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奪人 第23頁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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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

在管墨吹毛求疵的眼皮子底下,足足養了一個星期的身體,拓跋可掬從沒想過要怎麼將他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不過,倒也不感動他竟然將她軟禁在傳聞不曾有女人涉足過的窩,一心一意就只想離開他。

「你什麼時候放我走?」捧著已經喝慣了的補湯,她的每日一問又出現了。

避墨不語,一雙蓄著興味的黑瞳瞧她邊說邊側首干嘔,至少算是有進步了,她現在不再面對他,一張口就吐得他全身都是,糾在心坎的那根繩結也微之一松。

「我要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

「對!」

「不是離開我?」

「一樣。」

「人跟屋子,哪兒一樣?」

「都是死東西!」干麼,他今天心情這麼好,想跟她耍嘴皮子?

「真狠。」

「拜你所賜,跟你學的。」

「想不想學別的?」

抿緊紅唇,她听進他的一語雙關,瞪著他,滿肚子悶氣,環視四周的一景一物,眼里瞧的不是讓她贊嘆不已樸質且舒適的擺設,而是不死心的想再找找看,有什麼東西可以砸爛那張越看越迷戀的臉。

屋里的東西,能摔的都給她摔光了,連那張厚重結實的原木椅子也被她摔得四分五裂,她真的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無理取鬧,只因為,好幾次她都已經沖到門口了,卻仍被眼明手快的他連抱帶拖的逮回房間,氣極之余,在他箝制下奮力掙扎的她一腳便將幾上的陶缸給踢倒,听它落地鏘的一聲破成兩半,她的心也抽了一下,眼角瞥見他的臉色一變──她沒看錯,他的臉色真變了。但她哪知道那是管伯伯親手捏的陶缸呀?還有木架上的琉璃燈、牆角的皮雕飾品,全都慘遭她毒手。

避伯伯沒事干麼那麼多才多藝?害她即使氣急敗壞,也不敢再任意的拳打腳踢兼摔東西了。

「湯喝光。」

她乖乖的一口接一口,想到這幾天都是他洗手做羹湯的打理兩人飲食,不知怎地,就覺得眼眶又酸了起來。

為什麼他要這麼委曲求全?甩了她的是他,不是嗎?而且,孩子也沒啦!他干麼還想跟她糾纏?

「怎麼了?」心,一旦定了下來,她細微的心思與表情變化,就完全逃不過他的眼。

「為什麼留我?」

「妳說呢?」

「我?誰知道你的腦袋裝什麼……跟我瞪了這麼多天的大小眼,你不膩?」

「妳膩了?」他反問。

才不,瞧他是會上了癮的,話說回來,為何這幾天他的臉色也沒比她好看到哪兒去?他是怎麼了?差一點,無心卻蘊著關心的話就要月兌口而出,急忙在舌尖將它們給吞回肚里去。

避他是死是活,都不關她的事,再也與她無關了!

「可掬?」

听他的嗓子放得又柔又軟,驀然間,她全身的寒毛全抖了起來,連神經也不自覺的繃緊──他,好像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如果我說,讓我們重頭再……」倏地,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話,瞅著她目不轉楮的凝望與略略顯現的失望,他歉然地搖頭嘆氣。

「Fanny?」

听他喊了聲女性的英文名字,拓跋可掬微微皺起眉心。

Fanny?好熟的名字?誰呢?怎麼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避墨瞄了她一眼,雖然清楚她表面不在意,可是耳朵已經豎得長長的了,他心里苦笑連連,倒也不避諱的在她面前跟電話彼端的人問候來、問候去,聊了好一會兒。

然而,越听拓跋可掬就越光火。

Fanny不就是李佩珊?她差點忘了,跟他一塊兒享受春宵、High到不行,才會雙雙撞車的人,不就是她?!

待他收線,情緒完全不受控制的她,立即將炮火攻向他。

「舊情難忘呀?」心好酸,也很痛,氣他的左右逢源,恨他的處處留情,更惱他的狠心。既然在接情人電話,干麼不滾遠一點,偏要在她前面輕聲細語,怎麼,想存心刺激她啊?

「只是個問候。」

「問候?哼,鬼才信哩!」氣得不想再多瞧他一眼,她邊吼邊沖回房間。

啊,這就是女人的醋意嗎?

無奈又失笑,管墨下意識的搖搖頭,新奇且心甘情願的跟在她身後,預備好好展現三寸不爛之舌來安撫她的情緒,卻沒料到才走兩步,就覺得頭暈目眩,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

停步,濃眉蹙起,他伸指揉著僵麻的太陽穴,腦中才閃過不對勁的念頭,一陣又一陣的劇痛突然窒住了他的氣息,連呼救都來不及,便暈了過去。

「怎麼不講話了?」嗆聲從房間傳了出來。

客廳一陣冷寂。

「別顧慮我啦!你愛怎麼跟她難分難解都無所謂,反正,我又管不著。」

等了幾秒,還是沒听到他的解釋,她偷偷從門縫里打量著客廳,沒看到人。

咦,他呢?

納悶的探出上半身,正打算揚聲喊他,就瞧見癱臥在地上的人。

頓時,再一次的天旋地轉襲向她,她咬牙抗拒白幕的聚攏,忍住接二連三涌上的干嘔,連忙沖到他身邊跪下,見不醒人事的他臉色發青,慌亂的腦子極力想厘出一條救命的管道。

誰能幫他?誰能幫幫她,誰……

「對,119!打119……119……」強忍住充盈在眼眶的淚水,她沖向電話,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救他,千萬要來得及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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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不能再拖了。」

「這話我听過了。」

「那,待會兒我叫護士拿手術同意書……」

「別急。」

「隨你啦,你想拖到什麼時候,就拖到什麼時候!」性命交關,他還這麼雲淡風清的要她別急?

見她哭紅的眼又開始灑起淚水,管墨的感覺也隨之起了酸酸甜甜的震懾,一滴一滴,全將她激動的淚水攬住被掀起漣漪的心湖里。

「你都完全沒感覺?」

「當然有。」

「騙人!」她打死不信。「既然覺得不舒服,那為何不回醫院檢查?」氣呀,她氣得想直接一棒子敲破他的腦袋,看里頭除了血塊,到底還裝了些什麼?!

罷剛醫生說了,他前些日子車禍時有腦震蕩,本就該住院觀察個幾天,是他老兄拚死拚活也要出院,結果經過半個月,鐵齒的下場就是腦子里有幾個小血塊沒法子自動化掉,擠壓到神經,如果不動刀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是對妳的感覺,百分百!」他沒好氣的嘀咕。「除了妳,我對其他的事情都毫無感覺。」

「管墨,我在跟你說正經事,你還在跟我嘻皮笑臉。」

「妳有看到我在笑嗎?」

「……」

凝望著那雙水汪汪、薄霧始終未褪的紅腫淚眼,他嘆了聲。

「我好冷。」

「冷?我去替你再要條被子……」

「上來。」他喊住她,朝她伸出手。

嗄,兩人擠在那張狹小的病床上?

訝望著他,反對的意見還在蘊釀,背叛理智的雙腳已經自動的移向床,雙手攀上了他的胸膛。

面頰倚在那熟悉且溫暖的胸壑,隨之起伏,拓跋可掬忍不住又熱淚直淌。

他無言,她也無語,交握的雙手緊貼在兩方心窩上,盡夜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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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一夜,天亮後,見她睡得正熟,管墨躡手躡腳的徑自找到正在巡房的醫生,交換意見後──他執意要離開醫院。

氣急敗壞的拓跋可掬說破了嘴,也勸不醒他,只能眼露凶光的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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