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優,別怕,我在這兒。」聶寒雲緊張地抓住她的手,想給她力量。
「別踫我,我恨你……走,討厭討厭!」她張牙舞爪的揮去聶寒雲充滿關心及愛意的手。
事實上,優優是夢見昨晚在玻廟內的一切,她著急、慌張,她討厭那個挾持她的髯須大漢,但聶寒雲卻弄擰了整個意思。
「優優,想不到你恨我如此之深,連在夢里依然如此的強烈。」他握緊優優的手,將她的額頭抵在自己的額頭,他的心緒猶豫、紛亂著。
這不是他老早就知道的嗎?她根本不想嫁給他,甚至因為他一味的逼迫她就範,而導致他倆的關系更加惡劣,這些全都是他自找的。
聶寒雲呀聶寒雲,虧你還曾自命風流,在胭脂紅粉中向來所向無敵,怎奈,你還是敗在一個十六歲的小娃兒手里。
死心吧!你已徹底徹底的輸了,她並不是你能征服得了的,更不可能會愛上你。因為她一心只有鞏賢弟,而你只不過是—個拆散一對璧人的殺手,即使你愛她的心是那麼的濃烈,那麼的不顧一切!
俗話說的好,愛一個人就要讓她幸福,但能做到的又有幾個,這不啻是在自己傷口上抹鹽嗎?
放她自由吧!就當是自己做件好事,一件讓自己心痛、對自己殘忍的好事吧!
深吸一口氣後,他下定了決心,也打好了主意,對著她那動人心弦的絕色容姿,他只能對自己說抱歉了,因為她並不屬于他。
優優在一陣心悸的噩夢中悠悠轉醒了,望著枕在床沿那張俊逸非凡的臉,她一顆憂心忡忡的心倏然平靜了下來。.
他沒走,他沒丟下她。
夢里的他帶著一股深沉的沮喪,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離開了她,即使她用力的喊,他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怎麼的,他現在對她竟是如此的重要,是她沉溺于大海中急著想抓住的浮木,原來,她壓根兒就不想離開他。
當初兩人之間的反結相爭、常常爭得面紅耳赤、互揭瘡疤,甚至為了賭氣,為了求證,她溜了出來,如今一想,還真是一出鬧劇。
畢竟,她根本沒試著去了解他,她甚至不懂何謂喜歡,何謂真愛,只是一心想著只有一面之緣的鞏玉延。
而今,她連鞏玉延的長相都已經不太清楚了。
「你醒了!」
學武之人最著重的即是警覺性,聶寒雲早知優優已酷暑,只不過,她以含情脈脈的眸子不停的注視著他,使得他不得不沉醉在她的柔情眼底,即使這一切都是虛幻縹渺的假象,也就讓他再欺騙自己一次吧!
不知他發現了嗎?優優含羞帶怯的想。
應該沒有吧!他不是也剛醒嗎?如果讓他發現自己方才毫不知矜持自重的被他柔情的眼,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唇和堅毅的下巴深深吸引住了目光,而且還痴望了他好一會兒,那他不知會做何感想。
思及此,她的雙頰禁不住又是一片緋紅。
「嗯,剛醒一會兒。」她頭也不敢抬的輕聲應道,深怕露了底。
望著她泛著粉紅光彩的面容,是那麼的嬌羞,如出水芙蓉般的清心飄逸,再也找不到以往的憤怒及譏誚,聶寒雲竟有些醉了。
他迫不及待的攫奪住她嫣紅的唇,將體內火爆熾烈的因子全都釋放出來,他想要她,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
老天,就原諒我一次,當成是在松手前的最後一次放肆。
優優全身也像著了火般,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幸福環伺一般,那種滋味讓她喜悅、瘋狂,情不自禁的,她兩只似藕的手臂攀上他的頸後,她不知道未來,只知道此時此刻,她只喜歡被他擁著、珍惜著。
優優扭動貼附著的身子,弄得聶寒雲意亂神迷,就在他的手仲入她的前襟,撫上她的玉峰的那一剎那,他霍然驚醒了。
他在干嘛?不行,絕對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況且,優優似乎也不懂得自己在做什麼,一定是昨晚的高燒讓她意識不甚清楚,把他當成了她朝思暮想的鞏賢弟了。
他倏地推開了優優,閉緊雙眼深深吸了好幾口氣,他必須力持冷靜、鎮定,絕不能再為一時的欲求而傷害了她。
優優也驟然清醒了不少,她怎麼……怎麼愈來愈不知羞了……她趕緊低下頭,不敢再面對聶寒雲了,不知他又會怎麼取笑她、挖苦她呢!
聶寒雲懊惱的看著這一切,她是不是後悔了?只知一個勁兒的逃避、閃躲,仿佛恨他方才對她所為的舉動。也罷,這不是他應該了然于胸的嗎?
「對不起……」好不容易,他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優優螓首低垂,難為情的她尚看不出他心中的苦楚,「我也有錯。」她當然是指她忘了矜持這一點。
錯不在你!聶寒雲在心中嘶吼著,千萬滋味涌上心頭。
「我怎麼會睡在這兒呢,這兒又是哪兒?」為了逃避尷尬,優優隨意問道。
「你得了風寒,今兒個凌晨,大夫為你開了一帖驅寒的藥方服下後,你就一直很沉穩的睡到現在了。」聶寒雲唇邊逸出一絲溫柔迷人的笑靨。
誰說只有男人會為女人的美佇足、驚艷,此時的優優也為他這份飄逸的柔情動容。
「那麼,現在又是幾時了?」由于門窗緊閉,讓她瞧不出天色。
「已近戌時了。」
「什麼?已那麼晚了,那不就表示我也昏睡了好幾個時辰了!」優優睜大眸子難以置信的說,因為自幼她的身子骨一向好的不得了,即使有些小病痛,吃吃藥就會痊愈了,哪像今天得躺上那麼久的時間。
奇怪的是,她的骨頭竟然還沒生銹!
做了一個月的夫妻了,聶寒雲當然知道她心中在訝異些什麼,于是,他輕淺的一笑說︰「我想,或許是大夫在藥中下了某種能讓你徹底放松休息的藥引子,才會使你不知不覺的睡上那麼久的一段時間。」
「原來是這樣,你一直陪著我嗎?」她俏臉嫣紅。
聶寒雲沉靜地點點頭,不再多言,再說,此時心思紊亂的他又能說什麼呢?
「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她眼光膠著在他仿佛有心事的臉上,不知怎地,她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聶寒雲佯裝無所謂的說道︰「因為在此之前,你還是我聶寒雲的妻子。」
優優皺著愁眉道︰「在此之前?這是什麼意思?」
「還記得尚在聶府之時,你曾要求我給你自由,再說,你這趟私自離府,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你一心系于鞏賢弟身上,君子有成人之美,就趁我還沒愛上你的時候讓你走吧!」他說著違心之論。
然而,優優卻沒有半點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樂,還是一時太過于興奮而忘了反應,只不過,徒然落下的兩行淚,讓聶寒雲心中一驚。
她眼神飄向聶寒雲身後的茶桌上,望著燭火熒熒散發著絢燦迷人的光芒,曾幾何時,自己璀璨亮麗的人生,竟被自己的任性胡為毀于一旦。
原以為他是愛自己的,她甚至非常有信心的認為他之所以百般刁難她、軟禁她,都是因為他愛她。
沒想到她完全錯估了,本來嘛!誰會喜歡一個驕縱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只除了爹娘外。說的難听點,他們也是逼不得已的,誰要他們生錯了人呢!
優優深吸了一口氣,不想讓他看出她心中的痛,看樣子,他已打定主意休了她,想不到她卜優優還真的成為洛陽第一位「下堂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