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擒夫 第26頁

「上虞?」等了幾秒,她猶豫的喊了她一聲。

怎料祝上虞怔茫了大半天,被她這麼一喊,像是受到了驚嚇,疾側過身瞧見她的臉後,又將濕冷的面頰偎在她的肩上,無聲的掉著眼淚。

「上虞?」周楚安嚇了一跳。

「對不起,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一下下,只要一下就好。」

「上虞!」她又嘆氣了。「他好像是來找你的。」

「我不想跟他說話。」

「可是……他大概心里覺得對你很抱歉,所以……」

「他沒有心。」靠著周楚安的肩,她緊閉著眼,淚水卻自眼瞼細細的滲了出來。「他沒有心,他對女人向來就無心,是我以為他奇跡似的對我留了心,是我笨,總是這樣有眼無珠,連事實都瞧不清楚。」

看來,她再說什麼都動搖不了上虞的決心了,周楚安放棄了游說。

「你剛剛說要去哪里?」

「銀行。」抬起濕眼,她笑得教人揪心。「我替自己賺到了一張沒有填上金額的即期支票,你忘了嗎?」

☆☆☆

當天下午,撒冷沒去辦公室,他守在家里,當修果夫婦載著她離開時,他沖動的追了下去,卻已經來不及叫回他們了。

剎那間,他平穩的心像是被扎了根細針,緩緩的淌出了莫名的失落,就在他扭轉腳跟,打算開車追去時,眼角瞥見在附近忙碌的僕佣們全都驚愕的停下手中的動作,瞪著他的慌張失措,他窒了窒,追趕的腳步驀然停住。

上帝,他現在在想什麼?在做什麼?

自尊心作祟,他終究沒有立即追上去,邁回大屋的腳步走得艱辛,空茫的心幽幽的浮起愈來愈熟悉的擔憂……

那種弱雞身子,她捱得住這一趟長途飛行嗎?

☆☆☆

祝上虞沒跟任何人提及,飛機抵達台灣的時候,她是被機場的醫護人員用擔架扛下來的,直接送到醫院躺了兩天,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就這麼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心酸落淚。

他真的沒有追上來。

回台灣,是她的退路,也是一項賭注,結果,她輸得徹底。

她沒有留在台北,當一些瑣事都處理完後,扛著大包小包,她回到台南的家鄉,替勞碌了一輩子的父親在官田買了幾公頃的地,其中一處闢成菱角田,種起了菱角;替家人買了棟兩層樓的房子,再為自己購置了一間不到三十坪的公寓,生活就這麼定了下來。

一個月過去了,她的心情愈來愈平靜,也愈來愈麻木,直到有一天,當她自郵局出來時,被人叫住了。

「你?!」

「好久不見。」堵在她的身前,楊政宵笑得小心翼翼。「你好嗎?」

望著許久不見的前任男友,足足有三分鐘,祝上虞說不出話來。

☆☆☆

當撒冷輕描淡寫的宣布自己的意圖時,周楚安瞪大了眼。

「你說什麼?!」

「我要去找她。」

咬著唇,周楚安有點為難,瞟著一旁不吭聲的修果,清了清喉嚨,才說︰「你,還是別去找她比較好。」她小心翼翼的勸著他。

上虞離開快三個月了,這期間,上虞很少跟她連絡,她知道上虞是故意跟她拉開距離的,怕因她而聯想到撒冷、怕觸景傷情,更怕自她口中听到撒冷處處留情播種的消息……唉,傻上虞,這又是何苦呢,自欺欺人,明明就還忘不了他呀!

「為什麼你不贊成?」

「我听說……」遲疑了一秒,她決定坦白直言。「上虞她前不久遇見了以前那個男朋友。」

撒冷的臉色從來不曾像此刻那麼難看,凜著寒氣迫人的紫眸,他咬牙問︰「Shit,那個姓楊的又回過頭來找她?」

上個星期找不到上虞,她一通電話找到祝家,是慈祥的祝媽媽跟她說的。

楊政宵仍未婚,在背叛上虞後沒多久就後悔了,雖然想著她,卻因為愧對她而不敢有所行動,這次,知道上虞回到家鄉定居,便有意重拾情緣……周楚安听到這個消息時,心情很復雜。

如果楊政宵成功了,那,撒冷豈不就完全沒希望了?雖然祝媽媽說上虞對他愛理不理,不像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楊政宵追得勤快希望自然大得多,而撒冷這個粗心大意的二愣子卻只是成天在愛丁堡鬧脾氣,惱得所有人都恨不得殺了他,卻一點動作都沒有,她都已經開始對他跟上虞的未來死心了,誰知道,他卻又在這個節骨眼上靜極思動。可是……現在還來得及將上虞追回來嗎?

「上虞原諒他了?她接受他了?」他的五官扭了起來。

「這倒是沒听上虞提起過,唉,你放手,又不是我鼓吹楊政宵追上虞,你干麼那麼用力捏我?」

「那,我就還有機會。」

「撒冷!」她忍不住嘆氣了。

撒冷沒再留下來听她唆,從頭到尾都沒留心到他捏得她唉唉叫,一待主意既定,直接走回屋內進行計劃。

「撒冷……」

「你就讓他去吧。」將她扯到懷里,修果的看法與她迥異。「或許會有柳暗花明的結局呢。」

「你別太樂觀。」

「為什麼這麼說?」

「你忘了上虞真拗起性子來,幾輛卡車都無法拖動她回心轉意。」

「你也忘了撒冷跟我流著相同的血脈,一旦他認定上虞,你以為上虞還逃得了嗎?」

她怎會忘了他們是兄弟呢?只是……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

「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周楚安橫了他一眼。「當然是一路尾隨,看看有什麼我能幫的忙呀,最起碼,有了我,撒冷想在台灣找到上虞也比較容易呀。」

☆☆☆

在見到小骯微凸的祝上虞時,撒冷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瞠目結舌,他無法理清是終于見到了她的狂喜盈心,還是被眼前所看到的事實給懾住了。

祝上虞所受到的驚嚇也不下于他。

「你……」她緊張得舌頭都打結了。「你……為什麼……」他來台灣的事,為什麼楚安沒有提呢?

盡避見慣了大場面,可是,撒冷仍舊花了好幾分鐘的時問回過神,他不知該再賞她一掌,還是干脆將她砍了,尤其,見她在大吃一驚後不由自主的將手搭上了微鼓的肚月復……想也不想,他上前將手覆上她的手,咬牙切齒的咆哮,「這麼大的事情,你竟敢瞞著我!」

「別亂踫我!」強吸了口氣,她憤慨的揮開他的手,退了幾步,見他的怒眸直盯著她的肚子瞧,像是想剖開來瞧瞧里頭的狀況,她再吸了口氣,忍不住先開口截斷他的震驚,「不關你的事,你干麼半路亂認親?」

「不關我的事?你敢發誓?」他火死了。「你好大的膽子,敢就這麼帶著我兒子跑了,你不是沒錢?Shit,你連自己都養不起,是想活活餓死我兒子不成?」

「我有錢,一大筆錢哪。」想到那張支票的代價,她不禁又悲從中來。「你賞給我的,記得嗎?」

「是你自己急著回來賺錢,你沒錢,我當然就給你錢啦!」

「看,你每次就是這副了不起的嘴臉,每次都這樣,每次都氣得我半死……」

她一動怒,他的理智反倒清醒了不少。

「要罵就罵,你干麼連太陽穴的青筋都冒出來?小心血管爆了,到時候看誰理你死活。」撒冷明明是哄著她,偏話一月兌口,變成又罵又怒又埋怨還兼數落。「你這麼殺氣騰騰,小心孩子呀。」

「我已經說了,不關你的……」

「再說一句這種連白痴都不會相信的鬼話,小心我扁得你不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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