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逢跳豆妹 第18頁

瞧見他,胸口仍有一股異樣的騷動,不必阿仲催,她就想沖過去,跟他斗個幾句、笑一笑,但不知哪來的一股阻力,硬生生的拉住她的腳步……

好想奔向他,腳下卻動不了半分!

「哼,我就偏要喊你阿舒。」嘴角撇了撇,他緊張兮兮的追問︰「你們吵架了?」

若他們真鬧翻了,那他會立刻跑去蘇老爹那兒,買它一大堆的鞭炮來放!

「我們……」

「是不是嘛?」

「關你什麼事呀?」水眸眨眨,她凶巴巴的瞪他一眼。「小孩子,有耳沒嘴,問這麼多做什麼?」

「我……」

「叫你閉嘴,你是沒听見呀?」

王春仲一臉冤枉且無辜的听她劈哩啪啦扔下一堆話,然後跑了。

叫他詫異的是,阿舒不是蹦蹦跳跳的沖向姓齊的,而是朝反方向閃人去,呆杵著,他想破了腦袋也不得其解。

哇,是出了什麼他不知道的大事呀?

第十章

半強迫、半拐騙的自王春仲那兒騙來一套衣服,涂意舒偷偷模模的將它改成自己的尺寸,杵在微銹的銅鏡前,她臉色微白的盯著自己的模樣,心生猶豫。

真要這麼做?

她知道自己愛玩的性子常被人嘀咕,也自認為膽子不小,可是,從小到大,不曾意圖使壞,連上回挨了十個大板也是因為一時疏忽,而如今卻有了第一次……

「是為了幫蘇老爹呀。」她朝鏡中的自己嘆道,再瞄一眼,下定決心轉身離去。

前兩天才知道蘇老爹為了這事煩了許久,因為生財器具被官爺給收了,當然,這也是拜她所賜;爆竹的生產宣告停擺,眼看再這麼下去全家人就等著喝西北風,怎不叫他心生愁緒呢?

敝來怪去,這罪過除了她,沒人能扛!

所以,她考慮再後,決定以身試法,三更半夜溜進府衙的庫房里偷出……赫,有燈火……

這時候,怎麼還有人在呀?不是早該走光了?

機靈的彎下腰,她努力將身子縮在矮櫃的陰影旁等待著;久久,沒听見聲響,這才小心翼翼的朝外頭探望。

應該沒人了吧?

她驚惶張望的視線盡彼著往前頭瞧,忽略了後方的小門是半掩的,心慌的她只想在得手後,速速離開現場,免得被人逮個正著,那就真的不妙了。

再等了一會兒,前頭悄然無聲,她的膽子大了一些,從藏身的陰影處閃身出來,預備走人……

冷不防地,自她身後冒出一道揚喝。

「她是誰呀?」

咦?有人蹲在她身後?

「誰?你在說誰?」

赫,不會吧,對方有兩個人。

「你們怎麼不動了?」

哇,有三個人!

「她呀,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個人!」一只手扣住她的肩頭,強行將她扳過去,涂意舒驚愕的望進陳肇乾那雙凶神惡煞的怒眸。「你是誰?」

嘴巴張張閹闔,她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些人是……天哪,該不會是真正的搶匪吧?

「大哥,你還邀個女人入伙?」說話的人聲音帶著些許不滿。「女人只會壞事,你不知道嗎?」

「女人?你說什麼渾話呀?我根本不認識她。」

「那她怎麼會在這里?」

「我哪知道。」陳肇乾壓低嗓門怒斥。「你沒听見我正要問她嗎?插什麼嘴。」

拷問?

「慘!」

「慘?」重復著涂意舒不自覺出口的話,陳肇乾才剛將她強行扯向自己,又有道聲音加入了。

「誰在那里?」

啊?

猛聞這第四個人的聲音,涂意舒嚇得臉色頓白,整個人僵住了,眼角別見攫住自己的惡徒也是完全噤聲,她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這第四個聲音應該是巡視府衙庫房的差爺!

被江洋大盜擄去?還是被差爺活逮?兩者相較,哪一個的下場比較慘?

「是誰在那里?」差爺還在喊。

沒……沒人在呀!

她在心里狂喊,屏著氣,下意識拔腿就跑,也不管人聲到底是從哪兒發出來的,一心一意只想逃出去。

救人呀——

涂意舒不跑,那差爺只是喊問,心生恐懼的觀察著,生怕是幽冥世界的訪客,結果,她跑得驚天動地,對方一確定是有……人,哪還客氣呀,直接追上。

想當然,她被當場活逮。

不但是她,連陳肇乾那三個人也一同。

縣太爺這回倒也不嗦,感念她是一片善意欲幫人,甚至誤打誤撞的讓他們捉到了陳肇乾一票盜賊,就隨隨便便賞了她十個大板、押進大牢關上個三五天,結案了事。

這下子,仲兒應該不會怪他了吧!

審完案子退堂時,又嘆又無奈的縣太爺心里琢磨著,走至府衙後院,吃了個冷,不假思索的拉緊身上的皮毛厚袍,仰望著陰沉沉的灰暗天空,長吁出一口氣。

真是凍呀!

☆☆☆

蜷縮著身子,涂意舒貼靠在髒兮兮的土牆邊,神魂幽幽的陷入半夢半醒的虛無。

天寒地凍,衣服穿得也不夠多,時間慢吞吞的龜步前行,她隱約感到自體內涌出的寒氣迫人得緊,心髒縮得難受死了。

八成,著了涼了……

但,她不怨天尤人。因為怨得了嗎?咎由自取,她闖了禍,如今只得乖乖受罰呀。呼呼,真的好冷好冷,弓著身子,她縮得更緊了。

牢房怎會這麼冷呀?

同一個時間,接獲消息趕來的王春仲杵在外頭,想探監,卻不得其門而入,他火大得很。

「為什麼我不能進去?」

「王公子,您別為難我呀。」

「我、要、進、去!」

「這不行呀,王公子。」

「我只是想進去瞧瞧她,就這樣。」難得一次,驕縱的王春仲軟言哄著看門的衙役。「只要看一眼。」

「還是不行。」

聞言,王春仲又是氣得跳腳。

「為何不行?」

「縣太爺吩咐過,任何人都不準放行。」睨了他一眼。「要不,王公子回去與縣太爺商量商量?」

商量個屁呀!

總而言之,這壞家伙就是不肯讓他進去跟阿舒聊個幾句啦。

王春仲氣結于心,卻拿他沒轍;這人是衙門里公認的關二哥,平時熱情大方,可是,對于工作絕對一本正經,這會兒是他看守,那他就別想撈到什麼好處了啦。

左思右想……

「企……」

什麼呀?

輕咳了幾聲,那關二哥將眼神往旁邊一瞥,「王公子,別再為難我們嘍。」

頓時會意的王春仲忙不迭的點頭如搗蒜,不待他再補話,沖出牢房大門,沿著土牆快步奔走,然後,停在一扇窗外。

踮著腳尖,他勉強瞧見黑漆漆的牢房,卻瞧不出個所以然,四下張望,他撿了幾塊大石頭墊腳,這次看進去里頭,黑不溜丟的暗室里,有個小小的身影縮在陰暗的牆角。

當下,他的眼眶一陣潮熱,眼淚開始打轉。

「阿舒?」他喊得很心酸。

阿舒好可憐喔,天氣這麼冷,她好像連件薄的袍子都沒有……

「阿舒?」

等了一會兒,里頭靜悄悄的,他心一急,撿了顆小石頭就往里頭扔去。

「阿舒,你到底有沒有听到啦?」也不怕招來抗議,他拉起破鑼嗓子大喊。「阿舒呀……」

「唉……」她低嘆出聲。「是舒姐姐啦……要我……提醒你幾!唉,幾百次……跟你說別喊……唉……」

豎起耳朵听她念,王春仲白眼一翻,略過不反駁。

阿舒的語調有氣無力,太有氣無力了,好像……病人膏盲或是快壽終正寢的垂暮老人,當場又將憂心忡忡的王春仲給嚇了一跳。

「阿舒、阿舒?」哇咧,怎麼不應他的話了?「你該不會是睡死了吧?」

沒人應他。

牢房中冷颼颼的空氣,再加上寂靜無聲的氣氛,在在都將王春仲的神經揪得更緊。

「喂,阿舒呀,你倒是開口喊個一聲呀。」等了等,還是沒听到有人喘息,他慌了。「就算是汪汪汪的吠個幾聲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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