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
悶不做聲,她接過咖啡,雙手環握住杯子,卻不喝。
「怎麼了?」可憐的蛋──糕,那還能叫蛋糕嗎?充其量,就是一攤被烤熟的面粉罷了。
拓跋可掬沒吭聲。
「可掬?」
突然嘆了聲,她三口喝光自己的一杯,再將好友手中那杯搶過來,這才勉強咽下卡在喉頭良久的那塊蛋糕,她輕嘆接著默然搖頭。
正打算嚴刑逼供,陳佳芯眼神一兜,還沒開口就又僵住了。
她听到的是……
「她們在聊……他?」幾乎,話是含在唇畔悄聲問。
眉微顫、眼神輕渙,拓跋可掬幾不可感的點點頭。
這下子,真相大白!
「可掬,妳該不會跟他還有牽扯吧?」心中一駭,她下意識的輕喊,旋即緊張的東瞥西瞄,松了口氣。
呼,幸好全都專注在追究與傳頌現在最火的八卦,沒人注意到她跟可掬的私人小會議。
「我……」
見她支吾,陳佳芯心一涼,臉都歪了。
「拓跋可掬,妳是都沒將我的話听進耳朵里嗎?」連問都懶得問,從那一夜以後,可掬跟他的牽扯究竟有多深。
「……」
「那個男人……那種男人……妳真是……喏,妳現在听到、也看到有多少女人對他的一舉一動這麼關注了吧?」包括她自己。
陳佳芯向來不作白日夢,也不愛追逐星火,只因為管墨在社交圈太出眾,就算她不聞不問,八卦消息仍舊源源不斷的如潮涌進。
「我以為,大半都只是……傳言嘛!」
「廢話,妳以為他威名遠播,靠得全都是他吸金的本事?再坦白跟妳說,除非妳有十足十的把握在這場游戲中準玩贏他,否則,我勸妳早點懸崖勒馬,別飛蛾撲火了啦妳!」
「我……不會了。」
「真的?」她有點不信,卻又難以撒手不管。
事不關己,己不操心。爸媽從小就灌輸她這個觀念,雖然她跟管墨八竿子也搭不上關系,但可掬是她認定的終生麻吉,要她眼睜睜看著麻吉一步步往地獄里跳,她絕對不允許!
拓跋可掬再度無言。
「唉!」
「我也不想要的呀!」
「隨妳啦,再勸下去,連我都要火了。」愛情這玩意兒她不算陌生,也知道意亂情迷是啥東東,管墨的魅力無遠弗屆,她雖然沒跟他交過手,但就她所見所聞,也知道他稱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掬她若繼續執迷不悟,往後就有得哭了。
「佳芯……」這一聲,她喚得有些氣虛。
「別叫我,我又不是觀世音菩薩,該提醒妳的都說了一堆,總之……唉,別紅著眼瞧我,以後如果妳要找個……妳需要個肩膀瞇一瞇,我隨時都有空。」當人麻吉的,她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總不能將可掬綁到侏羅紀公園,以圖讓她遠離管墨的魔掌吧?!
唇一扁,拓跋可掬發紅的眼眶頓時更是熱淚滿盈。
佳芯真這麼看衰她跟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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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嘟──
敝了。
不信邪,他重撥一次。
嘟、嘟、嘟、嘟──
納悶的掛上電話,也不管椅子承不承受得住他的體重,管墨索性將身體往椅背上一癱,視而不見的盯著前方,滿腦子疑惑。
「中華電信是倒了不成?」
「中華電信?」耳尖的听進他這細微的咕噥,踫巧送公文進來的謝宛愉挑眉,訝望著他。
他們人又不在台灣,怎麼無端端地扯上中華電信?
「為什麼?」
很努力地傾听著老板的喃喃自語,她更是不解了,可老板沒將注意力分給她,她也不敢多嘴、多事,擱下文件,揣著一肚子的好奇,她很守份的退向門外。
「難不成出了岔子?」
岔子?這麼嚴重?!
站在門口的謝宛愉遲疑了下,試著喊了兩聲,見向來靈敏得有如紅外線似的帥氣老板完全拿她當隱形人,略一忖思,她又跨進偌大的起居室,嘴才再張,又听他嘟噥著一堆閑話,這下子,她傻了。
當真是公司出了狀況?要不,怎麼老板竟會在大白天發呆兼自言自語?還是她水土不服兼時差未調好,看走眼了?!
「管先生?」她拉起嗓子再試。
若再沒得到反應,就糟糕了,跟了他快三年,還不曾遇到這種突發狀況,讓她完全沒有前例可以拿捏因應之道。拿垃圾桶或是煙灰缸K他?如果沒敲死他,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炒魷魚?
拚?不拚?謝宛愉好掙扎。
有個影子在眼角晃動,有雜音在耳邊嗡嗡嗡,管墨都一清二楚,他只是懶得理會,只專注思考腦海中的各種可能性。
一次沒能接通,是不巧,沒什麼;兩次沒能接通,雖然疑惑,但仍能釋懷;當三次、甚至是N次都只听到電話不通的回應時,這就教人無法淡然視之了。
難不成,可掬她出事了?
這個念頭才剛浮上腦海,隨即就被立可白刷刷地涂掉了。不可能,她不會出事,手機只不過是關機狀態,而家里的電話通訊正常,只是沒人接听……呃,沒人接听?
串聯起這個原因的可能性迅速在腦中掠過,讓他猛地坐直身,瞪大眼。
她不接他電話?
「怎麼可能?!」他失聲驚呼。
門外,是嚇得連退了好幾步的謝宛愉,愕望著管墨突如其來的動作,再听進他的話,不禁也是點頭如搗蒜。
是呀、是呀,怎麼可能?
向來鐵齒的老板大人……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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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可掬存心在避管墨。
那天下午的喝咖啡聊是非,聊出了她的決心。
阿丹她們聊得很盡興,幾乎是翻箱倒櫃、傾其所有的將管墨祖宗十八代的大小事情全都掏了出來,她听越多,心髒就像灌了水似的一吋一吋往下沉,尤其在佳芯幾乎是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她更是坐立難安。
「想走了?」陳佳芯也瞧出來了。
「嗯。」
私語了大半天,沒人注意,偏偏這兩句結論被停下來喝口飲料的楊佳容給听個正著。
「可掬,妳們想先蹺頭?」
「對啦。」清楚可掬現在八成連說話都無力,陳佳芯的話搶得很快。
「不是說好今天要連拚好幾ㄊㄨㄚ?」
「就是呀,我都已經托人買好電影票了耶!」
「華納威秀又不會自個兒長腳跑了,今天不去,過幾天再去也可以呀。」
「可是,難得大家都聚在一起,而且興致這麼高……」
「對不起了啦,出門時,我媽交代的事情一定得辦好。」陳佳芯應得泰然自若。
反正,她老媽向來在眾伙眼中被歸類為強勢且不受歡迎的人物,打著老媽的旗幟,絕對是通行無阻。
「又是妳媽?那可掬呢?她也要跟著妳?」
「是她將我領出門的,她不把我完完整整的交回去,妳不怕她被我媽生吞活剝呀!」
「啊……」
「佳芯,可掬什麼時候請妳當代言人了?還應得這麼有模有樣哩!」終于,有人將矛頭指向陳佳芯。
「咦,妳不知道呀?」挑眉,她瞪大眼,一臉的疑惑。
「知道什麼?」蔡文蕙也是一頭霧水。「我又錯過了什麼大八卦?」
「我一直都是可掬的代言人呀!」
見陳佳芯很起勁且盡責的撇開阿丹她們對她的注意力,拓跋可掬感激在心,只可惜,胸口的低落跌得太快,遲遲無法將壞心情暫時擱在一旁。
想了又想,終于,她咬牙做出決定。
就到這兒吧!
佳芯說的沒錯,她不想到頭來,自己淪落到連心都保不住的不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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