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帶來的那群侍女與道士,在她走後也不敢留下,匆匆就滾蛋了。
「秋兒,這些咒法真會傷害到我嗎?」見道士走了,蘇菱忍不住問身旁的她。
她不確定的搖首,想了想又說︰「我也不清楚,不過您跟一般的魂魄不同,說白點,您是修煉過的,鬼婆婆道行不淺,她救活的魂魄應該不會輕易受到普通道士的傷害。」
蘇菱偏過頭想,她是修煉過的?這不就像小表修煉成仙的道理,瞧來她真不是普普通通的鬼類。
第6章(2)
「對了,那李霏方才說——」
「郡主說的話不可信,她心中怨您奪走二爺所有的愛,所以說出的話都不是真的!」秋兒搶先打斷她的話,可這話說得急,完全沒有想過邏輯通不通,打算先騙過再說。
「是這樣的嗎?」
「小姐,二爺吃的苦已經夠多了,請您不要……」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沒有听進李霏說的任何話,所以你也不用替那家伙說任何好話。」她笑說。瞧秋兒緊張的,難道李霏恨她,說出的話就不會是事實嗎?正因為恨她,才有可能說出真話啊。
可她並不想追究,也許那男人與人聯手傷害過她,甚至在她痛苦生歡兒時迎娶李霏,她心中都曉得過去與他必定有恩怨,但是,就憑他之後為救她回來的努力,過去一切的一切就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況且,她己遺忘了過去,既然遺忘便是天意如此,如今她只想珍惜當下,只想一家三口平安愉快的度日。
秋兒听見她的話,放心的笑了。
*****
如今蘇菱大致了解一些真相了——她與秦藏竹約在三年多前開始相愛,之後李霏介入,她難產生下歡兒即過世,魂魄被救起後,回到秦府,秦藏竹為了不讓她得知自個兒只是一縷幽魂,才謊騙她與他有段見不得人的戀情,讓她躲著人,在勾欄院低調住下。
此外,她根本未曾與他人成親過,當初是鬼婆婆的話讓她以為嫁過人,秦藏竹為了逗弄她,才順著她的話讓她當真,不只說她成過親,還道夫婿死了,這家伙這樣戲弄她,她得知後惱得不得了,不過最後仍是大人大量的原諒了他,誰教他又用苦肉計,當晚那碗血特別大碗,讓她喝得膽顫心驚,生怕這碗血喝干後,這家伙也成人干了,當然也就乖乖的算了。
不過,得知自己沒真做出對不起夫婿的事,這還是讓她的心情輕松不少。
秦藏竹騙她的事可多了,還有件事也令她光火,說是過去她鮮少在人前露面,所以無人識得她,但根本不是這樣,旁人不是不認得她,而是看不見她,害得她前陣子誤以為自己生得太不起眼,所以被眾人忽視,對此還暗自難過,自信大失。
可如今知曉不是這樣,她的心情反倒開朗起來,不再哀傷只是一縷魂魄的事,並且由沮喪中振作起來,開始懂得享受當個鬼魂的「便利性」了。
她現在經常出入秦府各處,到處閑晃、到處游樂,因為她可以自由來去而不會有人阻礙她的去路,也不用像之前一樣擔心她與秦藏竹的奸情被發現,躲躲藏藏的活著,且她與秦藏竹還有一方與世隔絕的小天地——
「娘,來,叫娘,娘~」
「爹~」
「我是娘,不是爹,來,再試試,娘~娘~」
「爹~爹~」
「你這小子是想氣死娘嗎?怎麼老學不會叫娘呀,就只會叫爹,真是太不听話了!」勾欄院里的小園子,蘇菱氣得牙癢癢,抱起兒子,橫眉豎眼道。
一旁的男人見了好笑,連忙安撫,「你別急,他總會學叫娘的。」
「總會是什麼時候?明兒個,還是下個月,還是根本不想要我這個娘?這小子分明偏心,只愛爹不愛娘,我白疼他了!」她用手指彈了小家伙光滑的額頭。
小子睜圓眼珠後,嘴一扁,哇哇大哭了。
「欸,怎麼,娘教訓你不得嗎?這麼就哭了,沒用的東西!」她索性再朝大哭的兒子做了鬼臉,這下,兒子哭得更賣力了。
秦藏竹見了她幼稚的舉動,忍不住莞爾的撫額搖頭。
這女人沒長大,也沒當自己是做人家娘的,還與兒子嘔氣,真令他頭疼吶。
瞧她做完鬼臉後居然打算動手捏兒子的胖臉,正要開口阻止,秋兒剛端了碗東西過來,見狀,立刻放下手中的碗,大聲制止道︰「小姐,小主子皮女敕,您怎能這麼粗魯對他,您還是不是他親娘啊?」
他暗贊,秋兒說得好啊!
「我怎麼不是他娘了,我這不是在教他規矩嗎?」某人不認錯。
「小主子才八個月大,才學爬沒多久,哪懂什麼規矩啊?再說,您的日告訴過秋兒,您的規矩就是沒規矩,您從小到大闖的禍還少過嗎?」
一旁的秦藏竹不禁點頭。秋兒這話一針見血,非常好!
某人瞪眼。「你這丫頭反了,連我都敢教訓?」
「秋兒哪敢教訓小姐,不就實話實說——哎呀,小主子這哭得也太淒慘了,你心別抱了,還是讓我來吧。」秋兒看不下去,伸手抱過還在大哭不止的離歡。
「你抱他就不哭了嗎?這小子是個愛哭包,誰抱都一樣——欸?怎不哭了?」
蘇菱氣歪了嘴。臭小子讓秋兒一抱馬上破涕為笑,這太傷人了吧!「死小子不僅偏心他爹,連你都比我跟他親得多,這真是我生的嗎?太可惡了!」她計較起來。
翻了個白眼,秋兒對無理取鬧的女主子實在無話可說,索性轉頭朝向男主子提醒道︰「二爺,這補血藥方是新開的,听說很補的,剛煎好,您趁熱喝。」
秋兒剛端來的是補血藥,某人聞言立刻賢慧的端起那碗藥,畢竟娘做得不稱職沒關系,可做為他的女人,她可是萬分明了應當怎麼做的。
她將那碗補藥端起後,一坐在他大腿上。過去秋兒就經常做補藥給他,當時不知特別原由,這會她可是明白的。
「歡兒的爹,容奴家喂您吧。」她討好的說,那態度諂媚得很。
他需要進補可都是為了她,她吸血吸得凶,直將血當飯吃,這家伙得多補些,他盯著坐在自個兒腿上的人兒,倒是笑得春風得意。這女人最近又開始動筆寫些東西了,他希望她筆下的他能好命些,別經常死于非命,這女人一不如意就拿書中的他出氣,上回他看見自己是腰斬而死,而那日的早晨他才強逼她听了一段「為母之道」,讓她學習別人都怎麼當娘的,可到了晚間,書中的自己就有了新死法。
「小心燙嘴。」她眉開眼笑的親自舀了一湯匙補藥送至他嘴邊。
他張口喝下。這女人可愛時特別可愛,而他就偏偏吃她這套,其他人若同樣這麼做還達不到效果,這該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一旁的秋兒抱著離歡,見他們恩愛的樣子,高興雖高興,但雞皮疙瘩還是掉下來了。從前就是這個樣子,不管小姐做任何事,二爺都全盤接受,就算做錯事也舍不得指責,若真鬧了大點的事,小姐只要撒撒嬌,什麼事也沒有,自有二爺幫她頂著,這二爺在外明明是個冷漠的人,可遇到小姐,就是個熱鍋了,專門要著小姐,哄她開心是首要。
她搖著首,對抱在懷里的離歡小聲道︰「將來可別學你爹啊,寵壞老婆倒霉的可是自個兒!」
「二弟,你得把話說清楚!」秦在松突然怒氣沖沖的闖進勾欄院。
秦藏竹動作極快的接過蘇菱手中的碗。幸虧她沒抱孩子,要不然讓人看見碗懸空,連孩子都是飄著的,不嚇死才怪,那李霏找來的道士才讓他趕跑,這次可能又要換人帶法師來驅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