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樣 第19頁

好想,他好想好想……燃著熱源的黑瞳盯著她,夜色深沉,但無礙他將她擺平在床上的動作。

汪。

「大昊?怎麼你也在呀?」隨便朝床角一掃,黑漆漆一片,她搖頭晃腦的抖了滿天星斗。「這兩天委屈你了,誰教娘不喜歡四條腿的動物在屋子里游蕩,偏你就長得這模樣。啊,我有法子了,如果你能讓自己用那雙後腿走路……」

平安這是什麼建議?

激情在四肢百骸掀濤起浪,容柯嘆笑著替她月兌去精巧的繡花鞋,輕柔的撫模著她細致柔女敕的小腿,再緩緩向上滑動……

汪!大昊也不滿的發出抗議。

「……可是,就算你真的會用兩條腿走路,他呀,也沒你的份啦。」

「妳真的醉了。」

汪汪!四腳伸起、腰桿挺直,瞪著一雙狗眼的大昊也頗有同感。

「還狗叫狗叫?」醉了八分,甄平安不但膽子大一倍,連心也變狠了。「小心哪,冬天可是快到了哩。」

听著她的醉言醉語,逐漸被酒氣醺茫的容柯差一點「性」致頓失,但隨著逐漸光果的身軀又扭成麻花,性致猛然又已高漲。

左一步、右一步,趙岩和當真是舉步維艱。

他真的是不想、不願也不要再賴上甄平安,那小泵娘太愛使用拳腳功夫了,他怕痛呀!可是翠香講得很明白,要嘛他就盡快搞定這一切,回去後一切照舊,否則她找人搞定這一切,包括他趟岩和。

初始,他不忍下手去截殺這麼善良的一個小泵娘,就跟兩年前一樣,他沒對杜寶娘痛下殺機,後來容柯這絆腳石冒了出來,現在縱使他想泯滅良心,也難覓良機。

「就算我真狠得下心,但良機不再,該怎麼辦是好?」佇在梨子攤前,趙岩和悲嘆。「這次我命休矣。」

「大爺,買梨?」

攏眉,趙岩和下意識的搖搖頭,驀地把玩在手中的東西被搶走,他訝望著對方。

「不買就別窩在手心,大爺您是想燙熟它呀?」販子略顯不滿的犯嘀咕。「我這梨還要賣呢,這麼搓搓搓,沒搓出水也八成被您搓出內傷了啦。」

「啊,我何時拿的梨?」

「都大半天了,怎麼,您都沒感覺?」

「感覺?唉。」晃著腦袋,想到煩惱纏身,趙岩和又是一陣低嘆。

「這位大爺,您……要不要看大夫?」

看大夫?販子的好意卻引得他又是悲從中來。想逃,無路可逃;想拚……怎麼拚呀?他現在連接近小安的機會都找不到。

甭看大夫了,他干脆直接替自個兒買副棺木較實際啦。

這廂,趙岩和跟販子的兩張嘴拌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追索著那顆梨為何會出現在他手里;而另一頭,相伴到廟里上香祈福的母女倆因為他,一前一後的停住腳步。

那男人真是眼熟。

走了兩步,杜寶娘又停下來,精炯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趙岩和,腦子開始想呀想,硬就是要得到答案,究竟自己曾在哪兒見過這張臉?

「娘?」

唆,她在用腦子,安安偏想攪和。

「為何停步?」

桃花眼、菱角嘴、膚白皮女敕賣相佳,標準的一張小白臉,照理說,這種長相應該不會讓人輕易遺忘才是,可她絞盡腦汁竟想不起來。

「怎麼不應我的話呢?娘,妳在看哪里呀?」母女連心,她眼尖的立即捕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掩唇輕呼,「那不是趙岩和嗎?天哪,可憐的他,我都將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趙岩和?」這名字她沒印象,但那張臉,她確定……呃,好吧,是似曾相識。

很嚴重的似曾相識!

「路上認識的朋友啦。」

「路上?」

「嗯,從出了大理就同路而行,後來才知道他根本是阿爹派來的。哎呀,這說來話長,改天再跟妳說啦。」心中有愧,顧不得娘還一臉疑雲重重,她快步走近趙岩和,笑自心中發。「趙大爺,還真是巧呢。」

這聲音?!

艷陽高照,趙岩和卻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咱們竟然又重逢了。」

重逢?

洪澤縣說大不大,但也不是三五百人的小鄉鎮,昨晚初抵達的他只不過是在街上閑晃兼想法子月兌困,小安竟然就出現了,這……這是老天爺給他的生路?抑或是要他認了命、逃無可逃了?

好想哭。

「怎麼了?你不認得我啦?干麼這麼直直的瞪著我瞧?對了,你身上的傷好多了沒?」

不提到傷,趙岩和已經面露惶恐了,結果直腸子的甄平安自個兒倒先問起,想到抱傷臥床的孤單與無助,他疾抽了口氣,下意識的側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逃再說。

「哎喲。」

「抱歉!」以為粗莽之下撞到了人,他眼也沒抬,先致歉再逃。

「無妨啦,又不怎麼痛。」

鏗鏘有力的嬌聲先竄進趙岩和耳里,然後他發覺自己的手臂被一雙手給輕巧柔軟的扣住了,不給放。

「听安安說,這一路來曾受到趙大爺你不少的照顧?」

就是說呀,他後悔死了這一路來對她的照顧,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直接找人、甚至親自動手將她給做了,省得夜長夢多,如今也不會陷入進退兩難的窘狀。他後悔極了!心中感嘆,他隨之抬眼,瞧清楚那張風韻猶存的漂亮臉孔,猛然嗆住。

竟然是杜寶娘!

「死定了!」面容刷白,他幾近無聲的喃喃自語。「前有狼、後有虎,原來老天爺給的是死路一條。」

什麼狼啊虎的?

任杜寶娘將耳朵豎得再直,也只勉強听見這幾個字,可是這些「口語」足以邀他回府奉為「上賓」,尤其……

「又听說,趙大爺是安安她阿爹身邊的左右手?」

口水一口接一口咽進喉頭,趙岩和干笑兼輕咳不止,眼淚直往肚里吞。

單純又善良的小安好應付,但精得跟什麼似的杜寶娘……嗚,他可能、肯定、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既然有緣,那趟大爺就甭客氣了。」

「甭客氣?」他有漏听了什麼嗎?

甄乎安也是一臉疑惑,瞥了眼驚恐倍增的趙岩和,再望向星目閃爍著賊光的親娘……賊光?

「娘?」娘在打什麼鬼主意?

「趙大爺來到洪澤縣,是暫住在友人家?」杜寶娘沒理會女兒,對趙岩和笑得和藹可親。

「不、不是。」他應得小心翼翼。

若非因為接獲線報得知杜寶娘沒死而快捉狂的翠香傳來口信,要他將母女倆一次解決,否則他也不會來到洪澤縣。

洪澤縣?他但願這輩子沒听過這個地方。

「那就是住客棧嘍?哎呀,別浪費銀兩啦,我那宅子什麼沒有,就是空房有那麼幾間,你呢就甭棄嫌,一塊兒住上個幾天。」

「可是……」

「別再可是了啦,就當是替安安還趙大爺你這一路來的照顧嘛。」

「沒沒沒,我根本沒怎麼照顧她啦。」開什麼玩笑,不趕緊撇干淨一些,待會兄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哎唷,就說趙大爺甭客氣了,你越是不邀功,我就越不能不替安安聊表一些謝意了。」

娘這麼熱情?

冷眼旁觀,甄平安有些不是滋味了,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替心上人喊冤、抱不平。

對容柯是冷眉冷眼,對趙岩和卻是百般和善,這麼懸殊的差別待遇?怎麼,趙岩和是有捧著黃金萬兩跟娘結緣呀?頓時,對趙岩和的愧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嫉妒與礙眼的嫌惡。

「娘,妳別勉強人家。」

「說什麼勉強,受人恩惠就得知恩圖報呀,死老頭沒教妳這個道理嗎?」氣黑臉朝她一瞪,一旋身,杜寶娘又是笑臉迎向趙岩和。「等回到府里,我親自下廚煮幾道拿手的家鄉料理讓趙大爺解解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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