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賊 第20頁

而她的新老板瞿大爺呢,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他的言行舉止——

我行我素!

就昨天自曼哈頓傳來的訊息是,適逢各項業務齊頭萌揚,听說整個公司全體動員,簡直是忙翻了,至今她仍未有機緣謀面的邦魯先生一個晚上就來了數通急電,千求萬拜的只巴望他大爺能行行好,稍稍體恤下屬的辛勞,快些趕回去共體時艱,但他大爺一句——得休上幾天假才行。事情,就這麼定案了。

她是沒親眼見到,但她在猜,邦曹先生說不定已經被他這種自私又毫無所愧的態度給氣得吐血。

「你又在發什麼呆?」

「喝!」李竟嚇了一跳。

他的腳步真快,什麼時候走到窗前的?她都沒有感覺。

「隨隨便便都能嚇到你,你到底是有膽沒膽?沒用的家伙!」瞿北皇啐了聲,「想什麼那麼專心?」

「你!」

「真是榮幸呀。」胡亂的用脖子上的干爽毛巾拭去額際的熱汗,瞿北皇盯著她,眼帶好奇,「想到什麼結論了?」

「沒有。」

「嘖,我這麼平淡無味呀?」

「我可沒這麼說噢。」她趕忙撇得一干二淨,免得待會兒惹禍上身。

「可看你的樣子,好像很不滿我的擅自休假。」

「沒有,我哪敢‘很’不滿呀。」李竟細聲嘀咕。

又不是跟天借膽,很?哈哈,依他的脾氣,她就算是跟老天爺借了十個膽也不夠用哪,頂多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看不過去罷了。

「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啊,咕咕噥噥的,像蚊子在叫春一樣。」

「你管我,反正不管我的嗓門是大是小,你都有得嫌就是了。」見他黝黑的眸神凶光一閃,她趕慌降下憑空而現的氣焰,「我只是覺得很對不起良心。」

「噢?」

「你自己說嘛,好歹我也是你們公司的新進員工,可是……」上班不上班,硬就是被他拗來這里強迫度假,雖說她也是挺喜歡這種游山玩水的悠哉生活……嘖,一個月後,那筆薪水她會領得很心虛,「自從我們來到這里,你不是跟何醫師泡茶聊天,就是泡在溫泉里當神仙。」

「羨慕還是嫉妒?其實,你也可以一塊兒來呀!」瞿北皇的口氣里,不懷好意地成份相當的濃。

李竟細氣一嘆,不自禁地搖起頭來。

壞人一個!他昨天甚至還想騙她一塊兒泡溫泉呢,幸好她夠聰明,沒被他慎重其事但眼神有詐的邀約給唬住,先跑去探秦紜妹的口氣,這才知道秦家所經營的溫泉旅館根本就沒有男女共浴這種池子。

呵,居心叵測的大老板!

「敬謝不敏。」想到以後得依附在他惟我獨尊的任性作為下,她笑得很無力,「說真的,難道你都不會擔心公司的動作?」

「擔心什麼?公司又不是沒了我就會垮掉。」

「可是……」

「公司花錢請員工,就是要他們各司其職、各善其事,要不然,給他們的薪水那麼高做什麼?當燈柱子照亮世人呀?」小畢呆一個,懶得告訴她,若真有急事,邦曹的口氣哪是這般清閑哪!

說穿了,邦曹那家伙不過是見他逍遙在外,心有不甘外加窮極無聊,想誆騙他回去,一塊兒做牛做馬罷了,這種小兒科的把戲,哪騙得了他呀!

他又不是李竟這個小蠢蛋。

「但是,大家不是都忙翻了嗎?邦曹先生說的。」

「邦曹說的?怪了,你連他長得是圓是扁都沒見過,可他說什麼你都信,那我呢?」瞿北皇胸口忽地涌上一股子悶氣,「從認識你以來,我說什麼你都有意見。」

「我有嗎?」這瞿大爺長得人高馬大的,沒想到竟這麼小鼻子、小眼楮的計較東、計較西,真是……難怪古人有雲,人不可貌相呀!體型龐大的人,不見得就是心胸寬大,「好吧,就算是我先前在態度上有著些許的偏差,以致遭你誤解,所以呀,有鑒于此,我才會鼓起勇氣問問你,你心中的行程究竟是如何呀?」

催催貪懶怠惰的大老板斂起玩樂的心思,將注意力投注在工作上,這才是一個盡心盡力的員工負責任的態度。

「跟我說實話還得鼓起勇氣?」去他媽的,她說的這是什麼鬼話?好像他有多蠻不講理似的,啐!

「拜托,那只是句形容詞而已,你連這也計較。」李竟差點想伸手掏出他的腦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什麼,「身為一個剛進公司不到一個星期的新進職員,我想,我應該知道自己的工作責任是什麼才說得過去。」

「你真想知道?」

「嗯。」

輕撫唇,他沉吟數秒,「把耳朵湊過來。」

怎麼,連工作內容也得慎防隔牆有耳?

雖然甚感不解,但李竟不疑有他,依言將身子向前傾,慎重其事的將耳朵湊近他往前傾來的嘴前。

寬厚的大手倏揚,瞿北皇力道恰當的撫蓋著她柔女敕的粉頰,沒理會她瞅望過來的疑惑眼神,黑眸滿是奸計得逞的竊笑,他氣息平順的俯,精準的將因而火熱的熾情唇瓣覆上她猝不及防的紅唇上。

「啊!」

趁著她因為過于驚異而不自覺的張嘴輕呼,細碎卻帶著柔柔馨香的氣息侵略著他蠢動的鼻梢……老天,這種誘惑性十足的甜頭他怎能輕易放過呢?帶著愉悅的輕泛著笑意,他大剌剌的盡情進擊,雙手牢牢的定住她掙扎不休的後腦勺,氣息未吐,他吻得更深、更火熱了。

悠悠漫漫的數分鐘過了。

「你……瞿……你……你在咬我的舌頭?」總算掙開他力道過重的箝制,一雙瘦巴巴的手撫著微腫的紅唇,她眼帶指控的瞪著他。

瞿大爺他,他這是做什麼?

他微愣,「我有嗎?」

「有。」

「沒有。」

「有!」

「就算沒有知識,也拜托你有點常識好不好?我那哪叫咬你舌頭,那叫做吸吮,你听懂沒?吸吮。」咬?哼哼,他又不是什麼化外之民,不愛食人肉的,「要不要我再示範一次?」

啐,小白痴一個!

「吸吮?」

「不會吧,難道你連接吻都不懂?」瞿北皇大驚失色。

「接……接……接吻?!」張口結舌,她愣愣的瞪著那張似乎逐漸放大的男性臉龐。

接吻?!

他跟她?

他剛剛真的吻了她?!

事出突然,更因為消息極具有超級強烈的震撼性,剎那間,肺部那口氣接續不上,喉頭那口氣又卡住了,眼一直,李竟硬生生的往後倒去。

就當著瞿北皇好氣又好笑的眼前,她暈死過去。

???

「你真的決定了?」

「對呀。」

「但,小,你有沒有想過,那瞿北皇……你甚至還不算認識他呢。」

「等我跟他再多相處幾天不就認識了?」胸口浮起細微的陰霾,但他強迫自己不予理會,「反正,若真做不慣再辭了這份工作也沒差呀。」最重要的是,先賺他幾個月的薪水才是重點。

聞言,李竟?凝目輕嘆。

「就怕到時候,你想走也走不成。」

「什麼意思?」

「小,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他無緣無故要對你這麼照顧,你有沒有好奇過他究竟是何居心?」

「居心?」

透過半開的毛玻璃窗戶,山中蟲兒齊聲鳴叫,無垠的夜空透著淺淺的淒愴,因為身處于群山環繞之境,天高夜濃,繁星點點更見閃爍的星芒。李竟傻愣愣的仰瞪著仿佛朝她笑開了臉的小星星,眼神迷?,心緒惶然。

決定要接受這份工作的當晚,向來理智卻寡言的小?語重心長地跟她提醒過,可她全當成了耳邊風,隨意棄之。雖然旁人老笑謔她是一根腦神經直達到腳底,可她並非天真過了頭。雖也曾揣測過他的一番用心不明的善意,但因為心中篤定著,她跟瞿大爺兩人所處的世界截然不同,以他身價之高、條件之佳卻至今尚未成家,眼界之高自是不在話下,怎麼可能會降下視線看上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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