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公子尋芳記 第10頁

「是巧芯!」玉延首先反應,並率先沖出了密室,卻剛好接住滿臉淚痕狼籍的巧芯。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緊摟著她的肩,讓她俯在他的肩上低泣著。

「娘……娘她昏過去了,已沒了呼吸,我……我……」巧芯抽噎地說不出話來,此刻的她早已六神無主了!

「你說什麼?華芳她」」」追出門的春娘正好听見這一段話。

「她在哪兒?你快帶我去!」玉延急切的問,救人是半點不得馬虎和遲疑的。

「娘……她在……在……」受到刺激的巧芯已呈半恍惚,說話也言不由衷、語無倫次了。

「我帶你去好了,跟我來吧!」春娘看不下去了!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那就麻煩了。」

玉延拉起巧芯仍微微顫抖的手腕,隨著玉娘來到後面的大雜院。

第四章

在大雜院的一隅,有問小小的柴房,斗室雖小但也干淨清爽。其間目標最明顯的莫過于是倚在牆邊的一個木板床,床上躺著一位瘦弱的婦人,那張病容似乎已被這場病折磨得不成人樣。

她就是巧芯的娘了?

玉延不做他想,立即趨向前,掀起老人的眼皮查看著,「只是暫時性昏厥,得立即送診。」

對,送診。巧芯何嘗不知要送診,但由誰送呢?又有誰敢收呢?

她愁苦悲戚的說︰「這鎮上每個人都知道母親得的是人人望而生畏的癆病,沒有大夫敢收她的。」

「我認識個朋友,我去找他。」玉延極自然的順手抱起常母那瘦弱的身子,急急沖出了房外,這景象讓巧芯與春娘都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他竟然不怕這種可怕的病癥!

這兩三年來,巧芯看透了別人的臉色,自從娘的痛情爆發之後,鎮上的人無不對她娘敬鬼神而遠之,避之惟恐不及,就深怕一靠近就會帶病似的,更甭說是按觸她了。

今天她第一次瞧見會有人敢主動接近她娘,還面不改色的抱起她就走!

難道是她錯認他了,他並不如她所認為的,是個死皮賴臉纏著她的無聊男子、討厭鬼?

巧芯一面揣測,一面加緊腳步跟上,直至東郊一處狹小的茅草屋前,她的心思與動作才就此打住。

那麼偏遠的地方,會有大夫嗎?

接著她瞧見他挪出一只手,輕叩了聲木門,並昂聲喊著︰「徐老開門,我是玉延」」」

丙然,才不一會兒工夫,那道木門被打了開,站在兩扇門中間的是一個年過七旬的白發老翁。

「徐老,麻煩你,有病患。」初見面時的客套話全省了,玉延開門見山的就先將來意告之,他明白巧芯她娘的病是不能再拖了,因為他已感覺到她手臂上的體溫漸漸在流失之中。

「是玉延,快!把她放到床上去。」老翁亦眼尖的瞧見玉延手臂上瘦弱的病重婦人。

玉延大步垮了進去,當然巧芯與春娘也隨之跟上。巧芯立即在大伙沒留意的情況下跪在老翁面前,眼底噙著親情滿溢的淚水,「請老爺爺救救我娘,她已被這場病折磨了好些年了,雖說死可以解月兌她的痛楚,但巧芯不要.我不要娘死,她已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要她復元,健健康康的活著。」

不知怎麼,也或許是因為玉延的關系,她就是信任眼前這位白發蒼蒼、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其實他與玉延的這份淵源得自三年前說起……當時,老翁徐壽,因路經太原,于是順道至太行山采藥,傳聞太行山上有不少珍貴罕見的藥材。

怎奈原本是碧空如洗的天氣,一上了山立即轉為烏雲密布,也才不一會兒工夫便下起了傾盆大雨。徐壽立即四處找尋遮蔽物,然天不從人願,過了許久,他身上的衣物也全濕了,再加上年歲已大,終于敵不過刺骨的寒冷,昏倒在山上。

適時,玉延正穿著簑衣來到山上查看茶山的狀況,並防範突如其來的大雨所造成的傷害,卻也在同一時間救了倒在水泊中的徐壽。

事後,徐壽還自我調侃,沒想到他行醫數十年,救過無數人的性命,今天反倒讓人給救了。

往事歷歷在目,如今一轉眼又過了三個年頭,這其間他倆雖未再踫過面,但仍有書信往返。玉延此行的另一目的也就是要找機會探望探望他老人家,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姑娘,你快起來,老人家承受不起呀!」徐壽趕緊趨前扶起她。

「老爺爺,您若不答應,巧芯就不起來。」她執拗地道。

「好,我盡力就是了,你就快起來吧!」無奈,他只好答應了。反正看病這東西不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嗎?

「謝謝你,老爺爺。」

玉延攙扶起巧芯,蹙眉望著她,而她的悲傷與愁苦就像利刃不斷凌遲著他的心。

「現在快來看看你娘吧!」

徐壽拖著沉甸甸的步子,走到了床邊,仔仔細細為婦人診斷著,片刻後他才說︰「她已病入膏肓,並已呈半彌留狀態,難呀!」

「老爺爺……」巧芯激動的抓緊徐壽的手。

「你別急,听徐老說完。」玉延盡量安慰她,擔憂她再這麼煩惱下去,不傷身子才怪。

「玉延說的對,你別急躁,听我慢慢說。你娘的痛一般來說已是無藥可醫,但憑我幾十年的行醫經驗得知,好像有一種藥材可以對抗這種病癥。」

徐壽捻須慢慢道來,這亦是他听先師及前輩提及的。

「真的?是什麼藥材,我立刻去買。」巧芯臉上終于泛出了些微的笑容,她娘有救了!

「可惜這藥材你是買不到的。」徐壽搖頭道。

「為什麼?很貴嗎?」就算是天使,她也要想盡辦法得到它,她再也不忍看母親受此煎熬。

「不是,而是這藥材名為「火梅」,狀似紅火,形如梅花,乃千年難求的奇珍異草,必須親自去雪山采擷,但雪山難行,去者往往會有性命危險。」徐壽語重心長的說。

「沒關系,我還是要去,您能給我多少時間?」雖說是淚盈于睫仍不減巧芯所表現出的傲氣。

「我可以先用針灸之術來控制住你娘的病情,最多只有七天。」徐壽重回床邊,已開始為婦人實施針灸治療,並把著她的脈象說。

「七天!從這兒來回雪山少說也要耗掉四天,只剩下三天的時間夠嗎?」以玉延對路程的了解,他對此行並不抱著樂觀的態度。

「夠了,夠了,無論時問長短,我都不會放棄的。只是不知雪山怎麼走,能畫張圖給我嗎?」自幼生長在蘭州,她還不會出過遠門呢!

「我去吧!我不放心你一個女孩去那麼遠且又不熟悉的地方。」

為了巧芯,玉延願意攬下所有的責任;這小妮子以為雪山就是她家後面的小山坡嗎?殊不知往那兒的一路上山賊橫行,危險重重啊!

「不,還是我去吧!不敢勞您的駕。」

為了一錠金元寶他就死追活討的,倘若再加上一筆人情債要她怎麼還呀!不過,看他今天的表現似乎並沒那麼討厭,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現在面臨的是攸關你娘生死的大事,你還逞強?」因為生氣,他的口氣有點火爆。

「我……我哪是逞強,我只是欠不起你的人情債,再這樣欠下去,就算我整個人賠進去也償還不了。」巧芯執意反駁。

「那好,就要你的人好了,我不會再多求的。」他的嘴角扯開了一綻得逞的笑容,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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