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彩衣目睹這一切,心靈深處的感動是無以復加的,但她能告訴他嗎?算了,暫時守著這個秘密吧!畢竟就算是她說了,也不見得有人會相信這種神怪之說。
「你愛她?」她想知道,因為這個結果來得太突然了。
「愛上她一年多,等著見她等了一年多,想不到好不容易現在我來了,卻發生這種車。」他雙手交握成拳抵在額頭,傷心欲絕。
「怎麼會這樣?」她簡直難以接受,太意外了!
「想不到她會為了一個單戀的對象,跳水自盡。」他說的更是淒楚傷心。已將她當成發泄情緒的對象。
「我不是──」天呀!她該怎麼辦,她不是為了男人跳河的,她是要救此刻讓她附身的這個女人呀!
「你叫什麼名字?為何也掉進水里?」他沉聲問道。氣她這類不知愛惜性命的笨女人。
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也掉進河里?彩衣拍頭嘆息,她哪知道啊!她又不是她,唉!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事到如今,只好胡說了,「我叫紗紗。」就像現在的她,只剩下一縷虛無標紗的幽魂,「因一時失足,才掉進了水潭。」
「住哪兒?我找人送你回去。」
「我沒有家。」既然要胡扯,那不如繼續扯下去。
「沒家?」由他狐疑的眼光看來,他似乎不怎麼相信。
「我是個流浪女,靠賣藝掌零四處游走。」彩衣心中突然一愣,她好像愈說愈離譜了。
「好吧!那我就派人送你下山。」
他幽遠的胖光停留在水床上彩衣的臉上,他不希望在他與彩衣的世界里有外人的存在。不是他沒有悲天憫人的胸懷,而是他現在根本就是自顧不暇,亦無心去管彩衣以外之事。
「你不管我了?」彩衣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絕情之人,即使是素昧平生,他也不能丟下她不管。難道她從今以後真得靠掌琴賣藝為生?突然間,她真的好想爹和娘,更不知以後能不能再度相認。
「你從前又是讓誰管了?」既是流浪女,獨立性必定很強,沒必要賴在這兒不走,煩人!
「我──」彩衣苦不堪言,她該如何對他說明她就是彩衣呢?看著牆上的倒影,現在的她是一張平凡的臉,不起眼約五官,瘦小的個子,該不會他極重視外貌,因為她目前的模樣而厭惡她。
「男人,哼!」
「你說什麼?」他瞞起眼回補她,這女人在這兒冷哼個什麼勁兒?她瞧不出它的心情很惡劣,惡劣的想殺人嗎?
「我笑你們這些眼里只有美貌與的臭男人!」她猛然回嘴。
力橋心中那抹殺人的即將呼之欲出了!「就因為那兩樣東西永遠不會屬于你,所以你嫉妒?」
「你怎麼說這種難听的話?」彩衣怎麼地想像不出,眼前的他是會為她黯然紳傷的大男人;如果他知道今天他所頤指氣使的對象是彩衣的幽魂的話,一定會後悔萬分的。
嫌難听就出去!你再待下去,彩衣會被你吵的不想醒來了。」他食指指向窯口,臉上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勢,與失去彩衣的椎心刺痛。
(凝凝注︰從本行開始,為了分辨彩衣的本尊與分身,躺在洞里的彩衣我就喚她「彩衣」,會蹦會跳的彩衣我就喚她「紗紗」,各位清楚了嗎?還是不懂的話就去找塊一口豆腐吧!)
「你神經病!我就是──」
紗紗咬咬下唇,氣憤難言,真是個大傻瓜!用甩衣袖,她轉身走出了洞口,讓他一輩子去抱著那具軀殼吧!
吧什麼?她怎麼跟自己生起悶氣來了?唉!算了,出去透透氣也好,這里冷死人了啦!
力橋手握彩衣的柔美,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蒼白冰冷卻依然姣好的面容,這樣的動作他不知保持了多久,以致終于放棄的握緊拳掩面痛苦嘶吼著,老天,彩衣真的不會醒了嗎?你不該那麼狠心的!
一直到了日落西山,他才情神委靡的站起身,決定下山回家看看,或許可以找到能救彩衣的方法或是奇人,他絕不能再在這兒坐以待斃。
心意一決,他立即準備下山,在出洞的那刻,他又回頭望了望安靜躺在冰床上的彩衣,以多情的語調說著︰「彩衣,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然,就在力橋跨出洞口的一剎那,他差點被躺在地上一坨軟綿綿的東西絆倒,低頭一看,又是她!那個叫什麼標標還是紗紗的女孩。
「喂!」他蹲,搖了搖她的肩。
「你沒事睡在這兒干嘛?起來了!」力橋誤以為她睡著了。
「該死,她該不會又──」觸了下她的鼻息,竟變得氣若游絲,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女孩兒昏了過去!
怎麼辦,這個要不得的包袱何時才能拋開?
煩躁的一拳擊在地面上,他氣急敗壤的跳起來,左邊蹦了幾步,右邊走了幾步,幾乎可以將山頂上的雜草野花全給踩爛了!
算了,稍稍值得安慰的是,冉府離熊耳山並不遠,就先將她送回家再說吧!屋漏偏逢連夜雨,何時他才能看見晴朗的天空呢?
抱起倦趴在地上的瘦弱女子,他無奈的憶口氣,踩著沉重的腳步,帶著破碎的心往山下陽長而去。
當力橋將紗紗帶回冉府時,已值寒夜,府里的人大多正在熟眠之中。除了看門的老姚與護院外,並無人知曉。
他交代了一聲,命老姚立即前往後院打掃出一間客房,好讓這位姑娘住下。老姚停駐了腳步,不禁好奇這姑娘是誰?跟公子是什麼關系?
「老姚,你在那磨蹈個什麼勁兒,還不快去?」力橋輕斥道。對于下人們泉涌而來的好奇心,深感無力招架。
「是……」老姚被力橋的喝聲嚇了一跳,連連點頭,轉身逃開了。
力橋望著老姚那短小緊張的身影,不禁搖搖頭,淺笑了一下,然而當他頭一垂,看見懷中的人兒時,笑容立即斂住了,她還真是個麻煩呢!
隨著老姚的步伐,他也往後院的方向而行。
進入後廂的客房,他將紗紗放至床榻上,細細端詳著她微蹙娥眉的面容,那抹憂傷的神韻還真有點像彩衣。
他是怎麼了?這女孩怎麼會和彩衣有關系呢?看來,他是快精神虛月兌了,真難想像才短短幾天的時間,他的世界竟全變了!
彩衣離開了他,卻又冒出了這麼個女孩,他要怎麼面對未來的路呢?
見鬼了,他簡直快被上天的惡作劇給逼瘋了!
紗紗輕輕糯動了下紅唇,朦朧中,她還記得當她一走出雪沁窯,被外頭的艷陽一照後,她立即不省人事了。
怎麼會這樣,它的頭好暈呀!
睜開眼,她正好與方橋那雙似柔似熱的睜光相對,「你……我又這麼了?」
「你又給我找麻煩了。」他的口氣有些不耐。
「我不是故意昏倒的。」她說的好委屈。
「當然,你只是蓄意的。」他瞟了瞟白眼,刻意丑化她。
「你以為我愛昏倒?我只是怕那烈烈的太陽──」紗紗猛然住了口,她突地靈光乍現,會不會自己不過是個幽魂,所以見不得陽光?
「你會見光死啊?」
他一拍床綠站直了身,顯然不相信她的鬼話,更受不了她那總是掩飾自己錯誤的論調。
「你怎麼知道?」紗紗掩住口,驚訝地以為他已相信她是彩衣!
「我當然知道了,你那副又矮又小的丑樣子,怎麼也不敢站在陽光下嚇人。」它的表情明明就是輕蔑鄙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