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晚風徐徐。
「你在看什麼?」一個黑影自陽台翻進。
正輸入病歷資料的昭儀猛地抬頭,「藍森,你怎麼又來了?」心中竊喜不露于外,「你又受傷了。」當那血漬滴在地上,觸目驚心,她的心為之一揪。
「還好,小傷。」藍森不以為意。
「你以為你是超人刀槍不入是不是?」拉過他粗壯結實的手臂,在那疊疊的舊疤、新疤中,她看到他掌心上被穿透一個洞。
這個男人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奇跡。
「不要動,我去拿急救箱。」喝令他坐在地上,她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所有醫療器具全搬進房,幾乎可以開家藥房。
「真遜,當警察還會被自己的槍打到,虧你還是國際CID的神槍手。」昭儀包札著藍森手掌被子彈射穿的掌心,也從他口中得知,因為歹徒挾持人質,背後街道人來人往,他若開槍一定會誤傷行人,只好用手掌阻礙子彈的沖力。
「輕一點,我是病人耶!」
「活該!」她收起急救箱。
在認識他後,她的房間成了他的急診室,三天兩頭不是刀傷就是槍傷,只是難保哪天他的傷不是她所能急救的。思及此,關汪次,她平靜的心湖多了種擔心的顏色。
「藍森,你有沒有考慮換一份工作?」走回他身邊,她席地而坐與床邊的他四目相接,「我不是批評你的工作怎樣,我只是覺得……」
「覺得怎樣?怕我哪天死在路邊?還是被亂槍打死?」
「夠了!算我沒提。」男人重面子也重職業,明知危險也不願他人干涉。
「生氣啦?」他摟她坐到大腿上,「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這是我的選擇。」當臥底探員是晉級遷升最快的捷徑。
「我才懶得管你呢!快放手。」她輕拍一下他的手,不忍拍太用力。
「不放。」窩在她肩上,汲取她身上散發出的女性馨香,「雖然你老板著一張晚娘面孔,活像別人欠你幾百萬,不過呢!唯一可取的就是心地善良。」
「沒什麼,我對流浪狗都一視同仁。」
「好啊!拐著彎罵我是狗。」藍森一個翻身,將她撲倒在床上。
「別亂動,又流血了。」被他頎長的身軀壓制著,昭儀不安的扭動身軀,「你快讓我起來,我替你看看。」
「不要。」像是小孩子使性子,他故意抱緊她,賴在她身上。
「藍森,別鬧了。」她心頭如小鹿亂撞,小手掄拳推不動他結實壯碩的身軀。
「好香。」他喜歡她身上清雅的味道,淡淡的像桂花飄香。
「大,快放開我。」踫上他準沒好事。
他露出垂涎的笑,「大要求一個吻。」
「藍森。」她羞窘的掙扎。
「一個吻,我就走。」
「你發誓。」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那我就賴在這不走。」
昭儀深呼吸,「OK,一個吻,不過,你得閉上眼。」
藍森佯裝依言闔上眼,悄悄的自眼睫細縫窺看她的一舉一動。
昭儀咽下胸口的悸動和羞赧,快速的一個蜻蜓點水,想閃人時,他動作迅如閃電的攔腰抱住她。
「哪有那麼便宜。」
「你偷看!」
「你又沒說我不能偷看。」
「你小人!你下流、你卑……唔。」她的嘴被他封住。
他一手扶住她的背,饑渴難耐的摩挲她的唇。熱血沖入她理智的大腦,所有的禮教都被拋到半空中。
「叩!叩!」敲門聲猝響及時拉回她的神智。
「昭儀,你睡了嗎?」
「是我大哥,你快走。」昭儀驚惶失措的整理儀容,趕緊推他走,急忙的關上陽台。
「我進來了。」在武昭維推門而入的那一剎那,她及時拉上窗簾。「你在做什麼?」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站在窗簾前佯裝若無其事的昭儀,迅雷不及掩耳的拉開簾幕。
昭儀險些驚呼出聲,及時捂住口。
陽台外清風徐徐,夜鶯寒蟬低鳴,不見半個人影。
武昭維回過頭,故意的放大音量,「雖然陽台幽會很方便,但偶爾也要走正門。」
「大哥!」昭儀羞得連耳根子都紅透了,想必走不遠的藍森也有听見。
第九章
辦公室內,藍森專注電腦熒幕。
「听說你和‘死亡少女’打得火熱?」李維自動倒了杯咖啡,倚坐著藍森辦公桌桌緣。「這算不算舊情未了、死灰復燃?」
藍森沒理他。
「真無趣!我真搞不懂像這這麼沒情趣、生活嚴謹、個性古怪又嚴肅沉悶,那位美麗的‘死亡少女’怎麼會看上你?」
「把你的臀從我桌子移開。」
「是!」李維沒好氣的用力應答,連坐一下都不行,「好啦!你跟她到第幾階段了?」
藍森高聳的顴骨浮起少見的紅暈。
「你真的陷下去了?」李維驚奇。
他繼續翻下一頁,連眼都懶得抬。
「你難道忘了你身為警務人員的身份?」
「那又如何?」他收起資料。「她又沒犯罪,也不是嫌疑犯,她只是不小心牽連到這件案子里。」
「可是所有調查資料都顯示她是重要關系人。」李維淺啜咖啡,「而且只要接近她的男性不是發瘋就是下地獄。」
「你是在詛咒我?」
「我是在擔心你,你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是責任心太強,老是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萬一她真的是引發這一連串事件的幕後主使人,你該怎麼辦?」
藍森深沉的藍瞳注視沒有焦距的前方,口氣堅定,「我相信她!」
李維翻翻白眼,「果然,戀愛中的人都是盲目的。」一仰而盡苦澀的咖啡,「不談她,來談談那位剛出獄的卡基,那個美國黑手黨三大家族之一的未來繼承人,你對他了解多少?」
「事實上我們已經見過了,他不是‘白色死神’幕後元凶。」
李維張大眼,「你們沒打起來吧?」
藍森橫了他一眼,「我是野蠻人嗎?」
「可是他是,你要不要看一下他精彩的紀錄?嘖嘖嘖!若不是查‘死亡少女’以前的資料,我還不知道他這號人物的存在,沒以想到他也和‘死亡少女’有一腿……」銀光一盯,冷槍抵著他的腦門,李維握杯的手抖了下,「嘿!干麼動刀動槍的?」
「把你剛才的話吞回去。」他迸射的殺機令人不寒而栗。
「好!我失言。」李維苦笑,誰叫自己拔槍沒他快。
藍森轉了下槍,放回腰際,拿起外套,「卡基的事就交給你去處理。」雖已不具威脅性,但防患未然。
「那你呢?你該不會又要去找她?你不怕因為和她牽扯不清和被革職?」
藍森手停在門把上,「我曾經迷失自己,這次我不想迷失了心。」說完大步的走出門。
「真是笨蛋。」他低啐,但在愛情領域里,又有幾個是聰明的?
警笛聲由遠至近,剛走出醫院的昭儀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尤其是剛剛還接到藍森突乎其來的電話。
時間沒到,她便換上一身輕便的及服站在醫院大門等候。
在眾目睽睽中,一輛黑白相間的警車「唧」的一聲,緊急回轉到她面前。
「上車!」車內探出藍森的身影,他推開加強座旁的門。
昭儀圓睜著眼,尷尬又難堪的覷了覷路人及醫院內進出的人,還有她的病患。天啊!她跳到黃河都說不清了。
羞愧的紅霞爬滿臉,她尷尬的坐上車。
「走了。」他說完,車子立刻如子彈般沖出去。
而警笛一路囂張的響著,左右來車莫不讓道,昭儀丟臉的將身子滑下椅,幾乎躲到車座踏腳處。
「你在做什麼。」趕時間的藍森失笑的看著她怪異的舉動,「你不坐好,到時腰酸背痛可別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