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家教 第26頁

「令堂是什麼時候來找九瀚的呢?」石丹琪的臉色變了,理由卻不是她以為的那個。

「上個周末。」發現她果然不知情,魏輕盈輕輕笑嘆了一下。「那天我媽讓我去接她回家,我听她報出來的地址,覺得好耳熟,一到之後果然就是九瀚新買的房子,我們公司之前幫他辦過喬遷派對,所以我認得地方。我只是好驚訝我媽竟然認識他,還可以分享心事呢!」

原來,她的母親就是……石丹琪暈眩一下。她同母異父的妹妹,竟是魏輕盈!

「呃,我……」她心情有點亂,一時之問不知該說什麼。

「奇怪,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九瀚干嘛瞞著妳呢?」魏輕盈見到她陰晴不定的神色,輕慎道︰「可能他是顧忌我吧,畢竟我和他是同事,常常會見面,他大概是怕妳誤會,所以不敢讓妳知道。」

她定了定神。「或許吧。」

「我媽說,屋主是她老朋友的一個小孩,從小她就看著長大,所以感情很深,很像忘年之交。我後來想一想,九瀚好像是台南人,我媽也是台南人,有可能兩個人真的認識呢!」魏輕盈嘆道︰「我媽那個人最好面子了,九瀚能為她分憂這些不愉快的事,我真的很感動,所以今天厚著臉皮請妳幫這個忙。」

「我不知道我能幫上什麼忙,妳請說無妨。」石丹琪略收整了一下心神,神色恢復尋常,也不說破她媽媽是來找自己的,想听听她究竟想做什麼。

「我父母之間出現了一點問題,這種家丑我也不太方便在外人面前亂說……」

言下之意,陳九瀚不算外人了。「我是他們的獨生女,遇到這種事也沒有人可以商量。我是想,既然我媽媽那麼看重九瀚,可見他在她面前是說得上話的。我想約他出來聊一聊,听听看他有什麼想法。」

「這件事,妳應該自己去問九瀚才對。」石丹琪的反應很冷淡。

她越冷淡,魏輕盈便笑得越歡,旋即換上哀愁的面容。

「妳也知道男人都不太想插手管這種事,我約了九瀚幾次,他都沒有答應。我覺得歸根究柢,他還是擔心妳知道之後會誤會,所以我只好來請妳幫忙,改天我他……請你們出來吃個飯,我和九瀚聊一聊好不好?」

般了半天,她是見獵心喜,想借著母親的事情接近陳九瀚!

石丹琪哭笑不得。別說她母親找的人不是陳九瀚了,即使是,以九瀚的個性,即使鬧離婚的是自己父母,他都不見得有興趣管,怎麼可能去管到別人的家務事?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魏輕盈有多麼不了解他。他們都已經共事兩年了,她還停留在這個程度而已。石丹琪相信,即使哪天自己真的跟陳九瀚吹了,魏輕盈也絕對一點機會都沒有。

「魏小姐,令堂的事,還得請妳多安慰她幾句,畢竟人到老年夫妻感情才生變,一定會讓她手足無措,失去安全感。」她盡量謹慎的用字遣詞,希望這個妹妹能多花點時間在自己的母親身上。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他願意跟我談談那天我母親跟他說了什麼就好了。」魏輕盈楚楚可憐道。

石丹琪看著她的眼神,突然覺得厭煩無比。

母親即將失婚的事,在魏輕盈的眼中只是一個接近男人的機會。她又想到那日母親的訴苦,兩人一悲一愁,心態大不相同,目的都只是在盤算自己的幸-福,這點卻是別無二致,難道真的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開口正要拒絕

「抱歉,幫不上忙!」出聲的人卻不是她。

她愕然回頭,陳九瀚站在會客室門口,臉色寒到近乎鐵青。

「九瀚!」魏輕盈連忙站起來,旋身面對他時已換上隱隱的淚光。「九瀚,我媽她……」

「妳媽關我什麼事?」他毫不客氣地斥責。

魏輕盈一愣,現在輪到她手足無措。「但是、但是她不是去找你?」

「她想找誰是她的事,她來找,我就一定要幫嗎?」他的怒氣越來越高。

魏輕盈被他說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石丹琪欲言又止,陳九瀚見了更怒。最近她為了母親的事心情不好,他已經在苦惱該想什麼方法引走她的注意力,改善一下低迷的關系,沒想到這個姓魏的女人又來插一手,真是他媽的!母女倆都讓人一樣討厭!

當然,這里的「女」字不包含他的女人。

「可是,我媽好歹看著你長大,她一有問題,第一個人就是去找你,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魏輕盈咬牙道。

「誰讓她看著長大?你們家要認親人是你們的事,麻煩相準一點!」他不由分說地拉住石丹琪往外走。「走了!我餓了。」

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魏輕盈在他身後頓足。「九瀚!」

「魏小姐,我們兩個人只是同事關系。于公,我凡事公事公辦;至于私事,很抱歉,那是你們魏家自己的問題,請自己回家處理好,不要帶到公事場合來,言盡于此!」

他毫不容情地說完,拉著老婆轉身離去。

第十章

「丹琪,小瀚!你們終于回來了!」

陳媽媽熱情地拉開門,連忙將兒子身後那個嬌小的人影拉進來。

「哎呀,丹琪,妳瘦了,九瀚是不是都沒給妳吃飯?」她、心疼地模模石丹琪的身子骨,立刻換來身旁一句不滿的哼聲。「快進來,媽幫妳好好補一補哎呀!

你這個大個兒還杵在這里做什麼?當門神嗎?還不快把行李提上樓!」

完全的厚此薄彼,不過被她「厚」的人是自己的老婆,陳九瀚沒有意見,只是臉臭臭地當搬運工去了。

陳媽媽興奮地拉著她走進客廳里。「丹琪,我上個月去泰國玩,幫妳帶了一件印花長裙回來。這種裙子又輕又薄,夏天穿最適合,平時上班也很好搭,妳來試試看。」

「媽,妳不要為我破費了。」

「怎麼是破費?」陳媽媽怪道。「陳九湘那毛丫頭從小就跟野猴子一樣,我想買什麼漂亮的小裙子打扮她都是白搭,還是妳好。」

耙情她是將自己當成芭比女圭女圭了,石丹琪笑。

比起自己的那一位,陳媽媽更像她的母親!

「對了,爸爸和九湘呢?」她注意到客廳里並沒有其它人。

這個星期適逢台南地區大拜拜,幾乎家家戶戶輪流辦桌宴客,陳家自然也不例外。早在上個月,陳媽媽已經嚴格命令兒女,一定要帶另一半回來吃拜拜。

「爸爸去買點水果,馬上回來。九湘那丫頭本來是可以趕回來的,不過她男朋友臨時食物中毒,吐到進醫院打點滴,她在醫院陪著,這一次可能趕不回來了。」

「真的?嚴不嚴重?」她有些擔、心,待會兒得打個電話去慰問一下。

「听她說是沒事了,躺兩天就好。你們晚點回台北的時候,幫我帶一壺人參雞上去。」

說完,陳媽媽便興致勃勃的拉著她到房里試起印花裙來。

前陣子陳媽媽例行打電話給兒子聊天。她很認命,知道如果自己不打的話,那小子八成丟掉一樣,幾年都看不到個影兒。

誰知,九瀚竟然很罕得的主動跟她提了丹琪她媽媽的事。

陳媽媽听到丹琪十二歲起就自己生活,一個小女孩自煮自食,憐惜之心大盛,對于她的媽媽簡直不是義憤填膺可以形容。

雖然那位夫人多少也是接濟丹琪到大,但是這可是自己親生的小孩啊,怎麼可以只是接濟而已?陳媽媽自己相夫教子幾十年,即使老公丟得下,兒女也不能丟下,怎能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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