「薇兒,這是你嗎?瞧你臉色紅潤多了,形昱很會照顧你吧!」蘭默丞這才注意到一直躲在形昱身後的蘭蕎,只見她表情羞澀,有種無措的躊躇。
她臉蛋輕漾羞紅之色,輕聲道︰「他對我很好。」
「那就好。」蘭默丞蹙眉看著她,發覺她當真變了,以前的薇兒在他面前從不知臉紅為啥,這會兒居然會含羞帶怯,難道傳說完全屬實,她性情大變,因愛情的滋潤,已不再是從前調皮搗蛋的薇兒?
只是這種轉變也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薇兒,你當真變乖巧了!只可惜你妹妹蕎兒……」說到傷心處,蘭默丞便抑不住傷心落淚。
「爹,您別這樣,千萬別傷心,我……」她求助的眼神看向形昱,請求他的協助,她真不知該從何說起。
「岳父,事情是這樣的,其實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才是蘭蕎。」形昱緩聲道。
事實上,蘭蕎在進門那天的新婚夜里便將真相告知形昱,她祈求他的原諒,更希望他別恨蘭薇,如果可以,她願意替姊姊承受一切過錯;而她的善良與柔情,是形昱所極力想擁有的,他又怎舍得讓她受過呢?況且婚姻乃是兩情相悅之事,倘若蘭薇當真無意嫁他,他就算逼迫也無濟于事,反倒使兩人都陷入痛苦深淵,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如今他有了蘭蕎,經過月余相處,他更為她的善解人意與多情而心動,因而他並不在乎失去蘭薇,或許她根本不屬于他。
「你說什麼?」不僅是蘭老爺震驚,就連在一旁守著的牙榛也陡然一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爹,對不起。是我連同姊姊欺瞞了你,就在成親那天,姊姊求我代嫁,我本不答應的,但她誓死抵抗這樁婚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蘭蕎激動地悲不可抑,「但我不知道她會離家,這是數天前形昱告訴我的,爹,求您原諒我!」
她猛然跪下,卻被蘭默丞立刻扶起,長嘆不已道︰「這怎麼能怪你呢?蘭薇一向叛逆,我還以為她會認命出嫁,哪知道她還會鬧出這種事!」
「不過,這也好,二小姐回府,就不用再偽裝大小姐的模樣,夫人也就不會因而起疑了。」牙榛也安慰她說。
「娘怎麼了?爹的來信未言明其意,只知娘生病了。」蘭蕎又是一陣憂心忡忡。
「她得的是相思病,她以為你被歹徒綁走了,整顆心全系在你的安危上,你一天不出現,她就一天放不寬心。」當然也就變得衣帶漸寬,日益消瘦。
「我這就去看看她。」蘭蕎聞言,怎能再安之若素呢?
「等等。」
形昱喊住她,「小蕎,你也太心急了,我們還沒為你的突然出現找個理由或原因,娘她一定會起疑的,到時候若讓她得知是蘭薇離家,她不一樣擔心得食不下咽嗎?
形昱不愧是形雲山莊莊主,有著比一般人冷靜的思
「這個……」蘭蕎也不知所以了。
「放心,這個辦法我早就想到了。二小姐,你就告訴夫人說,大小姐成親當天,你巧遇表小姐,兩人相談甚歡,于是偷喝了點酒,不小心摔進山溝梩,幸逢一對老夫婦搭救,調養近月才痊愈,這就成了。」牙榛連忙提出這個當得知蘭蕎要回府後便開始構思的計畫。
「喝酒?娘知道我不喝酒的。」她為這樣的理由而感無措。
「蕎兒,沒關系,你就說姊姊成親,心里開心,所以小酌一番,這應不足為奇。」蘭默丞也鼓勵道,畢竟這是唯一可行之計。
「也好,我這就去看娘。」她目前心里掛念的就是娘的病情,其余的既然大伙都說無妨,她也沒什麼意見。
在牙榛的帶領下,她快步走向後廂房。
待蘭蕎離去後,蘭默丞對形昱致上歉意,「形昱,真是抱歉,我不知我們蘭薇居然會做出這種烏龍事。」
「岳父快別這麼說,過去的事就別再追究,至少我明白我愛蘭蕎。」
他的真心之論讓蘭默丞著實放下一顆不定的心。
「有你這句話就好了。」他滿是皺紋的手握住形昱的,「我這就把蘭蕎交給你了,來,咱們來喝兩盅吧!」
形昱磊落天成地頷首一笑,尾隨著蘭默丞的腳步而行。
※※※
櫻木凌澈又經過十天的苦讀鑽研,外加挑燈夜戰,但依舊對蘭薇這種突發現象無法解釋,但又不能對蘭薇坦白,看著她每天所承受的疼痛,他巴不得是痛在他身。
夜幕低垂,幽冷的星又泛著點點銀心,凌澈的屋內卻只有一盞油燈陪著他,這樣的夜已經過了無數個,而他卻依然鍥而不舍地翻遍所有醫書,其認真不懈的執著,讓蘭薇看了好心疼。
他以為她不懂是嗎?她完全知道他的用心與賣力,更了解他對她的真情付出與懾人溫柔,而她只能把所有的感激與愛意放在心靈深處,免得造成他的困擾與壓力。
由紙窗望去,那抹印在窗上的人影,不正在為她夜不成眠嗎?
「那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蘭薇推開房門,看著他略顯憔悴的身影。
「你呢?也不睡!」他站起,牽她近身坐下,只要沒發病的時候,她永遠都是那麼有活力。
「你不睡,我怎麼睡得著?」她露出小女兒般地嬌柔嗔怨,引來凌澈泉涌不歇的憐惜與疼愛。
「不行,你一定得早點休息。」她就會讓他擔心嗎?
「我不管!」
「你不是一向很听話的?」他合上書本,正視她緋紅的容顏;拿她的執迷不悟實在沒轍。
「我就是因為太听話,才把你搞成這樣,我求你別再找答案了,就算明天我會死,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滿足——」
「你別胡說,如果你敢死在我面前,就算下地獄我也會找你算帳!」蘭薇的認命使他心如刀戳,淒惻無奈的語氣緊緊扣住凌澈的心扉。
為什麼她就不相信他,不能了解在他听她這種放棄語氣時的情殤有多深?
她是他揣在心口的疼呀!
「我隨口說說,你干嘛那麼凶嘛?」
蘭薇懾于他這股來勢洶洶的怒焰,蹙著眉低語著。
「我……」她那我見猶憐的模樣,他哪能對她凶得起來,老天!「我永遠也不會對你凶的,薇。」
「真的?」她笑開了唇,仿佛剛才那抹委屈一瞬間已不存在。
「薇,你真是頑皮,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櫻木凌澈不禁輕嘆,如神來之筆的俊美五官說著無奈。
「不用怎麼辦,只要你別逼我離開就成了。」蘭薇笑語嫣嫣,裝作看不懂他的苦楚。事實上,蘭薇比誰都清楚,卻只願用輕松的作法來維持這段可能不長的感情。
「已經晚了,我答應明天陪你四處走走,現在就去睡覺。」他半哄半命令道。
「不用等到明夭,你現在就可以陪我嘛!如果你怕我累著了,干脆陪我一塊睡,我相信你不會吃了我的。」
蘭薇不知是天真還是故意,討了這麼個要不得的要求。
凌澈心忖︰她那麼信任他,他還未必如此信任自己呢!
「這萬萬使不得,別太相信我,我可不是柳下惠。」凌澈疾言厲色地對蘭薇提出警告。
「沒關系,不是柳下惠,是潘安也成,你長得那麼帥,我不介意的。」自從那天他緊急煞車後,蘭薇便對自己的魅力產生莫大的懷疑,今天她只不過想要再試試看罷了,想不到結果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