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眼相公 第11頁

看她受了傷,他只得將勃發的怒氣壓下。「那些人呢?」

舉目四顧,只見一個個東倒西歪的黑衣人,分不出是死是活。他心神一凜,不相信所愛的女孩是個嗜血魔女,或許他對她的實力永遠無法測知,但他相信她。

「都倒下了。」好痛喔!

「你沒有殺了他們吧?」

「我才沒那個閑工夫呢,他們只是睡著了。」靈玉小嘴一扁,「你一醒來就光問他們,一點都不關心我,人家好痛喔!」

豆大的淚珠兒在眼眶中滾動,她抽了抽鼻子,不讓眼淚掉下來,渾然不覺此刻的模樣就像受盡委屈的女孩跟心愛的人撒嬌。

「對不起,是我的錯。」看到她美麗雪白的藕臂被傷痕破壞了,他的心?之抽痛,他小心翼翼的趕緊扶起她,「走!我們先找個地方處理你的傷,至于他們該如何處置?」

「放心,他們不會被野狗吃掉。」這男人還真是木頭,真會被他活活氣死,難道她比不上這些黑衣人嗎?他們又沒翹,流血受傷的人是她耶,而他只擔心這些黑衣人的死活。

「你到底要不要扶我去包扎?血一直流個不停,我就快死了。」她的美眸閃爍著憤怒的火苗,不悅的低吼。

威克感到啼笑皆非,有那麼大的火氣吼人就表示她根本死不了,只是這傷還是得快點醫治,免得感染。

至于那些黑衣人,等到了楊家酒樓再請人報官處理好了。???楊家酒樓是杭州城里最大的客棧,金碧輝煌的建築共十余棟,樓高五層,里頭庭院造景相當雅致,小橋流水、花團錦簇,往來南北的商賈富豪或官吏,不管有錢沒錢都會選擇此處落腳以彰顯自身的身價,也使得楊家酒樓的生意益發興隆中外馳名,房間天天供不應求,還得飛鴿或驛站傳書事前預訂。

此刻楊家酒樓的某一棟上房正戒備森嚴,閑人莫近的被封鎖著。

數十個衣衫光鮮華麗的男子或站或坐,面色凝重。

「听說知府被抄家了。」花桌邊一個福泰的中年人坐著沉吟道。

「楊大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說話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男子,一口流利的漢語沒有人覺得驚訝,見每個人還是神色嚴肅,他激動的站起,「會跟我家少爺失蹤有關嗎?」

「麥公子,你稍安勿躁。」楊大爺連忙開口。

「請稱呼我史迪夫就可以了。」史迪夫心情沉重的坐下。

「那個消息方才得到,應該是不久前發生的,我已經派探子去查,相信一會兒就會有消息回報。」楊大爺撫髯沉吟,「敢問史迪夫公子,你家少爺何時失蹤?」他還是不習慣洋人直呼名諱的作風。

史迪夫自責的道︰「如果這次出航我有跟著,少爺也不會……」

「那現在商行是由誰掌管?據我所知,你們已故的麥老公爵還有個私生子?」他不希望西方貨源中斷,那可是大好賺錢管道。

「凱特少爺是我們家少爺同父異母的兄長,在老爺病危時才找回來,跟少爺感情很好,在少爺接掌公爵之位和商行後,一直很盡心盡力的輔佐我們家少爺,像琉球、新羅等國的航線都是凱特少爺一手主導拓展的。」

說起來少爺冷靜沈穩適合守成,而凱特少爺運籌帷帽善交際謀略,一守一攻使得麥家成為橫跨東西的海上霸主。

「就是那個紅頭發、綠眼楮的家伙?」是個商業奇才,只是性子太冷傲剛硬,還需要多琢磨。

史迪夫點點頭,「可惜那次運送給貴朝的貢品惹來海盜覬覦,據凱特少爺說,我們家少爺?救他的未婚妻不幸墜海,至今生死未卜。」

楊大爺深思了片刻。可是據他的線民指出,在大船入港前有個漁民似乎听到幾聲槍響,還以為深夜有人放水炮打魚而不當一回事,而事後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向他報告。

史迪夫愁上眉頭,「我家夫人特地還我來找尋少爺下落,楊大爺人面寬廣,交游五湖四海,希望你能不吝提供一些協助。」

「此事我會派人去調查。」楊大爺也不希望因新任麥公爵在漢士有絲毫損傷而危害了彼此的合作關系。

這時敲門聲響起,一個人走進屋內朝楊大爺抱拳一揖,附耳低語。

只見楊大爺揚了揚眉,「真有此事,確定是玄谷出手?」

「據可靠的消息來源指出,是玄谷在背後操控,不知用何種方法揪出知府貪贓枉法的罪證,更令人訝異的是由皇上身邊的紅人欽差負責查辦,但據屬下所知,欽差應該在北方。」

「還有呢?知府的兒子不是泰山派的弟子?且知府人面廣闊,養了很多武師和江湖術士?」

「江湖上只要是跟知府有關的幫派和武林人士,這次很奇怪都不做聲,有的門派甚至將知府列?拒絕往來戶,直接斷絕關系。」

楊大爺攢起老眉。「我知道了,再去查。」玄谷誰惹得起?只是為什麼玄谷會大費周章的來查一個小小的知府?殺雞焉用牛刀,他們隨便一根小指就可以解決知府九族。

江湖排名第一的玄谷行事亦正亦邪,不與人交惡也不與各幫派親善,遺世獨立,這次怎麼會找上他的地盤?

他揉揉額,上回才送走瘟神地獄門,這日又來個殺手組織玄谷,天知道玄谷來杭州做什麼?要是在杭州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弄得杭州人民人心惶惶,他的生意還經營得下去嗎?

坐在一旁的史迪夫也感受到氣氛不對,「出了什麼事,是楊大爺覺得有困難嗎?」

「沒什麼,麥老公爵好歹是我老友,麥少爺等于是我看著長大的,于情于理我都會全力協尋,只是在這多事之秋可能會費點工夫。」楊大爺輕撫著短須,手有點顫抖。

「無妨,只要知道少爺是否平安就夠了。」

楊大爺頷首,「你們一行風塵僕僕自西方來到此地一定很累了,就暫時在楊家酒樓住下。」

「那就煩勞楊大爺,我在此替我們夫人和少爺向你致謝。」史迪夫起身彎腰躬身一禮。

「哪里!掌櫃的,傳令下去好好招待貴客,不得怠慢。」

楊大爺站起,他身後?僕應喝一聲。???阿福是個印度阿山,因為漢語很流利又會一些番話而升?楊家酒樓的跑堂,長相除了皮膚黑了些外,五官、身材和漢人無異,混在漢人中沒有人察覺他不是漢人,因此很快就被漢人接受。

每天他會從家里出發,走過西市跟一些左鄰右舍打招呼,再繞過南市采買,然後到東市楊家酒樓的後門。

「麥福!」

忽然有人叫喚他的全名,而且是用番話,嚇得他腳步一頓。

全城知道他叫阿福的人不少,但知道他全名的並不多,只有一個──他的救命恩人麥威克公爵。

「公……公……」阿福見鬼似的指著在街頭轉角冒出來的威克,舌頭跟牙齒像打了結,一口氣提不上喉。

「噓!」威克攙著身著男裝的靈玉走過街道來到阿福面前,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並給他示警的一眼。

「干剎那麼神經兮兮的?」靈玉不解,明明可以大方的從正門進去,不知為何威克拉著她鬼鬼祟祟的走後門。

人家在做生意總不好嚇到其它客人。這是威克的解釋,他還說他在楊家酒樓有認識的人,他什麼時候交了新朋友她怎麼不知道?至于她的想法是怕被玄谷的人發現她,最好沒人知道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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