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圓房 第25頁

他接著再告訴她一個罕為人知的秘密,「他同時也是夢夫人。」

「什麼,他是夢夫人?!」趙如曦吃驚的瞪大眼。

見她如此驚訝,沙浪辰低低一笑。「所以這下你該相信夢夫人絕不可能懷有身孕了吧。」

趙如曦作夢都想不到,那個艷媚絕倫的夢夫人竟是由一個男子所假扮。「可夢夫人的嗓音為何听起來也是女子的聲音?」容貌可以利用化妝來掩飾,但男嗓很難變成女音吧。」

「他以前曾習得一種能改變嗓音的功夫。」他輕笑為她釋疑。

第9章(2)

驚訝之後,趙如曦問出心中的疑惑,「那你為何這陣子都不來看我,直到今日才來?」

「那日你外出吊祭蓁兒,定是有人泄露了你的行蹤,那些刺客才會跟蹤而至,本王尚未查出這名細作的身分,為了不讓你再遭遇危險,因此才刻意冷落你,同時設計夢夫人懷孕之事,讓外人以為你已失寵,好轉移大皇子的目標,同時也正好可以藉由此事,將府里那些姬妾一並趕出去。」

丙然,夢夫人有孕的消息傳出不久,便有剌客意欲行剌她,但邵印行身為王府的侍衛長,身手自然了得,輕易便解決了那些刺客。

得知他冷落自己全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趙如曦蒼白的手指下意識地揪緊了他的衣襟,咽喉仿佛被一股熱氣給梗住,嗓音又虛又啞地喚道︰「王爺……」

為什麼這時候要讓她知曉真相,這不是存心要讓她到時候無法走得安心嗎?看見了她眼角閃動著的淚光,沙浪辰握住她的手。

「天一亮,我便要啟程替你取回秘藥,你等著我回來。」若不是她身子已經受不起顛簸之苦,他很想將她帶在身邊自行照顧。

「會有危險嗎?」趙如曦憂心的問,她明白那麼珍貴的藥,定然不易得到。

「不會,一拿到藥我會即刻趕回來,你等我。」他俯下臉,在她唇瓣珍而重之的印下一吻。

「嗯,我等你。」她綻笑,輕應一聲,拚命忍住胸口涌起的咳意,不想讓他擔憂。

「府里的細作尚未完全抓獲,別告訴那些婢女我今晚來過的事,免得她們不經意泄露了出去。」他又不放心地叮囑道。

她輕點螓首,不敢出聲,因為怕一張口她便會抑制不住的狂咳。

「那……我走了。」沙浪辰不舍的將她抱緊,再小心地扶她躺回床榻。

「再……見。」趙如曦費盡力氣吐出這兩個字。

再深看她一眼,他這才離開。

待他一離開,她立刻拉起被褥,將臉整個埋進被里,猛烈的咳了起來,咳得撕心裂肺,她吐出的血染紅了一大片被褥。

沙浪辰站在門口尚未離去,雖隔著房門,但自幼習武的他耳力敏銳,還是听見了她透過被褥傳來的劇烈咳聲。

他知她不想讓自己听見,因此只能忍著心疼,站在門外默默陪著她。

「呃,王妃為何一直盯著屬下看?」邵印行雖覺得自個兒生得英明神武,是個絕世好男兒,但王妃可是王爺的妻子,這般看著他,似乎不太妥當。

「抱歉。」趙如曦有些尷尬的收回視線。

她方才是在將他和先前見過的夢夫人做比對,仔細端詳後,她發現他五官很精致,只要借肋化妝之術,就能讓他變身為艷麗無雙的大美人。

他果真是夢夫人!

「無妨。」他不在意的擺擺手,接著關心的問道︰「王妃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他委實很擔心她的身子,怕她不能撐到王爺回來。

「我覺得今天精神還不錯。」她微笑答道,不知為何,她今天咳嗽少了,精神也好了些,因此才能坐在小廳里召見他。

邵印行聞言先是點頭,下一瞬像是想起什麼,細看她的面容,見她蒼白的面頰上浮起兩抹嫣紅,愣了下後,暗自一驚,這該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他略通岐黃,先前曾藉著夢夫人的身分為王妃號過一次脈,那時她中毒已深,體內髒腑被損壞得七七八八,而後她又大病一場,不需診脈也能從她的氣色看出,她的身子已是油盡燈枯。

她今日精神卻突然好轉,這絕非好事。

但此刻他已恢復男兒身,也不好再僭越為她號脈,略一沉吟,俊臉硬擠出一笑,請示道︰「難得王妃精神好,不如屬下請大夫前來請脈,看看是否需要換個藥方可好?」

「……好。」趙如曦怔了下才答道。雖然他那張陰柔俊美的臉龐帶著笑,似她卻從他那勉強的笑意中約略看出一絲凝重-她心頭一跳,張口想問,最終仍按掠來。

不久,陸大夫來切了脈後,眉頭緊皺,對她的病情沒有多說什麼,只表示,「老夫去開個藥方,為王妃換藥。」

趙如曦沒多問,心里已明白過來,她今天精神之所以這麼好,就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吧。她抬眸看向窗外晴朗的藍天,暗自祈求著,至少讓她能撐到他回來吧,以為她已答應過他,一定會等他回來,她不想食言。

「我送大夫。」邵印行與大夫一塊離開,一到房外,他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陸大夫,如何?」

「怕就在這三、五天了。」

「只剩三、五天,王爺無論如何也趕不回來,您老不能設法再拖上一拖嗎?至少要熬到王爺回來。」邵印行急道。

他承諾過王爺要護王妃周全,若是等不到王爺回來,王妃就去了,他要怎麼對王爺交代?

「老夫會盡力,但,唉……現下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陸大夫沉沉嘆了口氣。

翌日,趙如曦便咯血不止。

琬琬和芙蓉驚慌失措的請來大夫,大夫為她扎了幾針,再服下一帖藥後,她昏睡了一陣子,醒過來後見已是日落時分,她怔怔的望著窗外的滿天落霞看了須臾,便吩咐琬碗替她準備紙筆。

琬琬很快取來筆墨紙硯擺在桌上。「王妃,紙筆準備好了。」

趙如曦下床,想走到桌前,一站起身,身子便因暈眩而搖晃了下,琬琬與芙蓉急忙扶住她。

「王妃,您想寫什麼吩咐奴婢就是了,您才剛醒來,還是先躺在床上休息會吧。」琬琬勸道。

她與蓁兒自幼服侍她,因此也跟著學了認字、寫字,只要不是太深奧的,她自認還行。

趙如曦搖搖頭,在兩人攙扶下,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桌前。

「你們先下去吧。」她嗓音沙啞微弱,就像即將熄滅的燈燭,有氣無力說。

「可是……」琬碗很擔心她的身子,不想離開。

先前王妃吐了那麼多血,把她嚇壞了,她心里清楚,王妃怕是撐不了幾日,她不敢在她面前流露出悲傷的情緒,只能背著她偷偷一人啜泣。

「我沒事,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趙如曦微微牽起一抹笑,安撫道。

「是。」不敢再拂逆她,琬琬與芙蓉一塊退了出去。

寢房里只剩下趙如曦,她看著桌上的絹紙,提起筆,心里明明有千言萬語想對沙浪辰說,但要落筆的那一刻,卻又不知該從何寫起。

從萊玉城到都城,這一來一返也要好幾日,她明白以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是等不到他回來了,這才想把一些心里話寫下來。

她細細回想與他相遇以來這段時日的種種,唇邊柔柔的綻開一抹微笑,再想起他離去時留下的那一吻,以及他要她等他回來的話語,她眼里滿溢出來的淚水一顆顆的滑落腮頰,滴在絹紙上,暈染開來。

與他相遇相愛,是她這短暫的一生里最珍貴的回憶。她不想死,不想帶著遺憾離去,她想活下去,陪著他度過以後的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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