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女 第29頁

「你說夠了沒?」韓質非沉下瞼。

迸紹華皮皮笑道︰「說完了,你們小倆口慢慢聊。」一溜煙的消失。

「別理會他的胡言亂語,他喜歡開玩笑。]韓尊非輕描淡寫的道。「你回房去休息吧,為了你好沒事盡量別出房門。]他不希望她和爹親的三妻四妾踫上,免得又是一團亂。

「噢。」他冷淡的口氣宛若一根針扎入她心窩。

[還有我明早要出府趟,你在府里有什麼需要就跟韓五提。]他要去哪?

她胸口一室,卻問不出口,她以什麼身分去問?雖然心里很想知道,可是她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妻子,一個舉無輕重的代嫁新娘。

第八章

「夫人用膳了。」

「夫人請關上窗子,今天風寒露重。]「我知道了。」靠窗子邊俯瞰的紅姑轉身,看著面無表情的韓雨和韓霜。「還有,叫我紅姑就好了。」

「夫人,今早的事請你別介意,老爺的幾位夫人每年都會來鬧上那麼一回,她們也不想想這個家還不是爺一個人在撐,否則她們哪能過如此優渥奢侈的生活。」說著韓雨憤憤不平。

「韓雨。」韓霜投給示警的一眼,打斷她的話。

韓雨吐了吐舌頭,噤若寒蟬。

「沒關系。」她大概猜得出來韓尊非應該是庶出之子,而大夫人未孕,韓老爺過世,韓家繼承權自然落到韓尊非身上,想當然耳幾位夫人心里不平衡,只是那位五夫人又跟韓尊非是何種關系,這才是她百思不解之處。

韓需帶著韓雨一福,「小姐,我們先告退了。]「等下,你們知道你們爺去哪了?」他該不會丟下她在這麼冷清的大房子里一一人落跑了。

[這我們下人不清楚,小姐可以去問韓總管。」韓霜朝欲言又止的韓雨使眼色,兩人相偕離去。

留下紅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房子。

這里房間固然華麗,比她家前廳還大,卻空乏冷清得令人生寒,突然她有點懷念那小小的窩以及她身邊伶俐的丫環,還有跟娘打打鬧鬧的日子,看來她還真有點虐待狂!

在這種大戶人家,她決定與其坐以待斃悶死自己,不如走出門去模索,欣賞下精致華麗用錢砸出來的人工造景。

無意驚動門口守衛,紅姑從二樓窗口躍下,輕盈落到地面,沿著偌大的湖畔行走,不期然一個爭執和哭泣聲飄入她的耳中。

在陰郁茂密的樹林中一對男女在拉拉扯扯,男的一身漆黑,冷酷無情的活像尊石雕像,不為所動,正是她不見人影的韓尊非,至于女的,竟然是韓家老爺的五夫人。

這是什麼情況?紅姑連忙閃到樹叢後蹲箸,以免被發現。

「非兒。」

「放開。」淡掃一眼彩衣揪著他衣服的手,讓她瑟縮的松手。

「抱歉,我只是想請你听我說幾句話。」

「請注意你的身分,五娘。]冷傲的韓尊非停下腳步。[還有別叫我這個名,你不配,]「非兒,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冷酷無情,我們以前感情不是很要好,我還是你彩衣姊姊呀。」彩衣泫然欲泣。嘴角彎起譏誚的線條,他嗤聲冷笑,「現在來跟我敘舊是嫌我那短命的爹遺留的財富不夠你們這群女人花用嗎?還是說我爹在妓女床上兩腿一伸,死得太早,可憐你像發情的母狗找不到男人滿足你的饑渴?需要我買幾個壯丁讓你泄欲嗎?」

「你非要把我說得那麼不堪嗎?」彩衣臉色一白。

「不是嗎?當我從沙場遍來,進房門看到的不就是你趴在我爹兩腿間擺頭乞憐?」韓尊非鄙夷的睨視她。

當人在沙場,耳聞他的女人與他年近知天命的爹有那麼一腿,他還不相信!強忍著傷口的痛楚返家,親眼目睹叫他震驚、心碎,看到全身酒氣沖天、睡成死豬的爹,若非身旁的韓五和古紹華制止,他險些沖上前弒父逆倫,而那還不是最令他痛徹心扉,傷心欲絕的部分。

彩衣愕然,含愧的低垂蟯首,「那時我以為你已經……」

「死了?於是你就趕緊跳上我爹的床,至少沒有了小的還有個老的任你擺布?]丑陋的真相讓人不堪。

她排面而泣,癱坐在地,[我那時候懷了你的骨肉,你希望我怎麼辦?要是被人發現,我這輩子就完了。][哈,所以終究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就把那未成形的胎兒打成血泥棄于河中?]一股非憤凝塞胸口,他表面鼙怒不形于色。

[你……你怎麼知道?]她感到震驚。[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韓尊非轉身,不屑看這貪婪為私欲而殘殺自己骨肉的女人,只會污了他的眼。

[不是這樣的,因為大夫說我身體孱弱,有小產的危險,就算勉強生,胎兒也?無法平安生下。]彩衣哭著辯駁,她也不想打掉自己的骨肉。

[不用再說了,]他閉了下眼,頭也不回的走開。當彩衣貪慕虛榮的攀上他爹,舍棄了他們之間的誓約,他們之間兩小無猜的感情就已經化為去煙隨風消散,他不恨她,他只恨自己當時的無能為力,而今他坐擁權勢免得,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人人嘲諷的小雜種。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彩衣痛哭失聲,頹然的跪坐在地,她知道這輩子永遠的失去他了!韓尊非信步走出茂密的樹林,站在紅姑躲的樹叢邊,音調平板的道︰「你還要在那喂蚊子嗎?」

紅姑吐了吐舌頭,心虛的漲紅了瞼,感覺到兩腿蹲麻,她吃力的爬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偷听,啊——」因為久蹲,兩腿酸麻得使身子一晃,就像主動對他投懷送抱。

心口被撞了下,懷中柔軟馥香的嬌軀緊貼著地的陽剛,鼻端彌漫著一股淡雅的芬芳,安撫了他煩躁的心情。

「你不會站好一點嗎?」韓尊非粗聲粗氣,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輕易的受她影響,下月復熾熱如熔鐵。

「抱歉、抱歉。」紅始尷尬得面紅耳赤,手忙腳亂的撐著他剛硬平坦如銅牆鐵的胸膛、隔著一臂距離站穩。

她還亂模!他臉色更難看了。

「她還在哭耶!」紅姑瞧了眼不遠在草地上哭得不可遏抑的彩衣,邊哭邊失魂落魄的爬起離去,似乎都沒發現她。

「別理她。]韓尊非深呼吸的冷靜下燥熱感,沒有回頭的繼續走,也不管她有沒有跟上。

「這樣好嗎?」紅姑跟上,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

「她大我七歲,曾經是我娘身邊的丫環,在我娘過世後,是她一手拉拔我長大。」韓舉非不知為何嘴里就流泄出過往雲煙。

[她對你情深義重,那怎麼會……抱歉,我不該過問。]

「沒關系,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沒什麼好隱瞞,在我馳騁沙場爭取寶名時,她為了財富利益嫁給我爹。」

「她看起來不像愛慕虛榮的女子。」這男人原來有心結,難怪老板著張沒有表情的臭瞼。

「我爹是個花心種,喜新厭舊,一年一個妾,後來死在妓女的床上,很可笑、一生女人無數,卻只有我這個孽種,而我娘是某個府里的丫環,還是懷了我之後,我爹才不甘願的娶進門。]

「你氣你爹的所作所為嗎?」听他輕描淡寫的述說,紅姑疇的擰痛,她可以想見他在豺狼般眾妻妾環伺下如何求生存。

「氣?不,我只遺憾當初沒有手刃他!」

她驚愕的站在原地。

「你覺得我很可怕嗎?」韓舉非停下,與她面對面。

紅姑搖搖頭。

「我不容許任何人的欺騙玩弄,你記住,千萬別背叛我。」他托起她下顎,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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