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難賣 第10頁

「為何不想理我?妳說的,每個人都行。」真是孩子氣,連這種小言小語也可以將她氣得嗶波跳。

「就你不行。」

「所以,妳就是要排擠我?」

「咦?」排擠?

「對我看不順眼?」

「……」

「能請問,我是哪兒惹到妳?」

交鋒至此,劉品嫣微微心驚,冷不防的嗅到了那股從他身上不經意流泄出來的猛獸氣息。

「扮豬吃老虎,你這是在設計我?」

「對。」

生平第一次,劉品嫣算是嘗到什麼叫做啞口無言的滋味了。

「說實話,妳不準生氣。」見她臉色真變了,他也正經了起來。

但,來不及了。

「我就偏要生氣!」

「原來,女人真的都不愛听實話!妳沒先聲明,我自然會以為妳跟別的女人不同呀。」

「你,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冷不防的吃了他一記回馬槍,她再度氣到幾乎要休克。

「等一等,妳別亂指控喔,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壓根連妳的丁點便宜還沒佔到,哪來的乖好賣呀……」

「好,可以了,到此為止,你別再開口,算你狠、算你行、算你贏,這總可以了,OK?」

「不OK。妳這麼容易就棄械投降,那我豈不是勝之不武?」

對,他的確是勝之不武,因為……

「怎會呢?是我白目,是我蠢、是我太輕敵了,才會看不出原來你這麼舌刁嘴利。」

「我?舌刁嘴利?」有嗎?他是這種人嗎?「是妳先前曾說過,像我這種木訥又食古不化的老古板根本不適合妳,所以我很努力的改變自己哩。」

「你這叫改變?我看,你根本是本性流露吧?!」

「就算是本性,也因為妳,這才不小心的展現出來呀。」

說來說去,就是他對,她不對!

說來說去,她也逐漸看清狀況,只要他想、他願意,她在嘴皮子上頭是別想佔上優勢。紅唇緊抿,她想也不想的伸手,往他又張口欲言的兩片厚唇極毒辣的用力一捏。

「閉嘴!」

「又是怎麼……」別開臉,抖落她凶狠的「手指夾」,他伸舌舌忝舌忝仍留著她指溫的嘴唇,一臉迷惑及不解。

「你夠了。」

「夠了?妳會動粗?」

「對,沒錯。所以,聰明的就快滾。」

「妳又要我滾開?」

「你真聰明,這次,再附上五個字……」

「五個字……」

「謝謝再聯絡。」不待他喃聲問出哪五個字,她就連珠炮似的將話給丟出。

「再聯絡?」他有些笑不出來了。「妳又還沒將電話跟地址抄給我,要我怎麼跟妳聯絡……嫣?」

劉品嫣哪管他這麼多五四三,撂下狠話,她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

苦笑連連,雷汰齊追了幾步,但劉品嫣像是被貓追的老鼠般逃命,而他又剛在大門闔上時瞥見她充滿怒火的發紅臉龐,想了想,他又晃回吧台前,無精打采的雙手環握住酒杯。

幸好,那半杯龍舌蘭酒還沒被向來就很眼明手快的阿森收走。

「咦,她人呢?」

酒杯朝大門高舉,他淺啜一口。

「她不是才剛來?」

「對呀。」

听阿汰應得有氣無力,Poison應該是被氣跑了!蘭馭戎不禁搖頭哂笑,俐落的調好一杯飲料,往他桌前一送。

「男人的魅力,本店請客。」

沒多話,雷汰齊拿起來連喝兩口,咋咋舌。

「酒味濃烈,但下喉時卻很溫醇,好喝!Morise,你調的酒真是越來越對我的味了。」

「好說。」

「我可以免費續杯嗎?」

「免費?哈,你喝醉了!」

陪著哈笑幾聲,再將空杯推向他,雷汰齊重新喝起自個兒的酒,先嘆一聲,啜一口,再一聲嘆。

「這麼煩?那就追上去呀。」

「她看起來怎樣?」

「我又不是狗仔隊,哪有閑工夫盯著你們瞧,可是,依Bye的大門關上的程度揣測,她應該是有點火氣。」竟然能快到連他都來不及看到是誰沖出門……待會兒得去檢查一下大門,看是否要換扇新的。

「豈只有點,她簡直快被燒干了、」闊肩一聳,雷汰齊的笑容變得無奈。「我好像說什麼話都會惹她跳腳,真傷腦筋。」

她看起來好累,似乎是忙暈了。剛剛,他真的只想逗她開心,因為她平時葷素話題都來者不拒,所以,他也沒太挑話講,哪知道一開口,似乎句句都點著了她的燃點……

「你說了什麼?」

「不清楚。反正,東一句西一句,很容易就將她撩得嗶波跳,似乎無論我說什麼,就是不順她的意。」

「換言之,就是你們兩個相克啦。」

「看起來似乎是這樣哩。」

那你還往火坑跳?

瞄了眼雷汰齊的坐姿,蘭馭戎白眼微翻,連勸也懶了。相交近二十年,若還不了解他的性子,那就真是白搭了!只要這家伙犯上執拗,對他說任何勸告,都只是在浪費口水罷了。

音樂停歇,兩個穿著花稍的男人從舞池撤離,朝吧台走來。

「Morise,來杯牙買加。」

「那我要蔚藍海岸。」

頭微點,再睨了阿汰一眼,Morise還沒吩咐,阿森已經動手在調蔚藍海岸了。

兩個男人回身靠在吧台,等著酒,獵捕的目光四下梭巡,嘴巴也沒閑著。

「今天又沒看見Poison!」

「她有來呀,我剛剛還看到她……咦,才一支舞,怎麼就不見人影了?」

「說不定是跟人看對了眼,躲到後門去打一炮了吧。」

「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我是沒吃過她……誰敢吃她?你?你上過了呀?」

本不想理會,但見那兩張嘴越說越下流,環握杯沿的大手指節怒弓,雷汰齊將椅腳一踹,站了起來。

一首搖頭音樂恰巧播放,掩蓋了他弄出來的聲響,兩個八卦人兀自嚼著舌根,壓根就沒發現危機將近。

棒著吧台,蘭馭戎眼明手快的壓住他的手。

「別生事。」

「我照單全賠。」

「賠?真鬧起事來,你以為我會對你網開一面?只不過,有必要嗎?」斜眼望著兩個碎嘴的家伙各自領了酒,又扭又擺的舞離吧台,這才暗暗的松了口氣。「不過是兩個閑人罷了。」

雷汰齊不語,但臉色已經緩和許多。

「氣什麼?氣誰?Poison的表現的確很容易讓人將她跟情色聯想在一塊。」蘭馭戎直言無諱。

「她不是那種人!」

「我相信。但,有時男人就是這麼賤,被叼在嘴巴上卻始終咬不到半口肉,你覺得能有多好的評語會落在她身上?」

叼在嘴巴上卻始終咬不到半口肉?

听好友這麼嘀咕,雷汰齊悶不吭聲,思緒五味雜陳,

「而且,這些二百五的幾句酸話就可以氣到你,你的不動如山呢?」

「在骨子里。」

「那還不拿出來用?」

「不屑。」哼了聲,再瞪了眼渾然不知已逃過一劫的兩個閑人,雷汰齊一口飲盡杯中物,起身。

「要走了?」

「你願意讓我砸店?」

「就算你家財萬貫,也別想在我的地盤上鬧事。」報上一登,雷媽媽不念死他才怪。

「那你還留我?」悶悶的扔出不滿,雷汰齊走得很干脆。

Morise說的沒錯,他也沒時間跟兩個閑人一般見識,要煩的事情那麼多……如今的首先要件,他得先將嫣的祖宗八代給挖出來……

偌大的校園,劉品嫣像個望夫石般的佇在車道旁的鳳凰木下,過肩的長發束了個馬尾,簡單的T恤,直筒牛仔褲,脂粉未施卻無掩那吹彈可破的芙蓉面,看起來很青春、很陽光,可是,她的心情在打雷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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