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別誤會,這里頭只有一個是二爺的人,其他十位都是大爺的妻妾,至于三爺,病成那樣,至今還沒娶親。」怕自家主子誤以為二爺花心多情,秋兒趕忙解釋。
聞言,蘇菱瞠目結舌。「這位秦大爺還真,光家里就擺上十個女人,還能繼續到外頭風流?」莫非是吃了什麼神丹了吧,否則他體力行嗎?
「這……大爺的性子就是這樣,二爺也懶得過問他的事了。」秋兒無奈的說。
「怪不得這偌大的秦家產業,都得讓秦藏竹打理,原來這秦家就他一個人是做事的。」
「可不是,二爺這肩上的擔子可重了,但外人只見他當家的風光,可沒人知曉這當家的辛苦。」
她楞楞地點頭。「也是,雖說秦家長輩早逝,可我想這聲『爺』叫得可不只是尊敬,而是真想將他叫老了,這才顯得出當家的持重,只是若老成過了頭,心真變老了,那可是會短壽的。」她忽然間就可憐起秦藏竹來。這人也挺有度量的,一肩負起照顧兄弟的重責,這樣的人能無情到哪去?想來她會嫁給別人應該另有隱情,不是他花心所致吧……
「小姐,還有一位……這位是二爺的夫人,秋兒想……您也了解一下會比較好。」秋兒怯怯地向她瞧去,像是怕她听了會不高興。
「不就是秦藏竹的正牌娘子不是嗎?說吧,我與秦二爺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再說我現在對他也沒什麼感情,他與別的女人之間的事,我是不會在意的。」她大方的擺手說。
失憶後她壓根就忘了秦藏竹這個人,又怎會因他而引起什麼怨怒呢?秋兒是多慮了。
「您听了不生氣就好,二爺的夫人姓李,單名一個霏字,煙雨霏霏的霏,是當今王爺的嫡長女,皇上御賜封號元寧郡主,今年二十歲,是個美人。」說完這些,秋兒小心映了她一眼,瞧她的反應如何,才決定能不能繼續說下去。
「來歷不簡單啊,居然是位郡主,可真是個富貴身分。」蘇菱听至此倒還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瞧著沒事,秋兒才又接著道︰「郡主所住的院落是由這朝東走,不遠處的朝陽樓——」
「那像是男主人該住的地方吧?」她打斷秋兒的話問。以方位來講,建在那里的處所該是男主人的居處才是。
「小姐雖失憶了,可仍是聰明人,沒錯,朝陽樓正是從前二爺的住所,不過自從……反正他後來就一直住在您這勾欄院里了。」
「等、等等,自從什麼哎呀,那先不管,你管這里叫勾欄院是怎麼回事?這勾欄可是青樓之意啊!」她是不是听錯了?
「這是小姐親自取的名,不會錯的。」
「我叫自個兒的居處為勾欄院?我是摔了腦子嗎,這樣作踐自己?」
秋兒聞言笑出聲。「小姐怎麼這樣說呢,您取這名時,正立志要寫一部有關青樓名妓的故事,才會將這里取名為勾欄院,說是這麼做有助文思泉涌,並利于文學創作。」
「就因為這樣?這樣秦二爺也由我?」她愕然。
「您做什麼二爺都由您的。」秋兒聳肩說。
蘇菱瞬間無言。
「小姐,我話還沒說完呢,還繼續嗎?」秋兒問。
「說吧說吧。」她有些無力了,壓根想不透,自己的腦袋也許真壞掉了也不一定。
「是。郡主目前是秦府的當家主母,府里的事都听她的安排,這回您喬扮二爺的貼身丫頭,這身分是委屈些,但也是暫且如此,過段時間二爺會想辦法扶正您的身分。」
「扶正?是扶回小姐的身分還是偏房的地位?」她柳眉倒豎的問。
「這……這……」瞧又惹毛主子,秋兒連忙噤聲。
「哼,若是做回小姐,我尚能同意,若是當偏房,我不希罕,那我還情願當個丫頭,好過沒尊嚴的當人家小妾。」
「二爺怎可能這樣委屈小姐,將來、將來……」
「將來的事不用說太快,誰也說不準。對了,既然成了奴婢,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可要我去掃地還是挑水?是不是要做做樣子給人看?」她臭著臉問。
「貼身丫頭,顧名思義就是專門伺候二爺……況且二爺也交代了,除了待在屋里,您什麼事也不必做。」
那意思就是,讓她待在屋里幫他暖床就行了!她不禁咬牙切齒起來。
「曉得了,曉得了,我會盡好本分,讓他睡地板睡得舒服些。」專司伺候他?!
那家伙作他的春秋大夢吧!
秋兒見她光火,又忙解釋,「其實讓你心待在屋里是因為這秦府很大,您又失憶了,對這里陌生,加上四個月前郡主剛嫁過來時,府里擴建了一些地方,您要是獨自出去迷路了,身分又是這般特別,萬一……欸?小姐,您……您怎麼了,眼楮干麼瞪那麼大?」說到一半,忽然發現主子張眉弩眼了,她不禁一驚,這自個兒又是哪里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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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時,某男特地趕回來與屋里的「嬌」共膳,可這位「嬌」依舊不領情,那臉繃到不能再繃,眼看可能有崩山的趨勢,某男悄悄地將視線移往站門邊伺候的秋兒身上,希望能得到些暗示,可那秋兒只給了他一個苦笑,就低下頭不敢再多表示些什麼。
瞧來他只能自立自強了。
「這魚紅燒得夠味,來,你嘗嘗。」他殷勤的為她添菜。
蘇菱筷子一挑,將他送上來的魚給挑出碗里了,一副不吃的模樣。
秦藏竹無奈的聳眉。「我說……」
「你我之間沒什麼好說了!」她直截了當的要他閉嘴。
他蹙眉。「你——」
「你是你,我是我,以後少見面少說話,過幾天我便走人!」
「這是——」
「這是我的決定,就這樣!」蘇菱氣呼呼道。
他輕輕地放下筷子,無可奈何的問︰「你這又是在鬧什麼脾氣?」
「鬧脾氣?您二爺新婚燕爾的,應該與夫人感情正甜蜜,管我鬧什麼脾氣?」她皮笑肉不笑的說。
他雙眉一挑。「原來與她有關?」話落,他瞧向秋兒。
秋兒臉色更苦。「小姐明明說不會生氣,可听見這個……還是大發雷霆……」
女人就算是失憶了,有些事還是很敏銳。
這會他大約已猜出狀況了,轉回頭面對氣沖沖的女人。「我早娶晚娶都一樣,你何必惱這個?」
「哪里一樣了?!你才成親四個月,算算日子,不正是我病得生死交關之時,可你做了什麼,居然還有心情娶親?而且既然是四個月前才娶的,若對我真有感情,合該娶的也是我這個才剛恢復單身的舊情人,但你沒有,反倒娶了一個有權有勢的郡主,可見你是個多麼自私功利又狠心的男人!」她火大的說。
秋兒剛提及李霏的時候,她真的沒想太多,但靜下心後,卻越想越不對,越想越生氣,她本來以為兩人暗通款曲時,他已經娶妻,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回事!
「你這是在怨我娶李霏沒娶你,你就這麼想嫁給我?」面對這顯然怒極了的女人,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你少臭美了!你不過就長得俊些,比一般人富有些,對我體貼些,我哪里想嫁給你了?我只是氣不過,若你是老早就娶的親也罷,四個月前我才因你被休離,你怎麼好意思當我的面娶別人,你還有沒有良心!」她強調自個兒爭的不是其他,而是個公理正義。
聞言,他遽然失笑。「若不是真這麼想嫁給我,四個月前我娶不娶你都一樣,反正你都會拒絕。」
「話不是這麼說,就算我拒絕,可瞧我這麼慘還被休離的分上,你也不該在那時候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