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憑什麼道她的長短?!
還說玩玩就算了,說實在的,鄭文源這句話令他相當相當的反感,無論是不是沖著危薇說的,他都听不入耳。
「你們瞧瞧,藍幼爵那垂頭喪氣的樣子,鐵定是還沒得手。」
鄭文源落井下石的嘲笑著,眼神一兜,見單奕風的神情似乎不怎麼開朗,不禁好奇心起。「怎麼,單兄也認識那姓危的娘兒們呀?」
姓危的娘兒們?大氣倏凜,單奕風沒吭氣,眉尾卻不自覺的抽了幾下,性感的薄唇也抿起來。
人家愛怎麼稱呼溫吞的危薇不關他的事,他該當是听到一段無聊至極的八卦,事不關己,己不操心。
但問題就在於,他是听到一個八卦,卻也打心底涌上說不出所以然的慍怒。
「單兄?」終於,論人長短的鄭文源察覺到他的目光不善。「你怎麼了?」
「沒什麼。」
「可你的神情……」
「我先走了。」沉著臉,他還算客氣的說出退場詞。
偏偏,在經過鄭文源身邊時,猿臂不知怎地凝聚勁道猛然抬起,然後,狠狠的一肘子撞向鄭文源的胸月復。
猝不及防的他哀嚎一聲,捧月復倒地。
「單……兄?」張口結舌,楊家清不知所措的楞看著他。
鄭文源控訴的目光一瞬不瞬直盯向加害者,「痛……」
「真的很痛?要我再補踹一腳嗎?」
深知自己捱不住單奕風的拳腳功夫,鄭文源閉口連吭都不敢吭,起身盤坐在地,忿慨的瞪著他,一雙手仍不忘替自己「秀秀」捱了一拐的胸口。
「單奕風,你有毛病呀?」
「以後你嘴巴放乾淨一點!」冷笑數聲,單奕風丟下這句警告,瀟灑的揚長而去。
他知道自己使的力道有多大,縱使是突襲,憑鄭文源的身子骨,絕不可能痛到什麼地步,自然,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後遺癥,但就算他去了半條命,也算他活該。
哼,姓危的娘兒們?
她是你們可以胡亂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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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爽到極點,單奕風獨自一人在街市閑逛,心里後悔沒將斯文帶在身邊。
好歹也有個活人可以罵上幾句,消消火。
才這麼想著,就見有個熟悉的身影自街角拐出來,低俯著臉,悠然自得的蓮步輕移,沒見她東張西望,倒是不時的弄弄手里抱著的那盆花草。
敝了,他跟她真那麼有緣?走到哪兒都會撞見?
心里才剛犯起嘀咕,腳步已不自覺的放大,直追上那龜速前進的身影。
靶覺到有人自後頭接近,危薇螓首側抬,瞧見是他,不禁輕訝了一聲,「咦?」
黑著臉,單奕風瞪著神情茫然的她,久久不發一言,卻有滿肚子的詛咒。
他方才胡亂發了一頓脾氣,甚至還很小人的動手突襲,放話撩撥鄭文源那小人的怒氣,而這些,都得怪她。
都是她害的!
拿眼偷瞟身旁亦步亦趨的男人,危薇一頭霧水,卻不敢、也懶得發問,因為那張怒氣騰騰的臉孔只告知她一句話——
言多必失呀!
兩人走著,靜靜的走了一小段路,終究,性急的單奕風還是敗下陣來。
「去哪?」他問得很不甘心。
「你家。」危薇應得依舊溫吞。
听見她的目的地是自個兒家,不悅的心情悄悄換成莫名的歡欣,心寬、情悅之余,腳步自然也放得快些,啪啪啪的走了一段路,他倏地想起上回兩人齊步走,她一下子就落在後面……猛回頭,他深吸口氣,再大嘆一聲。
丙不其然!
「你走快一點行嗎?」
敝了,嫌她慢,那他不會只管走他的呀?理她做啥呢?她又沒求他等一等……
「有話就直接講,你干麼含在嘴巴里嘟嘟噥噥。」
怕被他扁呀!
他以為她是那種只喜歡在背後道人長短的八婆呀?若不是怕盛怒的他動粗,她極樂意當個直言不諱的人。
「你八成是屬烏龜,用四腳爬也抵不過我的一雙長腿。」雙手環胸,單奕風幸災樂禍,「腿短就要認份一點,我走一步,你就得加快走上兩個步子。」
杏眸朝他遞去一抹慍怒,危薇嘴巴動了動,還是止於無聲。
「要不要我等你呀?」
「哼!」總算,氣焰稍稍藉著這聲冷嗤流泄出來。
听出她當真動了怒,單奕風也不知哪來的好心情,腳下有風似的輕快無比。
「我來幫你吧。」
見他掉頭朝自己走來,仿佛又想動手拖著她走,她忙不迭的退了一步,一雙眼警戒的瞅著他。
「別再扛著我走了!」她會吐的。
尤其,這幾日老想著他那張臉,靠太近,她怕自己會胡思亂想。
「唷。」見她煞有其事的防備模樣兼聲明,他下由得放聲大笑,「這話你說得倒挺流暢的嘛。」
「我是說真的。」
「什麼說真的?」
「別再像上回那樣扛著我走!」
一來,她怕會天旋地轉,尤其那翻胃的不舒服;二來,也怕那莫名源自於情緒的紊亂;無論是哪一項,她都緊張,都怕。
「去,我又沒說你騙人!」
兩雙眸子對峙,瞧見彼此眼底的那抹深沉到近乎異樣的……不約而同,他們又同時調開視線。
他(她)在想什麼呀?!
「啊!」
情緒復雜的單奕風收回目光,迅速瞟了她一眼,再往她的視線焦距瞧去,一派無聊神色。
「啊什麼?」
「她呀!」簡短兩字,危薇打住了解釋。
她在等著,篤定他瞧見那姑娘搖搖晃晃的情況時,必定會火速前去救援,就像上次伸手扶住她時,矯健的身影連鬼魅瞧了也自嘆弗如,讓她傻了眼。
說真的,她想再目睹一次他英雄救美的煥發英姿;縱使,他救的美人不是她。因為她始終不信,真有人的動作可以這麼迅速!
但,他沒有。
漠然的咕噥幾聲,他一派無聊神色的陪著她一塊兒瞧。
幾步路外,一位拎著竹籃的年輕姑娘沒能穩住自己的腳步,尷尬的一仰跌倒地。
危薇暗驚在心,倏地旋身,月兌口問︰「你怎麼不幫她?」
單奕風看來比她還驚愕。「幫她?」
「是呀!」
「我為何要幫她?」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為何不?」難得一次,她的反應直接傳達到舌尖,月兌口問出。
「上回你不是順手扶住了我?」
「那不一樣。」
她不接受這麼敷衍的答案,執意追問。
「哪兒不一樣?」
「她又不是你!」
喝!因為今天的姑娘不是她,所以他不幫?這就是他袖手旁觀的理由?
但話說回來,這代表什麼?
佇立在原地,滿腦子揣測的她不敢抬眼瞧他,只垂著臉,嬌媚的臉蛋慢慢的泛起艷紅,唇瓣也揚起,悄悄的漾出一抹不由自主的羞怯。
單奕風的神經沒她發達,說的也是直覺反應的理由,見她低頭沉默不語,本想低吼她幾句,卻突然瞥見粉女敕頰上的兩抹嫣紅……
她臉紅了?為什麼?
開口欲問的念頭只一個輪轉,就又被他吞回去,因為,他發覺紅著臉蛋的她,份外引人注意,也引人遐思。
半晌,他捺下住性子的開口了,粗聲的催促中有著淡然的溫柔。
「你在等什麼?」
「……沒……沒有呀。」
「那還不走?」
「好。」
一個頭不敢抬,一個則是不時的用眼角瞥視,兩個身軀不知不覺地越走越近……
春意,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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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家的生意版圖相當廣,幾乎各行各業都沾了點邊,自單奕風遠游返家,單老夫人便將水、陸方面的運輸生意交由他主持。
這天,他談完一筆生意,進了自家大門,連思索都沒有,就直接繞到大宅的後花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