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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們遇上突擊?」
達爾將之搴找了來,將今早遇見突擊車的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心情頓時沉重了許多。
「那不是一輛普通的車子,上面坐的是假的機器人,它完全是由一處搖控站來控制它的行動,它的車速可比我快上百倍,目的就是想將我逼上絕路時,再一口氣撞擊上來,讓我和縴縴粉身碎骨、死無全尸。」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手指關節因憤怒而喀喀作響。
「需不需要讓我去調查看看誰是幕後主使者。」伸張正義對他們北海每個人來說均是義無反顧的;當然之搴也不例外。
「暫時不要,以免打草驚蛇。但我想這地方可能不能住了,那輛車既然能跟上我們,表示對方早已對縴縴的作息調查得非常清楚,甚至連這個地方的一草一木可能都已了若指掌。」他看了眼之搴又問道︰「老實說,你認為我們這里的防備措施安全性有幾成?」
之搴帥氣的撫了撫下巴,以專業的眼光巡視了一下所有的防備儀器,他說︰「不是很好,時間太緊迫弄出來的東西就是有瑕疵,我看只有百分之六十至七十之間。」
「這就對了,這也是我為什麼每晚睡不著,立即開始檢查一切設備,等確定沒有問題才放得下心的緣故。」
達爾臉上淨是復雜的線條,看得出他極為在意縴縴的安全。
「想不到你還是挺盡職的嘛!是不是有特別的理由?」之搴戲謔的說道,他怎會不知達爾此刻進退維谷的心情。
「我們出任務何時有過特別的理由了,你說說看。」聰明的達爾反將他一軍,弄得之搴不知該怎麼回答。沒錯,他們出任務只在于達成不達成,根本不在于任何理由。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不用跟我打馬虎眼了。」之搴以狐疑的眼光看著他,眼神莫測高深。
「你少來了,別在我面前亂編劇,我哪會猜不出你腦子里在想些什麼,別忘了她可已是名花有主,雖然我承認對她有點動心,但奪人所好並不是我的習慣,我更非常不屑于這麼做。」
達爾雙手交握抵著額頭,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解剖自己的心,他相信情同手足的之搴絕對不會出賣他的。
之搴也沉默了,因為達爾說的沒錯,愛一個女人對不時得出生入死的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何況那女人已有個極為愛他的男人,即使是他,也絕不願意當第三者的。
「別談這些,什麼時候咱們鐵錚錚的男子漢也變得多愁善感了,豈不惹人笑話。話入正軌,我今天找你來,是希望你能抽空去‘磕茶’瞧瞧,看能不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那邊的防備措施弄得完善,我這次要的是百分之百的安全性,少一點都不行。」
「磕茶」是達爾所開的一間復古風格的CoffeeShop,生意好得不得了,他不在時則全權交由他的伙伴阿健避理。
「你打算把她接過去你那兒?」公私分明一向是達爾處事的準則,之搴再怎麼也料不到他會讓那女人住進他的地方。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千萬別想歪了。」達爾看見之搴隱在嘴角的噯昧笑容,連忙解釋道。
「可別愈描愈黑喔!」
「你這小子。」達爾往他胸前送他一記肉槌子。
「行了,我可不想住進醫院呀!」之搴護著胸口,佯裝投降狀。
見達爾笑了笑又坐回原位,他也才回復正經道︰「告訴你一個消息,‘鯊魚’說過些時候我們有個同伴要從台灣過來,听說是為專門對付大毒梟而來,他叫做‘海豚’。」
說實話,雖同為北海組員,有很多都彼此未照過面,因此多年下來均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海豚?這個伙伴一定很可愛羅!什麼時候來?」乍听這個奇怪的外號,達爾倒想盡快見見他,畢竟從事這行已經五年了,他們大多是各自行動,彼此少有聯系,能多認識一個同伴也是蠻好的。
「這個鯊魚就沒交代清楚了,他只是叫我們要有心理準備,由于這次的毒梟案挺棘手的,所以要我們盡量予以配合,到時候還得讓你去接機。」
「我?那縴縴——」達爾怕他到時候會分身乏術。
「放心,有我。」之搴給他一個「安啦」的表情。
「好吧!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到時候再說了。」達爾閉上眼,輕輕聞著手上的烏龍茶,好久沒去「磕茶」品茶,突然間,他好懷念那個地方,縴縴也應該會喜歡那兒吧!
第四章
縴縴自學校回來後,臉上很明顯的堆滿了笑容,有時獨自沉浸在幻想中,有時又嗤嗤笑出聲還渾然未覺,這一切異于平常的表現,不僅達爾看出來了,就連少腦筋的大牛他們三人也感受到了。
「龍,你難道沒發現縴縴小姐今天好像有點怪怪的,動不動就笑咧著一張嘴,我好久都沒見過她笑得那麼開心了。」
最粗綿條的藍波,最後還是拗不過心中的好奇,開口發問了。
「我知道,但我認為她若是願意說出來與我們分享,那麼她就會說,我不想逼問她。」達爾悠閑地坐在沙發上,擦拭著手上的槍枝,雖然他有著探究縴縴心靈深處的喜怒哀樂的,但是現在他應該做的是全心全力防御歹徒的進犯,而不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要是縴縴小姐有什麼出乎意料的危險舉止,我們不就不知道了嗎?到時候若來不及阻止,豈不是很糟嗎?」藍波搔搔耳朵,對于達爾所講的什麼「願意分享」的邏輯他是搞不懂,他沒念過什麼書,只知道保護小姐是他的責任。
達爾詫異的抬起頭望著藍波,突然對他們三人產生一股敬佩之情,想不到單純的他們護主的心思竟是那麼強烈,對于這點他倒有些自嘆弗如。
「藍波,你們真有心,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那麼我就放心了。」藍波吐了一口氣,頓時輕松了不少,因為他們都非常相信達爾。
他們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後,縴縴這才蹦蹦跳跳的從樓上跑了下來,「達爾,你看這是什麼?」她歡欣鼓舞地揮動著手上的一張小小的紙片。
「我不知道,但由你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它對你來說一定非常重要。」達爾站起身與她平視,欲捕捉她眼底的喜悅神情。
「你真厲害,我期待它已經好久好久了,今天終于讓我給等到了。」她漾著徜徉在幸福里的笑容,快樂地飛舞著。
達爾有一瞬間迷失了!迷失在她卓約青春的風華中,大廳就像是她的舞池,舞池中的她拉起小圓裙的裙擺快樂的繞著圈,只要看一眼她的臉,任何人定會沾染上她那股快樂的氣息。
「等到什麼?」向來不好奇的他還是問了。
「你瞧,就是它。」縴縴終于將那張暗藏玄機的紙張遞給他了。
他低頭一看,只看見幾個不足為奇也沒啥好興奮的大字印在上頭。
英國著名琉璃創始人班森‧強,率領他的「琉璃魔工園」及近年來一些膾炙人口的作品來美,將于十一——十五日連續五天在紐約哈爾仕文化藝廊展出,歡迎有興趣的朋友們共襄盛舉——
「就這個能讓你高興成這樣?」達爾依舊覺得不可思議,道︰「據我所知,班森‧強已年愈七旬了,你該不會是對他有興趣?」
達爾搖搖頭嘆息的想︰這個自幼喪父的小女孩八成有戀父情結,不過照班森的歲數,當她祖父都綽綽有余了,真搞不懂這些小女生腦子里到底裝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