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搏命 第19頁

「哎呀,不是別稔哥哥了?」

「你這個……」氣極,她一把撥掉幾上的花器杯盤,怒目泛淚。「這輩子還沒有人敢這麼對我。」

「容我提醒妳,妳今年才十六,說這輩子未免太早了點,切記切記呀。」一番好意,他點得風涼了些,見嬌嬌女暴跳如雷,他也想腳底抹油了。

行為乖張且潑辣的姑娘,他見了就嫌煩,而蘭格格是其中之最。

「是因為她吧?」

沒回頭,孫別稔也知道她指的是誰,但他懶得應聲。

「別以為我不懂,我知道就是她在從中作梗。」

「夠了!」回頭深眸斜瞪向她。「眼小心窄,妳真教人望而生厭。」

他向來善待自己,這世上能賞臉色給他瞧的人寥寥無幾,雖然最近剛添了一名,可絕不是她蘭格格。

「我又怎樣,你敢這麼說我……喂,你敢走?」

他照走不誤。

「我話還沒說完。」

「可我懶得听妳廢話一堆!」

這話像引線,燃起蘭格格滿腔的怒怨。

「別再來煩我。」沒忘記扔下今天赴約的重點。「也別找她麻煩,我只說這一遍,听清楚沒?」

竟然敢威脅她?

「否則,」強大的醋意與怒氣充盈,花容月貌頓然失色。「怎樣?」

「沒有否則,若妳真這麼無智,妳會直接嘗到後果。」輕描淡寫的話中,警告意味濃得很。

說完了,孫別稔直接走人,連衣袖也沒揮揮,走得瀟灑。听到身後小潑婦的狂吼哭鬧,連回頭望都懶。

幸好,她不是他生的,呼!

「格格又在哭天搶地了。」端著托盤,小丫鬟佇在門口,不知該不該進去找死。

「真的?」

「屋里的東西全給摔破了。」

「咦!什麼時候的事?」拉長脖子,另一個小丫鬟也當起長頸鹿。「嘖嘖,真是的,怎麼破壞成這……賓爺!呃,我、我們沒看到你……」

面凝眼冷的李賓也不唆,上前一人呼一巴掌!

「看妳們還敢多嘴嗎?」

霎時,兩個小丫頭的臉頰各腫了一邊,摀著頰,即使眼淚已經奪眶而出,但兩人全都強忍著,不敢哭出聲。

「還不快滾。」帶怒的戾眸已迫不及待的望進還在屋里大肆狂吼、哭到抽搐的小主子,雙手握拳。「姓孫的,我饒不了你!」

榜格愛慕姓孫的,他可以暫時不動他,可是,那個擋在中間的礙眼人物,他得先將她除掉。

八戒就在她們眼前被人劫走,不知死活的小母雞嘰喳追上去,竟也被順手給劫了。

事出突然,鄔然呆了好一會,張口結舌的瞪向那團影子消失的方向。

「妳看到沒?」沒听到回應,她再問︰「平安,剛剛,妳看到沒?」

「我有長眼楮!」甄平安沒好氣的從鼻孔噴出氣急敗壞的無奈。

「這年頭是怎麼了?怎麼光天化日,連豬跟雞都有人搶?」

「大概是看牠們可愛吧!」

任誰都听得出甄平安話中的誠意幾乎等于零,鄔然心生不滿。想一開始時,平安不也是在肖想牠們的美味?

「欸,怎麼妳一點都不著急?」一想到八戒跟小雞可能遭到不測,鄔然忍不住心急如焚,眼淚汪汪了。

急?那只豬跟小母雞又不是她養的,關她屁事呀!

「好歹妳跟牠們也已經相處了好一會兒。」

那又怎樣?燒雞跟烤肉端上桌時,她也沒餓虎撲羊的拿起來就啃,這是不是也算跟燒雞和烤肉相處過、有交情了?

「說不定妳這會兒在心里懊惱了,懊惱著沒先對牠們下毒手。」

說到哪兒去了她?

听鄔然哭聲哭調控訴,甄平安的太陽穴開始抽痛。

這女人的腦筋當真是有問題,剛才若不是她眼捷手快的將她推開,現在被那惡漢抱著滿天飛的就不是那兩只替死鬼了哩,她這笨蛋還真以為人家要的是牠們。

「別哭了啦,不過是畜生。」

「畜生?!」跺跺腳,鄔然邊拭淚邊拔腿追去。「過分,你們全都一個樣。」

你們?

誰跟誰呀?

「阿然,除了我,還有誰是你們?瞧妳的口氣充滿埋怨。喂,妳該不會以為靠妳那兩條棉花腿就能追上……赫,妳還真這麼打算?回來呀妳。」難以置信的見那嬌弱的新朋友跑得像飛般神速,甄平安連嘆三聲。「我認了。可惡,最好別讓我知道妳是深藏不露的大內高手。等等我啦!」

夕陽西下,兩個姑娘家一雙腿都快跑斷了,仍沒有一豬一雞的下落,哭了許久的鄔然臉色白得有如豆腐般的嚇人。

「阿然哪,妳別再白費……」水眸倏地瞪來,甄平安揚眉干笑。「我們……呃,歇會兒吧!」沒想到找畜生比挑糞澆菜還累,唉!

鄔然眼眶紅腫,望向她的視線忽地挑高,眼眸一溜,淚水自動補滿。

「孫大稔!」急著迎向救兵,飛揚的腳步一路踉蹌。「八戒不見了啦。」

咻,像風般掃來的孫別稔身形一停,見在外奔波大半天的她體弱氣虛的模樣,不禁又氣又惱的抬高她的下頷。

「把氣色搞得這麼難看,妳是想找死呀?」

「我……」語未出,又是哭到泣不成聲。「是八戒牠,還有小母雞……」

「有沒有搞錯呀妳?不過是兩只畜生。」

鄔然還來不及跳腳抗議,甄平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知道自己跟誰是你們了!

黑眸冷睨了甄平安一眼,見她不以為意的聳肩嘻笑,他擰眉,繼續數落鄔然。

「就為了只死豬,妳是想累死自己?」

死豬?

兩個女人楞了好半晌。

「八戒死了?!」

「不會吧!」甄平安也嘆了。

暗咒著自己的快嘴,不過孫別稔也沒太在意,反正等她回到客棧,習慣將事件炒得沸沸揚揚的大娘也會加油添醋的跟她說,沒差。

「附近的林子里有只燒……豬跟一只雞,料想應該就是牠們。」他說得輕松,可是,完全能確定就是牠們了。

因為,凶手送了封簡函到客棧給他,字字句句全是挑釁。

「唉!真的被烤了?」甄平安微微磨牙。「可恨,慢了一步……我的意思是將牠救出屠刀啦,瞪我做啥?」呼,那杏眸疾射出來的殺氣嚇不了她,恐怖的是將阿然擁在懷中「秀秀」的家伙,被他一瞪,害她渾身哆嗦打個不停!

鄔然卻哭得更凶了。

「還哭?」心,又氣又急又不舍,還有無奈。「妳不是本來就打算要將牠養肥了再宰?」

「我……你、你好狠的心。」白著臉,她噙淚遷怒。「就算、就算要吃,也不是現在呀,牠才這麼丁點大,你怎麼忍心?」

又關他什麼事了,宰了那只蠢豬跟瘟雞的是他嗎?呿!

平白被栽罪,孫別稔郁卒于心,偏又得硬生生的咽下這口悶氣。該死,他為什麼要這麼忍氣吞聲?

「我要葬了牠們。」

「妳……」瘋了。「好!」而他,也瘋了。

葬兩只畜生?他不但吞了那口子悶氣,還隨著她的瘋狂起舞。

「你會吧?」淚水未止,鄔然迷蒙的眼眸寫滿疑惑與期待。

一旁,甄平安心好奇且佩服的等著听他的答案。

「會吧?孫大稔,你會嗎?」

「會。」才怪。

他不會叫別人出面去干這種蠢事嗎?笨鄔小然,以為他是八戒呀!

無人看守的案發現場,炭火已慢慢的滅了溫,獨留燒烤的香味縈繞在夜空中。

一人一狗,聞香而來。

燒豬、燒雞,而且是烤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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