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更加嚴峻。「將來她是不是下人還不得知,說不定能成為你的姊妹。」
這話說得李霏變了臉,就是蘇菱也同樣微愕。
難不成,他真有意收秋兒入房?
「你若真要收她,我也阻止不了,只是這般污辱我,我不會原諒你的,咱們走著瞧!」李霏憤然的扭頭走人,那模樣顯然氣得不輕,再次經過蘇菱身邊時,竟當她是隱形,看都不看的走過。
苞著李霏來的那票紅衣奴婢們見主子氣得如此,紛紛瞪向秋兒,直想用怒眼瞪穿她,好似這樣就能替自個兒主子出口氣,瞪完後四個丫頭才追著主子出去。
秦在松見李霏被氣走了,知道這苗頭不對,後腳跟一旋也想溜。
「大哥,我有話跟你說,跟我來吧!」秦藏竹沒意思放過他,叫住人後直接帶往書房去。
他苦著一張臉。瞧來他今兒個真是惹惱二弟了……他忐忑地想著待會要怎麼樣才能月兌身,不教二弟給剝下一層皮。
所有人都走光後,秋兒這才哭出聲,蘇菱滿月復愧疚的望著她,連說個安慰的話都覺得沒資格,索性就跟秋兒一塊哭了。
反正她對自己剛得知的死法也是覺得悲從中來……嗚嗚……
*****
「秋兒,鏡子呢,勾欄院里沒鏡子嗎?」一早蘇菱找上秋兒要鏡子。
「鏡子?」
「是啊,我找了半天,發現勾欄院里居然連一面鏡子也沒有?」
「之前是有一面的,不過被我不小心打破之後,勾欄院里就沒有鏡子了。」
「沒有?難道從前我都不照鏡子的嗎?」她大惑不解的問。
「嗯,您是不照鏡子的。」秋兒居然附和。
「這怎麼可能,是女人都會想照鏡子的,我怎麼可能例外?」
「可您回來後,這都兩個月了,還是頭一回向我問鏡子的。」
「嗄?呵呵……好像是這樣沒錯……我就懶嘛,平時有你打理,我也就、也就沒想過照鏡子了,不過今兒個心血來潮,我想自己整理一下儀容,你幫我找面鏡子來吧。」她尷尬的說。
秋兒總是一早來就幫她梳好頭,打理好身上的一切,而她這人也不是個重視打扮的人,隨便將就將就也就過了,縱使想過照鏡子也是一閃而逝的想法而己,沒積極過。
「那得讓人去外頭買——但是,您怎麼會突然想到要照鏡子的?」秋兒笑問。
這一問,她臉蛋立即染了紅暈。「啊就……就……」
「小姐這是沒信心了?」秋兒似是瞧破了她的小心思。
「欸?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當然知道,秋兒可是伺候您十年的人啊,怎可能不了解您。」
蘇菱干笑兩聲。「也是也是,既然如此,咱們明眼人不說瞎話,你說,我長得可是比那李霏差?」她不甘心的問。再怎麼不修邊幅的女人,遇到情敵還是免不了有比較心態,她是常人,免俗不了的。
況且那日見到李霏,對方只顧著跟秋兒較勁,高傲得完全沒將她放在眼底,當她不存在似的掠過,想來應該是自己實在太不起眼了,身為女人,這可真是奇恥大辱啊!
「這不能比的,您與郡主風情不同,各有千秋。」
「你這有說跟沒說一樣,你老實講,不用擔心傷了我的自尊,我承受得住。」
「承受什麼呀?那郡主再美,只要二爺的心在您身上,您就是烏鴉,在二爺眼里也與鳳凰無異。」秋兒說。
可這話她听後卻笑不出來。「所以,我是烏鴉……」
「……是鳳凰。」
「像鳳凰的烏鴉……」
「……」
「算了算了,管他烏鴉還是鳳凰,我問你,這容貌也是那男人舍我娶她的因素之一嗎?」她忍不住想打听。
「當然不是,若論的是美丑,別說我娶的是她,我連與你生孩子都不可能。」秦藏竹出現了。
瞧見他,又听見這話,蘇菱臉色不豫地沉下。「這意思擺明我不如人。」這家伙分明告訴她,若論美丑,憑她的長相連給他生孩子的資格都沒有,可惡!「難不成我連秋兒都比不上?!」她不禁沖口而出。
這話一出,秋兒立刻笑不出來了。小姐這是連對她也吃味了嗎?「小姐莫非是真信了郡主說的話吧?我與二爺是清清白白的,這您是知道的,而二爺會對郡主說那些話,您該明白是為什麼,那都不是真的,二爺不可能收我做妾,那只是……」她心急的想解釋。
「只是要掩護我,不讓他們得知我回來了,不讓他們找我麻煩,好讓我繼續安心在這兒待下,這些我都知曉,我剛才的話你別在意,我沒別的意思,就算他說要讓你和李霏做姊妹,我也沒多想,姊妹而己嘛,又不是直接說了收房,況且真將你收房,我也不會怎麼樣的,你替我照顧歡兒又伺候他,如此盡心盡力,他若娶你也是應當的,合理,合理,沒什麼,沒什麼,我沒放在心上的,一點也沒有——」
說到後頭,似乎越描越黑,意識到自個兒又說了什麼鬼話後,她簡直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秋兒與秦藏竹互視一眼,已徹底明白這個女人根本就是打翻醋壇子了。沒什麼好說的,她不如先離開這。
「秋……秋兒,你別走,我話還沒解釋清楚,你可別誤會我什麼,千萬別誤會啊,秋兒,秋兒——」蘇菱在人家身後喊,但秋兒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喪氣不己,明明不是要這麼說話的,可為什麼就控制不住舌頭呢?為什麼?為什麼呢?!她哭喪著臉龐。
「瞧來你還是很在乎我的。」他俊容含笑的說。
她臉一臊。「哪有的事,別以為我這是在吃醋,我蘇菱長這麼大還不知醋味是什麼滋味,更不是那種讓人三言兩語就挑撥的人,我氣度大得很,而你也別盡往臉上貼金,以為我瞧上你——啊,你做什麼?」正說著話他忽然就靠近她,她一驚,自動往後退,一退後背便撞上了牆,將她一彈又往前半步,這向前一跨就貼上了他送上來、溫暖厚實的胸膛,登時,她僵成一根石柱。
「真不是吃醋?」男人像有意挑釁她似的低頭輕問,那神態帶著幾許玩味。
「我是瞧在你是我兒子親爹的分上,這才勉強在乎些,你也別想太多,以為我會像從前一樣傻傻的就與你又好上了,要怎麼也是你先怎麼了之後,咱們才可能再怎麼樣。」
這是在繞口令嗎?「那我要先怎麼做了?」他笑著問起。
「當然是你單身了我才可能——咦?我與你扯這麼多做什麼,總也不可能要你休妻的。
「再說那李霏是郡主,能由得了你說休就休嗎?而我也不是那種會為難女人的女人,更不是那種以傷害別人來達成私欲的人,所以我不會逼你這麼做的,可我們這輩子的緣分就算是盡了,你也別指望我會同意做側室,我怕這會影響我日後的文學創作,從此再也寫不出那種『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般堅貞到至死方休的愛情故事了。」
「可我怎麼覺得咱們的緣分盡不了,你不管如何還是會待在我身邊的。」他將她困在身前,單指挑起她的下顎,情深意重的望著她。
這神情、這俊容、這口氣,殺傷力十足,簡直是女人的殺手,情場的老手,她有點承受不住,不知會不會刺激過度而昏厥?
「別……別以為咱們連孩子都生了,我就走不了了,姓秦的,我還沒問你為什麼對我說謊,我難產的事怎不對我說?」她力求自立自強,心想絕不能再次淪陷于他強大的男性魅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