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看來他認識她。
「不認識。」她回答得倒挺干脆。
「何妡。」他警告的聲音揚起。他既然都知道姬靈妡的臉半毀了,怎麼又說不認識她?
「我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你不必提醒我。」唉!有點無聊,接下來自己要去哪里才好?
「把話說清楚,她有沒有給你一面鏡子?」他可沒那麼容易就讓他唬弄過去。
「她給我鏡子做啥?我要鏡子隨處都能買到。」她裝傻地回道。她倒要看看他的耐性有多少。
「何妡!」他再不說就休怪他翻臉。
「你那麼喜歡這個名字就送你好了。」反正那又不是她的本名,送他無所謂。
「別再跟我打哈哈!」他猛地一拍桌,小桌應聲碎裂,驚擾了旁邊的客人。
她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竟如此沉不住氣,他該多跟她學學才是,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是想辦法保命比較重要。
瞧,已經有人對她露出同情的目光了,自己還真可憐,竟然和一頭野獸在一起。
「你把我的早膳全弄翻了。」雖然她幾乎都拿來喂那些流浪動物,可他也不該把店家的桌子給打碎,人家可還要做生意呢。
「回答我的問題。」他再不說他可能會一掌劈死他。
啐!回答就回答嘛,他干嗎那麼凶,以為她沒見過壞人嗎?想嚇她他的功力還不夠呢!
「姬靈妡是有說過要給我一樣東西,可她並沒有說是啥,而且我們已經好一段時間沒見面了。」他要听她就一次全說給他听。
「那她有沒有說何時會來找你?」他依舊沉著臉瞪他,不過臉色比剛剛好多了。
「沒。」她不打算再讓他看到她那種打扮,以現在這副模樣耍耍他就夠了。
「你找不找得到她?」他不想浪費太多時間,這小子雖有趣,卻也相當令人惱怒,他不想帶這麼個麻煩在身邊。
「你問這做啥?」她明知故問。
「回答我!」他知道這小子欺善怕惡,對他太好是對自己殘忍。
「找不到。」這麼凶做啥?她又沒欠他錢。
「那你也不知道她住哪兒?」
「廢話!」實在很不想回答他,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好沒用,竟然會受他欺壓。
他沉默著,如果他想將憾心鏡找回來勢必得和他在一起才行,因為只有他才引得出姬靈妡那個女人。
這家伙又在想什麼?反正不管他怎麼想都無法再擁有那面鏡子,就算他拿她討厭的蘿卜來威脅她,她也不會將鏡子還給他,他還是趁早死心的好,她是不可能為了他而讓師父取笑的。
「你找她做啥?她對你做了什麼事嗎?你被欺負了?」她完全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仿佛他只要說是,她就會歡呼一樣。
「這跟你沒關系。」他沒必要說出來讓他嘲笑。
「大叔,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為什麼我就不能問你?更何況你問的還是我朋友的事呢!」世上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問這件事,可惜她沒辦法這麼反駁。
「什麼都不知道還算是朋友?這種朋友不要也罷。」
丙真是物以類聚,他們倆都一樣壞心。
他的話非但沒有令她不悅,她反而還對他點點頭。
「嗯,那我下次見到她時就告訴她要和她斷絕朋友關系,當作從未認識她,當然也不要收她的東西。謝謝你提醒我。」她拍拍他的肩,一副已經決定了的模樣。
「等拿到憾心鏡後再跟她斷絕關系也不遲。」若他沒了利用價值他也不必再將他留在身邊。
「不,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就要馬上做到,我馬上貼告示跟她斷絕一切關系。」哈,是他自己要她別交這個朋友的,禍從口出就是這個情形。
「貼告示?」他沒听過還可貼告示斷絕關系的,他和姬靈妡做的事幾乎一個樣,「貼告示後她會不會找你問清楚為何要和她斷絕關系?」他不在乎他們是否要絕交,他只在乎他的憾心鏡。
「以她的性子應該是不會,她會就此不出現在我面前,這樣我就不必擔心會遇到她而尷尬。」哼!耙凶她,她就不讓他好過。
「在我拿回憾心鏡前,你絕不能跟姬靈妡絕交,否則我就殺了你!」他這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殺了她?他當她是螞蟻還是蟲子?她豈是他說殺便殺得了的,她只要隨便易個容他就認不出來了,還說要殺她呢。
「你一個大男人要鏡子做啥?你有自戀傾向啊?」只怕他是一輩子都遇不到那個臉半毀的姬靈妡。
「那原本是我的東西,卻被那女人給偷了去。」說到這他就想宰了她,她捅他的那一刀到現在還痛著呢!
「哦?她怎麼偷的?」說什麼偷,她可是光明正大地當著他的面拿的耶!自己沒辦法阻止她還說什麼偷,她又不是偷兒,頂多只能算強盜罷了。
他瞪了她一眼,似平在譴責她多余的好奇心。
「又不回答我,你這個老頭既沒肚量又愛生氣,老天保佑你快快氣死。」哼!就算他不說她也知道,沒有人比她還了解當時的情形。
第三章
「你們先休息一會兒。」洛陽城外的孤葉城城主無上極朝日御仞微微頷首,便徑自往樓上走去。
「你怎麼知道姬靈妡在這里?」易容成何妡的姬靈妡一臉嚴肅,她記得自己沒來過洛陽才對。
「你不必問那麼多。」日御仞淡淡地瞥了他—眼,不覺得有跟他多作解釋的必要。
這死老頭,真以為她愛管呀!
「很好,那麼我也不必對你說太多,反正你又不缺我這個消息,我還是什麼都不問、也不說的好。」他跟她斗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你說什麼?」難道他有事瞞他?
「沒什麼,我只是在自言自語罷了。」哼,她姬靈妡是何許人也,能屈能伸乃她一貫的信念,就算只是讓他起疑她也高興,至少她知道他不會太好過。
「說謊,你剛剛明明……」
「明明怎樣?我說了什麼?」氣吧!氣吧!氣死吧!
「你別給我要花樣。」這小子是不是天生就是個專惹人生氣的惹禍精?他剛剛的確有听到他說……
「老伯,我哪有耍什麼花樣呀?在你的婬威下誰還能耍花樣呢?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呵!他說不出話來了吧。
「你這是在看不起自己嗎?」他才不信,天底下有哪個毛頭小子如他這般傲的,真不曉得他父母是怎麼教他的。
「是呀,我好看不起自己喔!」但更看不起他。
「你!」他火了,真會听不出他話中的意思才怪。
「大叔呀,把氣憋在心里可是會悶出病來的,莫怪乎你會看起來這般老成體衰,真是可憐,要不要我買些補品來給你補一補?」哼!補得他面目全非最好。
「那好,我就發泄出來!」他作勢要扁他。
「這是別人家,你最好安分點。」笑話,若被他打到臉她還要不要見人?若腫起來的話她就只能易容成胖子了,那還有什麼搞頭?
「安分?你要真知道‘安分’兩個字如何寫的話那可真是一大奇跡。」誰比較不安分,相信他自己應該相當清楚。
「笑話,你當你是誰呀?一介莽夫還想教我文采,你腦袋壞了是不?」他只不過是個打鐵的家伙罷了,真要論起文來她還會輸他不成?
「難不成你識字?」他窮到賣身葬父了,還哪來的銀子學字買書本?這小子一點常識都沒有還想充大佬,不過听他說起話來,似乎還真有點墨水。
「識,剛好會寫‘你個大王八’五個大字,要不要我寫給你看呀?大叔。」叫他大叔不是沒有原因的,把他越叫越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