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薄狂徒梁上妻 第18頁

「請你不要侮辱我娘!」綾琦淚盈于睫。

「姑姑,你為何要說這種話?」就連石韋也不敢置信,他向來敬重如母的姑姑也有口出惡言的一天。

「石韋,姑姑知道你有所愛,心里當然高興,但對像絕不能是這個女人,收回自己的心吧!」蕭如霞苦口婆心的說道。

「這件事就此打住吧!我先帶她回屋歇著,待會兒我再來找您,希望您給我的理由可讓我信服。」

石韋眯起眼,眼神帶著一股寒意與痛楚,直望著蕭如霞。他直覺認為這件事絕對與上一代扯上某種理不清的關系,但他發誓,自己絕不要成為這檔迷糊帳的受害者!他愛的是綾琦,與他們上一輩並無關系。

抱起綾琦,他再也不回頭的往屋內而行,徒留下神情含悲帶怨的姑姑,雙手緊握打顫地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

大哥,你死的太屈了!而你僅有的孤子現又栽在夏家手里,教我該如何是好?大哥,你告訴我啊!

「你出去吧!否則你姑姑又要大發雷霆了。我實在搞不懂她為何對我有那麼重的怨懟與恨意,難道我娘曾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嗎?」

綾琦也感覺這整件事必有蹊蹺之處,如今也只有解開謎底,她才有澄清冤枉的心。

「放心,無論如何,我絕不會棄你于不顧的。」他將她放在枕上,輕拂她的秀發,語氣輕柔的允諾著。

綾琦無奈地笑了笑,不敢抱持著太大的奢望,畢竟適才她已被蕭如霞隨意恣放的彈頭所傷,想在頃刻間痊愈是不可能的。

「看情形,事態之嚴重絕不是你我所能擺平的,你還是快走吧!」她吟嘆道。

石韋心下狠狠一抽,「你以為我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你盡可安心,我會擔待起一切。」

綾琦拾起頭,在他深沉難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執拗,騺猛且狂野深沉的表情中暗藏著一股霸氣,剛毅冷峻的臉部線條上隱隱約約透露著一絲不諒解的情潮。

這多情又危險的男人是她能駕馭的嗎?

仿佛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般,她對他漾出一道蓄滿柔情的笑容,「當初上了賊船,就注定了我的一生必須與你這個霸道威猛的男子共度,我願依附有你的羽翼下永生永世,除非哪天你不要我、趕我走……」

「不可能的,你永遠別想等到這天。」

他以排山倒海似的吻淹沒住她未完的話語,她的話讓他心下莫名地抽痛,這輩子他只願帶給她快樂幸福,絕不可能拋下她的。

「可是你姑姑……」她不敢抱持著如他一般的自信,畢竟茲事體大,很多詁斷言太早也只有更傷人。

「包在我身上,她最疼我的,我想她不至于為難我吧!」石韋咧嘴一笑,遞給她一個可安撫人心,如同春日般燦爛的笑容。

綾琦也笑了,「如果我再不相信你,就太說不過去了。」

「這才听話。待會兒我叫人提桶熱水來,記得把腳泡在里頭浸一會兒,晚一點兒我會來為你上藥。」他語氣陡然變得相當公事化,就怕她不照做,而影響腿部痊愈的時間。

「你現在就要去見你姑姑了?」雖說這是必然的,可是綾琦依然不免擔心著,她好想跟他一塊兒去。

「瞧你緊張的,剛才你還拚命趕我去見她呢!」

他拍拍她的面頰,語氣中夾雜著動容的情愫,「閉上眼好好睡一會兒,說不定醒來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韋……」她囈語般地喊住他。

「嗯?」他打住腳步。

「我要說的是,你再也趕不走我了。」她嫣然笑道,隨即以被蓋上螓首,悄悄地轉過身去。

石韋走向她,並未掀起她的被,只在她耳畔輕吟道︰「那正是我所要的。」

對著她的背凝著一份笑意,他隨即旋往屋外,準備一場唇舌之戰。

主屋堂上坐著眉頭緊蹙的蕭如霞,往事一幕幕回蕩在她腦際,她幾乎不堪負荷起這種傷痛的回憶。十八年了,當初夏懷德與朱亭香就這樣毀了他們石家莊的一切,她听從大哥的勸說,未前往尋仇,想不到他倆的女兒會落入琉湮島,這是天意嗎?還是冥冥中的安排?

她料想不到的是,向來玩世不恭、游戲人間的韋兒竟會將自己飄泊不定的情感定在那丫頭身上!她曾經不只一次祈禱上蒼讓韋兒那流浪的心歸航,專心找一個女子共度終身,但如果讓她知道上天所安排的女子是夏懷德的女兒,她也許死也不會那麼做了。

不,她一定要挽救韋兒,不能讓他娶一個不該娶的女子為妻,即使他會因此而弧獨終生,相信大哥也會原諒她的。

「姑姑。」

不知何時,石韋已站在蕭如霞身前,神游太虛的她卻毫無所察。

「你來了。她呢?」蕭如霞頭也沒抬,雙目像一潭死寂的池水,直盯著她手中大哥的畫像。

「在房里歇著。」石韋毫不逃避的回答。

「你這次是玩真的?」她微微桃起眼,很沉痛的看著他。

「不僅是真而且誠。」他坦率的說,臉部表情乃是少有的正經。

蕭如霞搖搖頭,「作孽呀!泵姑不是不成全你,但是那女人絕對做不了你的妻子,不僅我不同意,島上所有石家莊的弟兄們也不會同意。」

「我的一生幸福用不著他們來作主。」石韋斷然道,糾結的眉心說明了他此刻的不耐,潛藏的意識中更有著決絕的態度。

「那我呢?我能替你作主嗎?別忘了,你是我養大的。」她拍著桌子站起身,表情中有著無以復加的悲愴。

「您是我唯一的親人,當然可以,但我知道您是愛我的,更不會剝奪我愛人的權利。」他僵硬的語氣突發而出,臉部緊繃的線條卻無法松懈,深邃黯淡的眼眸也變得疏離。

「你還知道我是你唯一的親人,若我告訴你,她是你今生最大的仇敵,親人與仇敵間你選擇哪一個?」蕭如霞痛苦的吼著。

「她絕不是我的仇敵,別把你們上一代的恩怨加諸在我們身上,這樣又對我公平嗎?即使爹的死真與夏家有關,也不關她的事啊!畢竟當時她還未出生呢!」他嗤鼻道,剛毅的臉上面無表情。

「你知道了?」她詫異地高喊。

「我並不知道,但光憑您那幾句對綾琦偏頗的言論我就能猜出個十之八九,除了爹莫名的死有關外,我已想不出別的了。」石韋抿起唇,緩慢理性的解釋,淹沒了蕭如霞激昂的驚呼聲。

「這麼說,當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身份後,你還要她?」她難以置信,更承受不起一個肯定的答案。

「沒錯。」果然是這樣的回答。

蕭如霞沉痛的坐回了椅子上,神情肅穆的說︰「我就不信當你知道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你還會執意愛她。」

「你可以說,但我依然堅持我的立場。」不諱言的,雖然他也很好奇,但與綾琦相比,這些都微不足道了。

蕭如霞眼光如炬地注視著遠方,肩膀微微顫動著,那種岔然摧心的回憶是終生都無法磨滅的痛。

「當初你爹石浚與那女人的爹夏懷德及莊友牆為感情甚佳的拜把兄弟,當時夏懷德剛完婚,帶著新婚妻子朱亭香至石家莊做客,也使得我與朱亭香一見如故,繼而成了無話不說的手帕交。」說到這兒,蕭如霞已哽咽的語不成調。

「接著呢?」他輕拍姑姑的背部,不忍她愁緒滿腸。

「由于他們三人都極偏好雲游的生活,因此就在十八年前的某一天相偕出游,並在一處荒地上過夜,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當晚,他們三人竟發現在荒地的一個石洞內暗藏一張藏寶圖,按照其路線看來,藏寶的地點不是別處,就是咱們石家莊!三人當時興奮極了,于是連夜趕回。你爹先回莊準備,莊友牆與夏懷德兩人則言明隨後趕列,但利欲薰心的夏懷德竟違背諾言,在你爹回石家莊隔天,謊稱莊友牆因舊疾復發昏倒在半路上,你爹聞言一驚,攣領大批人手前往,並命夏懷德前去延請大夫。就這樣,你爹和莊內十數名大漢一去不返,當晚石家莊遭受襲擊,而我和你與幾名遺孤就在這片混亂中趁機逃了出去;我無路可去,只好來到琉湮島,這里是你爹除了石家莊外僅存的產業,也是唯一隱密的地方。」悲戚的過往說得傷懷,蕭如霞忍住鼻酸地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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