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傻了,我怎麼能這麼做,我已自願賣給了將軍,一輩子都必須留在將軍府當下人,除非楊老板願意讓翠兒跟著我吃苦,但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阿銘愁眉苦臉的申吟道。
「雷將軍不會綁你一輩子的,他絕不是這種人!」若情相信以將軍一向令人稱道的待人方式,他一定也希望阿銘能成家立業的。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這麼做。好了,小霏,你別替我傷神勞心了,我相信緣這個字,現在我得去照料那些馬兒了,你就好好休息兩天吧!」
阿銘拍拍她的肩,露出感激之情,有小霏這個好兄弟能訴以心聲,他已經很滿足了。
「喂!阿銘哥——討厭,感情也不是這樣逃避法的嘛!」
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若情無聊的坐在床上,雙手托著腮,也開始思忖著自己感情的歸依……她該再逃避嗎?雖然她爹曾對不起田家,但她並沒有啊!而且雷亦昀充其量也不過是田家的義子,他對青星堂的仇恨應該沒那麼深才對吧!
與其這麼悶聲不講話,倒不如對他表白來的好,或許結果不是她所想象那麼完美,但最壞也不過是像現在這樣——他不知道她是誰罷了。
當然,她亦有可能被他轟出將軍府,但誰管他呀!
對,她決定冒險看看!也許他逃不過她的溫柔陷阱也說不定。
她亦可以用一切來彌補田家,如果寧南王爺能原諒她,她也可以和郡主做個好朋友,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想想他爹的行徑也真差勁,怎麼能去搶奪王妃呢?這不打緊,還把王妃給誤殺了,看來,這種深仇大恨要化解,還得費一番功夫哦!
若情躺了下來,開始煩惱著和解之計……
第三章
躺了兩天,若情以為自己都快變成石頭了,怎奈阿銘就是不讓她起身,說什麼這是將軍交代的。
他跟她有仇啊!傷處明明已經沒事了,還逼她躺著,這樣是很難受的耶!他干嘛不自個兒躺躺看!
她偷偷爬起身,晃到了門口,左瞧瞧又右看看。
咦,阿銘哥不在!太棒了,她現在就可以去灶房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做的?
就這樣,她就像個賊似的躡手躡腳走進了灶房,灶里面還有些火星呢!于是,她連忙拾起紙扇猛扇著,好不容易木柴又燃了起來。
她順手拿了個鍋煮開了水,將一旁已切好洗淨的木耳、燕窩放了進去;若情異想天開的想著︰這可能是玉兒要煮給將軍當宵夜的吧!不如她自己動手,好博得他對她的好感,到時再揭發自己的身份,看在這碗湯的份上,他也不好太過于斥責她吧!
等著等著……一碗熱騰騰、濃稠稠的湯汁已炖好了。還好以前梅蘭曾教過她熬湯,要不現在可就出糗也!
若情小心翼翼的端著它,走向雷亦昀的書房,現在已是亥時了,他應該在那兒吧!
丙不其然,一簇燈火透過紙窗照在若情的臉上,她開心的想︰他果然在里面,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叩,叩!」
「誰?」雷亦昀放下書冊,看向紙門外那抹窈窕的身影,心忖,那麼晚了會是誰呢?
玉兒也從不在這時候來打擾他的。
「是我,小霏。」若情怯生生的說著,女性嬌柔的嗓音畢露,听得雷亦昀又是一陣心神蕩漾。
「那麼晚了,有事嗎?」他正壓抑住去開門的沖動。
「沒什麼事,只是想端碗點心給將軍用。」若情的胸口怦怦然的跳動著,好像這麼做是件非常刺激的事。
她弄點心給他吃,這倒是挺新鮮的;不多思考,他已開了門與她對視著。
「你三天假還沒到,為何進灶房?」他的眉毛往上飆,說出的話像是在責備,亦是指控。
「我已經好了,不想再躺著,你不要計較那一天的時間嘛!」說著,她已堂而皇之的走進書房,輕巧地將點心放在桌上,一改以往那怯弱的模樣,倒有著反客為主的味道。
雷亦昀微微眯起眼,磊落不羈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驚訝與贊賞;她變了,似乎不怎麼怕他了。那很好,正是他所喜歡的,但令他不解的是,是什麼樣的因素導致她這樣的改變?
「你喝吧!你正需要補補身子。」他合上門後,又大步跨回了座位。
「你不喜歡我煮的東西?」她興奮的臉蛋倏地垮了下來,水靈靈的眼楮流著淚,一抹委屈極了的可憐模樣流露在臉上。
她那淚漣漣的臉蛋,令他喉頭一陣緊縮,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放著吧!你可以出去了。」唯有盡快下逐客令,他的心才有回復平靜的時候;雷亦昀目光緊盯著書中的字,一行行的流轉,佯裝成一副壓根不在意她的態度。
他那毫不留情的冰冷態度深深戮傷了她的心,突地有股怒火竄上胸臆間,她恨不得能在他驕傲的臉上揮上一拳。
「你怎麼了?一個「大男人」掉什麼眼淚?」他漫不經心的瞄了她一眼,卻看見她緊握著拳,淚如泉涌。
「如果我不是男人,你會這麼對我嗎?」
若情發誓,如果他的答案是「不會」,她會立即向他表白她的女兒身,管他會有什麼後果來著。
「別傻了,當男人沒什麼不好,何必對女人的身份那麼自戀呢?再怎麼說你還是個男人。」他深沉冷冽的說著,那股不動如山的威嚴與氣勢不是單純善良的她能與之抗衡的。
「我……」若情被他打敗了,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夠了!前兩天你還挺痛恨別人說你娘娘腔的,今兒個是怎麼了?又一直強辯自己像個女人呢?」雷亦昀揮了揮手,無意再听她一味的說法,因為這些會使他喪失該有的冷漠與決絕。
「我本來就是個女的!」她語帶不快的吼了出來,即使抱憾而去,她也要試試。
他胸口猛地一窒,悒郁低冷的聲音漸漸蔓延開來,「你鬧夠了沒?倘若你是因為躺太久而傷了腦子,那好!你現在就去灶房外給我劈柴,天一亮就煮整府的早膳,不準給我偷懶!」
「什麼?你竟然要這麼對我?」她的心被他的狠言狠語扎的滿目瘡痍、心神俱碎!
「這都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雷亦昀的眼神深沉難測,其所承載的痛楚並不比她的少。因為唯有讓她繼續維持男兒身,他才有留她下來的理由。
也希望他這帖猛藥能嚇阻她別再胡思亂想下去了!
「對!是我自找的,我去做就是了。」她倔強的說著,連眼神也不曾閃爍一下,甩下這句話就沖了出去。
她實在也弄不清楚自己為何要那麼生氣!憑她的一面之辭,他不相信她是個女人也是很正常的呀!偏偏她就受不了他那副自命不凡、冷漠無情的□NB68B□樣。
雷亦昀听她的足音漸遠,這才將自己的視線由書冊移往門外。唉!為何他倆的相逢會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呢?
轉眼間,他又瞧見桌上那碗愛心餐點,他端起淺啜了一口,那份甜蜜的滋味令他又是一陣踟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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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討厭!最討厭!」
若情每劈一根柴,嘴里就罵一聲,仿佛她已把那些柴都想象成雷亦昀,以宣泄她心中的怒氣。
什麼嘛,竟然這樣對她!她哪里說錯了?她就是個如假包換的女兒身呀!就算他不相信,也不能這麼處罰她,簡直太不人道了。
也難怪他每天一大早就在那兒聞雞起舞,原來就是在耍劍(賤),有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