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奪人 第18頁

「你剛剛在說什麼笨呀笨的,該不會是指我吧?」

她理直氣壯的質問倒是讓管墨恍然大悟,眉峰不自覺的聳起,再順平。

呃,他倒是忘了這女人還賴在身邊。

「欸,你還好吧?」隨口問著,她的手臂才高舉,就見他倏地又攏起兩道劍眉,眼神略帶凶狠的望著她,她嚇了一跳,心髒陡然間提到喉頭,下意識地將手縮回,再瞧見他緩緩露出往常的淡笑,發顫的心這才悄悄歸位。

還以為他終于動了念,想采取行動了哩,結果是空歡喜一場,她好失望。

「抱歉。」

抱歉?

眼巴巴的瞪著他對她視若無睹的快步踱離,就好像對他而言,他們聊了大半個小時的內容全都是個屁。呂雅淇為之氣結,卻又拿他沒轍。

如果他能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像條哈巴狗般隨便女人吆喝,他就不叫管墨了,可話雖如此,她還是氣,而且氣到一個不行。

避墨走得極快,因為想到了解決辦法。笨哪他,打通電話給貝海盧,將事情問個水落石出不就結了?只不過,派對里的喧囂笑鬧連他听了都煩,不走遠些,哪能好好的說話呀!

還沒走到氣氛清幽許多的中庭花園,電話通了。

「小避!哇咧,什麼風在吹?你竟然會想到跟我連絡?」听得出來貝海盧很驚訝,聲音也很飄忽,甚至訊號也是忽顯忽弱。

「可掬。」言簡意骸,管墨沒心情跟他哈拉一堆。

「可什麼?你講清楚一點啦!我這里收訊沒有很好。該死,你听不听得到我的聲音……」

三兩句話,管墨便捉到重點。

「你在哪?」此刻,貝海盧絕對不在台灣,他敢賭。

「大陸。」

丙然!

「該死!」

「什麼該死……誰……該死……欸,到底在說什麼啦你?,我沒听清楚……再一遍……快點啦……」

「可掬。」事關她,他有著難能可貴的耐性。

「什麼呀……你說誰啦?」

「拓跋可掬!」幾乎是用吼的了。

「啊,可掬?她怎麼了?」

問他?有沒有搞錯?現在是他在問他耶!

「你跟她是什麼關系?」單刀直入,他問得一點也不心虛。

「我跟可掬……啊?可掬她……你竟然跟我問到她……」怔愕過後,貝海盧狂笑不止。「真的假的,有沒有听錯呀我?可掬跟你……這下子我全都懂嘍!」

懂?

他說懂了,管墨卻更犯疑心。

「難怪唷,那天我要拉她出門見客,她拚死也不肯,臉色有夠怪的……就說嘛,若有緣哪,山高路遠還是能兜在一起。」

「見客?」勉強听到這個令他嚴重反感的字眼,他立刻追擊。

「認識新朋友嘛……干麼一沾到你,就黏死了ㄌㄟ……」

訊號相當不穩,拉拉雜雜的一堆話里,管墨只能隱約听出他樂不可支的語氣,還有,似乎他在──糗他?說他貪吃又假客氣?

貪吃又假客氣?

「你什麼意思?」

「不就跟你說過嘍……直覺你跟她很有緣……千方百計……你偏不……沒想到你們自個兒倒是……連老天爺都很賞臉啦……對吧……」

斷斷續續的笑謔一串,迭聲的笑語里只讓他捕捉到一個重點。

他跟她有緣!

有緣?真是這樣?就不知這緣份真是老天爺賞的,還是他貝海盧跟拓跋可掬構計的?

「你何時回來?」這通電話沒達到目的,他打斷貝海盧的哩叭唆,耐性有些不足了。

「回……啊,回台灣呀?要大半個月以後哩……剛來幾天,事情還多著呢,你找我有……」

還要大半個月?

听到他的行程有夠慢,管墨當下便上了火。

「你什麼時候不去,偏選這個時候去?!」才怨完,立即閉嘴。他這是在干麼?遷怒?

貝海盧也很詫異。

「半年前就排的行程了,怎了啊你?欸,你跟可掬……別玩……完了……」又是一串頭尾掐不到一塊兒的嘀嘀咕咕。

不想繼續虐待自己的耳朵,耐性也完全告罄,管墨磨磨牙,索性結束這通電話。

「算了。」

「算什麼算?欸……說清楚一點呀……要跟我算什麼?」

「等你回來再說了。」隨意扔下這句,思緒更見紊亂的他收了線,心中的疑霧不但未能解開,反而更濃厚了。

為何一听到他跟她兜在一塊兒,貝海盧會這麼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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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了兩天,拓跋可掬咽下惡劣的情緒,主動出擊,因為某件事,她一定得跟他談過,可是心中的膽怯卻不知怎地揮之不去,所以她賴著佳芯的支持跟勇氣,生平第一次,這麼死皮賴臉的追蹤一個男人。

「他可不可以別這麼逍遙自在呀?」瞪著被眾星拱月的那個男人,陳佳芯一臉的不滿與不悅。

現在一看到他,尤其是他那張招牌笑臉,她就很想上前去呼他一巴掌。黑心男人,都罪惡滿盈了還敢笑?隨便笑一笑也就罷了,有必要笑得這麼魅惑眾女嗎?

「其實,他好像沒有很開心。」完全是不自覺地,話就這麼溜出口。

「嗯?」

「他的笑比平時還要假。」睨了不以為然的好友一眼,拓跋可掬咽下吞吞吐吐的觀感,貪戀的目光偷偷瞥向他。

他的確是在笑,唇角上揚,神情也不見黯淡,任何人都會覺得他很享受被拱在峰頂的滋味,偏她不這麼想。

不知怎地,她在那雙幽黑的瞳眸里,見不到他慣常的意氣風發,甚至,她隱約瞧見浮掠在他眼底的冷冽及陰沉,尤其,當他發現她也在現場後,那份冷意透過兩道直射而來的目光狂猛地襲向她周身。是她的錯覺嗎?他在看她,也在瞪她,更像是在──羞辱她?

她不敢跟陳佳芯直言,怕此刻對管墨完全采唾棄政策的好友不但無法認同,反而會罵她自做多情。

「吱吱喳喳地,妳在說什麼?」心情壞到極點,陳佳芯連帶地口氣也沖得很。「干麼呀?聲帶被人給切啦?連我家後院的蟬都比妳叫得還要大聲哩!」

「我……」

「什麼啦?」

「沒、沒什麼。」將話吞回肚里,她朝好友苦笑道。

因為骨子里的義氣,也因為最清楚她跟管墨之間的來龍去脈,佳芯相當替她抱不平,先前對他只是隱性的不屑與不齒逐漸發酵,現在已經是一听聞他的任何訊息便大肆撻伐,除此之外,佳芯的情緒不穩還有另一個原因──

「妳什麼時候的飛機?」

聞言,陳佳芯的臉色霎時一片黑沉。

「討厭,我心情壞透了,妳還一針見血的直戳著我的痛處,怎麼?是非得要時時提醒我離情依依不可?」

「哪時啦?」佳芯以為她不在,她的心情就很好嗎?

「後天。」

「這麼快?不是還有一些資料沒備齊?」

「他們急呼呼的想將我送出去和番,妳以為那些鬼資料能擋得住他們的神通廣大?哼,就算是要用偷渡的,他們也絕不會遲疑……算啦,別再提我的事了,反正無濟于事,現在妳的事第一啦!」

「啊!」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氣,馬上她又面臨抉擇關卡。

「走呀,都已經來堵人了,還扭捏什麼?」

「……」她無言以對。

佳芯什麼時候這麼觀察入微了?

「干麼,妳想打退堂鼓?」白眼一瞪。「是誰信誓旦旦的說她可以面對這一切,絕對可以跟他當面將事情給說清楚,絕對不會當癟三?」

百忙之中,一听到可掬的「新發現」,便不由分說的拖著猶豫又善變的她來這里拋頭露臉,以求圖個確實的End,別說待會兒回家後可能要面對的三堂會審,光看麻吉這副怯怯喏喏的畏縮相,陳佳芯就不由得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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