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他只能等丁亞醒來,問清楚詳細的情形後再作決定了。
諸葛揚待在丁亞房內,眼楮也不敢闔一下,就等著丁亞清醒的那一刻。
時間就這麼漫長無止境的過去了,就在五更天時,丁亞已有逐漸醒來的跡象。
「丁亞。」諸葛揚急切地呼叫他的名字。
丁亞在朦朧中睜開雙眼,赫然發現立在眼前焦急的臉色,竟是他的主子諸葛揚。
「公子!」丁亞急欲起身行禮問候。
「別起身。我問你,小姐呢?」諸葛揚將他按回床上,迫不及待的問著惜惜的下落。
「小姐!」丁亞微愣了會兒,倏地跳下床,跪拜在諸葛揚面前,「小的未盡職責,竟讓惜惜小姐三番兩次出狀況,理當了卻殘生,以示謝罪。」語畢,立刻抽出桌上長劍,欲自行引頸就戮。
諸葛揚一掌劈開他手中的長劍,「夠了!你還沒告訴我小姐人呢?」
「小姐被那銀虎擄走了。」丁亞悲切的說道。
「果然是銀虎!」諸葛揚忿然的拍了下桌面,臉色遽變,道︰「丁亞,我去找小姐,你可得好好的給我活著,瓊宇軒就交給你了。」
「是。」
諸葛揚點了一下頭,隨即飄然而去,其雷厲風行的氣勢,讓下人們看得各個膽寒。
※※※
在虎崗寨底的山谷內,有一處凹陷的窪地,它的東、西、南三方均被山岩所包圍,唯有北方一個小小的洞口可讓人自由進出。
由于地形低陷,基于氣壓的原理,在山谷頂上常會有狂風灌入,故稱為「北風坳」。
北風坳佔地不大,卻陰涼的嚇人,此乃虎崗寨三虎過去尚不成氣候時,為逃避官方追殺時所挖掘用來藏身的地方,也是他們密道的最終目的地。
惜惜就是被關在這北風坳中唯一的一座牢籠內。說它是牢籠也不為過,因為,那也是三虎冬天用來關他們捕捉來的獵物的籠子。
因此,整個籠子傳來一陣陣獸類惡心的味道,使惜惜快要憋不住氣了。她狠狠的瞪著那洞口,若不是它不斷地將風灌入這小小的洞穴中,這難聞的味道也不會愈趨強烈的在這里頭回旋不去。
銀虎自從將她關在這兒後,就不曾再出現過。惜惜心驚膽跳的觀察所在的一切,由于陰暗潮濕,也沒有半盞油燈,除了洞口的微暈光芒,她根本找不到一絲逃走的途徑。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突然想起了諸葛揚,想他回來了嗎?想他是不是在找她?想他會不會為她擔憂?想他好多好多……忽然,她听見從遙遠的上方傳來了他的叫喊聲︰「惜惜……惜惜……」
是揚嗎?惜惜驚喜的跳了起來,不停地搖著鐵欄桿,對著上面大聲喊著︰「揚,我在這兒。你快來救我,我就在下面呀!」
由于被岩石層隔絕的原故,諸葛揚並沒听見惜惜對他的呼喚聲。惜惜聲嘶力竭的吼著,卻換不回諸葛揚一絲回應,她淚落氣餒的捶打著鐵桿,淚水滴在手上和著血跡掉落在地上。
「你走了嗎?為什麼你听不見我的聲音,為什麼?」她蜷曲在角落,喃喃自語著。
「我們這是在地層內,他當然听不見。」銀虎悶笑的走進北風坳。
惜惜目眥盡裂的看著他那一副嘴臉,巴不得將他碎尸萬段,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不共戴天的仇恨。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嚇不著我的。來,你乖乖告訴我,你手上銀戒的使用方法,我就放你走,讓你和你那諸葛公子共效于飛、共結連理。你認為如何?」他蹲在牢門外,哄著她。
「你別浪費你的口水了,我是不會說的,除非——」惜惜故意賣著關子,準備照著她心中的計劃進行。
「除非怎麼樣?」銀虎瞪著眼,頤指氣使的問道。
「除非你帶我一塊去。」惜惜說出了目的。
「帶你一塊去!」
「對,既然銀戒在我手上,這秘密也就在我心中,當然,上遙弦山也得有我的份。你放心,有關那武功秘笈及什麼鬼兵法我並沒興趣,只是我听說這山上有不少世上罕見的藥材,所以我想去瞧瞧。」惜惜很自然的說著,一點也看不出她心懷詭計。
「諒你也沒本事跟我搶寶貝。好,我答應你。」他陡然抽出藏于鞋管內的刀子,直向惜惜,說︰「我這就先把你那戒指取下吧!免得到時後你哭爹喊娘的講不出方法,壞了我的大事。」
「不,你不可以這麼做,要是你現在就將我的手指砍下,我就嚼舌自盡傍你看,讓你永遠也上不了遙弦山。」惜惜退後到牆角,奮力護著她的左小指。
銀虎自大的狂笑一聲,「好,為了達到目的,就依你吧!憑你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想你也玩不出什麼花樣。我看天也快亮了,等太陽一出來,咱們就動身吧!」
丙然,天色才剛露出光彩,銀虎就依言現身了。
一進去,他就拿出鐵煉拴上了惜惜的兩手,把她牽了出去。
「你為什麼要綁著我?你認為我在你的監視下,還能逃得了嗎?」惜惜拉扯著鐵煉,卻徒勞無功,反而雙手滿是瘀傷。
「別掙扎!到時候弄痛的是你自己。我綁著你也是為你好,從這「北風坳」出去後,一路上盡是碎石砂礫,難走得很,要是你一不小心掉到崖下,我不就犧牲大了。」銀虎洋洋得意的說道。
「那你什麼時候才肯替我松綁?」這可關系到她的逃月兌計劃,惜惜得問清楚才是。
「等出了虎崗寨方圓五里外再說吧!」銀虎隨意應付道。
之後,惜惜無奈的被他拖出了洞穴,走了好遠的一段路。惜惜不時的四處張望,但求能見到諸葛揚的蹤影,只可惜事與願違,什麼都沒瞧見,她失望的低著頭尾隨在銀虎的身後,拖著疲憊的腳步,蹣跚的走著。
這兒乃屬贛的範圍之內,可比邯鄲要來得酷熱多了。惜惜走的筋疲力竭、香汗淋灕,就只差沒虛月兌昏倒。
銀虎看著她那顛顛倒倒的步伐,厭惡的說著︰「休息一會兒吧!帶你們這種娘們走路真是累贅。」
「你不是說出了五里外以後,就要替我松綁的嗎?」惜惜要求著。
「我看你不是被綁得挺習慣的嗎?既然如此,就繼績綁下去好了。」銀虎一臉笑意。
「不,我要松綁。」
「為什麼?」
「我……我想要……我想要那個嘛!」惜惜低著頭,一雙骨碌碌的大眼在轉動著。
銀虎置若罔聞般的不理會她,兀自又灌了一口酒。
「喂,你怎麼不回答我呢?」惜惜見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不禁心急了起來。
「你要我回答你什麼?」銀虎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
「我……我說我想……我想去一下茅房。」她也顧不得難堪,就說了出來。
「原來是想小解呀!直說不就好了,拐彎抹角繞了一大圈干嘛!好吧!你就去那堆石頭後解決好了,動作可得快一點呀!」
說著說著,銀虎大剌刺的走向惜惜,替她解開了縛手的鐵煉。
「好了,別想溜,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銀虎語氣傲慢的站起身,準備走回他的酒壺邊。
就在他轉身之際,惜惜出其不意的使出諸葛揚教給她的「雲裳七劍式」的第一、二式——「撥雲見日」、「後羿射月」,一支袖中劍在銀虎亳無防備下直射穿他的左後背。
銀虎頓時轉過身,兩眼凶狠、面目可憎的看向惜惜。惜惜有如驚弓之鳥般的倒退好幾步,心忖著︰難道她失敗了?老天,這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