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陳九瀚刮一下她的鼻頭,輕笑著看那張嬌小的臉蛋紅得越深。
正式成為他的女朋友之後,她反而變得比以前更容易害羞,越來越有小女人面對愛情時患得患失、忽甜忽喜的嬌態。
他把腳邊的一袋帆布行李往背上輕松一甩,然後伸手接過她手上的折傘。女性化的傘面被一個粗獷陽剛的阿兵哥撐開來,看起來有點好笑卻又無比的協調。陳九瀚把傘面撐在她頭上,自己一大半身子露在雨中,卻渾不在意地護著她走到路旁叫車。
今天幫他接風洗塵的人是他的舊同事,他從大三起就在這家信息公司接一些case了。
話說大三那年暑假,陳九瀚去微軟實習時,認識了現在的老板。當時他老板還是微軟資訊工程方面的一級主管,陳九瀚就是他帶的實習生之一從小陳九瀚在數理邏輯這方面的領悟力便極高,大三他靠著學校所學和私下的興趣補足,已經有良好的寫程序能力。後來那個老板自己出來,成立了一間信息公司,主要的業務是承攬各公司行號的交換機或callcenter的業務,很自然的便把一些小case發給陳九瀚賺外快。
當時石丹琪已經畢業,在一間出版社當小編輯。文科生就是這麼可憐,即使國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又如何?她那時的月薪也不過才兩萬二,而陳九瀚剛寫程序賺錢,平均一個月就有三、四萬了。
升上四年級,他的課更少,老板便直接將他拉進公司編制來,成為正式的工程師。
這位老板的經營觀念很開放,他認為一個快樂的員工就是產能大的員工,所以他在薪水和紅利方面給得很大方,公司成員也呈年輕化。除了固定的行政小姐、會計和總機這三位之外,所有工程師並不要求一定要在班,只要你隨時有一部計算機可以遠程聯機處理客戶的問題,就算天天賴在家里也無所謂。
這種觀念正好投陳九瀚所好,他本來就是不耐煩去跟人家扯辦公室人際關系的人。
就這樣,他在這間公司待了下來。甚至當兵期問,坐在計算機管理室里時問很多,還可以接幾個老板的案子賺外快。
老板對于自己能發掘這塊璞玉也非常得意,他一退伍就迫不及待來逮人。今天的接風宴,主要目的就是要確保他退伍後會回公司,沒有跳槽的想法。
「趕快擦一擦,不要感冒了。」石丹琪一鑽進後座,便掏出面紙,替他擦干臉上細細的水珠。
柔軟的面紙擦過劍鋒般的濃眉,深邃微凹的眼窩,筆桿似的鼻梁,來到薄薄的嘴唇。她的眼也隨著手擦過的每一個部分移動。
然後,她手下按著的唇角微微一挑,她呆呆迎上他的眼眸。
「這里是出租車……」
灼熱的唇已覆了下來!
啊,真的好想念他……
明明最後一次探訪是一個半月前的事,卻好像隔了好幾年一般。
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她的了,晚上時問一到,他會跟她回家,再不必還給軍營——
石丹琪心一軟,整個人棉花般躺在他強壯的胸懷里。鼻中聞到他強悍的男性氣味,嘴間嘗到他的氣息,窄小的車廂里充滿他陽剛的存在感,真希望這一路能再長一點——
陳九瀚的急迫不比她低。當兵一年半,每天見到的只是一堆滿身臭汗的男人,哪有他的琪琪香軟可愛。他的舌探出來,描繪著她的唇形,在她眼神迷蒙地張唇微喘時,順勢鑽入其中。
每一次會面,她的柔軟美好就是支持他等到下一次會面來到的原動力。
有時琪琪自己來,大多數時候跟他的父母一起來。若是她自己來的時候,那再好不過,一出了軍營他便拉著她到最近的汽車旅館,然後整個假期都泡在房間里,輾轉低語,耳鬢廝磨。如果他家人也一起來,就比較麻煩了。琪琪在這方面很保守,堅持不能在他的家人面前有什麼踢矩的行為,當然更不可能跟他「中途月兌隊」。
最後他火大起來,干脆向他老媽表明了,他的兵期才一年半而已,他們不用每次來,叫石丹琪代表就好。為了這件事,陳九湘打電話來笑他精蟲沖腦,石丹琪則羞怒得足足兩次放假不來看他。
一想到那看不到她的三個月,日子真是漫長!幸好,難熬的分離到今天終于結束了。
他承認他貪歡,他是年輕的男人,身體健康正常,她是年輕的女人,兩人又深深相愛,不可能沒有。
他將她壓陷進椅背靠墊里,隔著衣物密切感受她的每一寸柔軟。她的唇被他吸吮得微腫,雙眼蒙,動情的美態讓他真恨不得立刻將她就地正法……
他嘆了口氣,慢慢扶起她,將她的衣物拉好。出租車司機從後照鏡興味盎然地偷瞄他們,陳九瀚冷目一凜,司機連忙將視線規規矩矩地移回路況上。
琪琪被吻昏了的嬌柔姿態,只有他一個人能看。
「明天就去看台車吧。」有自己的車比較「方便」一點。
她漸漸地回過了神,一听他的言下之意,這下雙頰紅得褪不掉了。
陳九瀚對用錢沒什麼概念,不過沒關系,她有就好。
她從小就一個人生活,對于如何有效應用每一分錢,特別有心得。自陳九瀚有固定收入起,石丹琪每個月幫他規畫財務,一部分投資基金,一部分拿去定存;他的收入又實在不少,到最後一個月連薪水帶紅利,已經有五、六萬塊了。這三年下來,她幫他錢滾錢,利生利,在別人人生才剛起步的同時,他的存款已經破七位數字,而且開頭第一位還不是「1」。
說來這男人活到二十四歲,叛逆放浪的日子沒少過過,際遇硬是比一般人好!
「來了來了,主角來了!」
他們一踏入包廂,一連串熱烈的鼓掌聲便響了起來。
「怎麼樣?饅頭數到第幾顆了?」幾個男人大笑著問他。
陳九瀚扶她站上榻榻米,臉上的笑意不算明顯,卻是他最接近愉快的表情了。
「小子,閃開!听說你今天帶女朋友來了,快帶來讓哥哥們好好疼疼。」一個三十出頭、圓圓胖胖的男人揮揮手趕他。
「那邊是大胖、小扮、杰哥、志宏,最外面這位是老板,里面的是會計小姐。」
陳九瀚先為石丹琪介紹過,然後轉身對每個人簡單說︰「這是我女朋友。」
眾人一看到他身旁嬌小玲瓏的倩影?登時樂了。
「九瀚,你自己一臉『糙老』,還敢誘拐人家未成年少女,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叫哥哥們怎麼幫你?」大胖怪叫。
「奇怪,明明像他這種暴龍,應該配一只母孔龍才叫門當戶對,怎麼會去配到一個小甜甜?」小扮笑道。
石丹琪被他們調侃得臉都紅了。雖然大家連虧他不已,陳九瀚卻沒怎麼生氣,可見他和公司里的大哥大姊感情真的很好。
「大家好,我叫石丹琪,你們叫我丹琪就可以了。」她帶點女圭女圭音的甜聲一說出口,大胖幾個活發一點的又是一陣怪叫,裝成消受不了癱在地板上的樣子。
包廂里總共五男二女,大家的年齡都在二十末、三十出頭左右,陳九瀚的二十四歲是最年輕的,而石丹琪唯一見過的老板則是年紀最大的,但也只有三十五歲而已。
「九瀚,你不公平喔!他們每個人都有名字,怎麼到了我只有一個『會計小姐』而已?」坐在最內側的會計白他一眼,然後笑吟吟地向石丹琪揮揮手。「我叫文雅,他們都叫我雅姊,因為管錢的人最大,所以不管比我大或比我小的人都不敢漏了那個『姊』字,不過丹琪,看妳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