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她忍住心痛。
「不要那麼輕易放棄我。」汪迎鎧把臉埋進她頭發里,沙啞地低語。
琬琬渾身一震。
「我不是個聖人,我本來就會犯錯。妳可以跟我鬧,跟我吵,跟我打架,甚至把符揚那塊臭石頭丟到我的頭上,就是不要那麼輕易地放棄我。」汪迎鎧仍埋在她發里。
琬琬兩手環在他的背上,突然懂了。
原來兩年前受傷的人,不只是她,他也受傷了。
他覺得他被丟棄了!
所以重逢以來,他才總是這樣陰陽怪氣,總是冷嘲熱諷,他以為她才是那個找到「不再愛的藥」的人,那樣輕易地就把對他的依戀關掉。
天哪!他們兩個到底是怎樣的在錯解對方!
「我不是故意的,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對不起……」她緊抱著他痛哭失聲。
汪迎鎧緊緊擁著她,緊到仿佛想將她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琬琬,我不是個好人,但是妳是唯一一個讓我想把所有的好都呈獻在她面前的女人。」他沙啞地道。「或許我接下來還會做錯很多事,氣得妳頭腦發昏,但是,請妳永遠永遠——」
「不會了!」她緊緊地吻著他的唇。「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輕易離去,我會一直一直待在你身邊,讓你煩到必須拿槍才能把我趕走!」
她哭紅了臉,他沙啞地低笑一聲,接過吻的主動權。
「我愛妳。」他吻她的眉。
「不是因為妳有大胸脯和二十寸細腰,我不需要一個可以打扮得像個超級名模一樣的老婆。」他吻她的眼。
「我愛妳,因為妳讓我發現自己還有能力關懷別人。妳讓我願意變成一個更好的男人。因為妳值得這樣的一個男人。」他吻她的鼻。
「所以,也永遠不要再問我為什麼選擇妳,為什麼愛妳?因為我愛妳,這就是一切的答案。」最後他吻上她的唇。
那個吻,熱得讓她的腳趾卷曲,在他懷里融化成一團溫柔的泉澤。
她愛他。她也是如此地愛著他!
「以後你工作上要做什麼事時,我都可以不管,唯獨一件事——你要答應我,從現在開始,你的世界里只有男人,除了我,所有女人在你眼楮里自動隱形。」她孩子氣地要求。
「好。」
「你也不可以再去那些風月場所,再讓其他女人踫你一下。」
「事實上,這就是我過去兩年多來過的生活,顯然我還活得很好。」他沙啞低笑。
琬琬怔了一下。
「你是說,你沒有……過去兩年都沒有……嗯……那樣?」談到這種問題她總是臉紅。
「是的,我沒有,過去兩年都沒有,嗯,那樣!」
就像她忘不掉他身上攀著另一個女人的情景,他也一直忘不掉,她哭著說他「不干淨了」的神情。
他不是刻意隱忍,而是心靈自然而然開始抗拒,無法讓自己繼續「不干淨」下去。
「那如果兩年後我沒有回來呢?」她晈了咬下唇。
沒必要告訴她,他只打算再給她三個月的時間,如果她再不來……別說他了,他家里那個急著抱孫的老頭恐怕先撐不住。
「總之妳來了,這就夠了。」自己坐飛機來,總是比被人五花大綁偷渡進來好。
琬琬偎進他懷里。
「好,我先相信你,如果你再犯的話……」她重重強調。
汪迎鎧一點都不懷疑,如果他真的再犯,琬琬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對自己的原則問題永遠說一不二,這就是他的小書呆。
最後,他在她耳畔輕吐——
「既然如此,我們可以過那個延遲了好幾年的新婚之夜了嗎?」
尾聲
「這個小鎮好漂亮!天空漂亮,樹漂亮,房子漂亮,雲漂亮,什麼都漂亮!」
琬琬興奮得嬌顏泛紅,張開雙臂想要擁抱整片天空。
「小心一點,不要跌下去了。」她的丈夫在一間小屋前停好了車,替她打開車門,把不安分的小妻子先從天窗壓下去,再打車門里抱出來。
「我在美國這麼多年,不是待在聖地牙哥,就是拉斯維加斯,我從來沒有來過這麼優美淳樸的小鎮!」琬琬一開心話就停下下來。「阿鎧,我們可以在莫城小鎮住多久?只能住三天嗎?」
「這里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老婆的房子,我可沒有決定權。」他懶懶地道,抱著妻子踏上通往小屋的走道。
「這麼復雜?」她好奇地窩在丈夫懷里,眼眸眨巴。
「莫城小鎮去年遭過龍卷風災,這間小屋是年初才剛重新建好的,目前被我們幾個人視為『美國中部的避難聖地』,唔……」
突然間,美得如童話故事般的小屋被人打開門來,汪迎鎧發現自己和童年死黨面面相覷。
「符揚?你太過分了啦!我先向麥特夫婦借鑰匙的!」汪迎鎧把老婆放下地,不滿地低吼。
一個濃眉大眼,雄壯威武的男人懶懶倚在門廊上,用一副完全不把玻璃迷宮總裁放在眼里的挑釁眼神對他飛了下眉。
「先來的先佔,抱歉了,我們早你們兩個小時到。」符揚兩手往胸前一盤,笑得很惡劣。
符揚?他就是符揚?
琬琬瞪大眼楮。即使跟著一個名人老公,她見過的名流也不少了,但是這位名聞遐邇的雕刻大師,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符揚,我不是讓你去買東西嗎?你在跟誰說話?」一個嬌柔的女人從窗戶里探出頭。
琬琬看著那清麗無比的五官,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的相貌真是為東方人爭光。
「汪迎鎧,是你嗎?」那位嬌柔美女驚喜地叫。
「小萸,好久不見。」汪迎鎧對她招一下手。
符揚顯然對某人那麼親熱的和自己老婆打招呼感到很不是滋味。
「反正你們兩個自己另外去找間汽車旅館住,這間屋子我們訂了。」
「符揚,別這樣,屋子才剛蓋好,有足夠的房間給阿鎧住。」成萸輕嗔。
「阿鎧?叫得真親熱。」有人醋越吃越酸了。
「還是小萸可愛,永遠那麼甜美溫柔,真是紅顏命苦才會委身給一個強凶霸道的土霸王。」汪迎鎧和這個死黨從小斗到大,現在自然也不會客氣。
符揚犀利的黑眸瞇了一瞇。
汪迎鎧不理他,徑自提了行李,牽著老婆的手往台階上走。「來,琬琬,我們別理他,讓我介紹一下小萸給妳認識。小萸以前可是我們班上許多男生的夢中美少女。」
琬琬經過符揚身邊時,擔心地多瞄了兩眼。她總覺得這個男人隨時有撲上來把她老公撕碎的可能性。他的身材又高,體格又壯,連汪迎鎧和他相比都溫和了不知幾百倍,天知道她覺得她老公操控欲已經夠強的了。
「對了……」
他們兩人經過符揚身邊時,他突然擱臂一擋,對汪迎鎧「溫和」地微笑。
真的是「溫和」!
你知道當一只鯊魚對鮮美肥女敕又可口的小海豹露出笑容是什麼樣子嗎?就是符揚笑得很「溫和」的模樣。
「阿鎧,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發生在……嗯,我想想,好像是十八年前的舊事吧。」符揚對汪迎鎧溫和地笑完,改對蕭琬琬微笑。
「十八年前?」那不就是他們還在念高中的時候?汪迎鎧不知道這小子想起什麼舊事,不過他變得益發謹慎。
「基于禮尚往來的原則,當年你既然做過那樣的一件事,我覺得我也該回敬一下才是。」符揚的笑容已經溫和得快出水了。
「什麼事?你在說什麼?」汪迎鎧背心寒毛直豎。
「我在說這個!」符揚愉快地對他露齒一笑。然後——
他突然一手摟過琬琬,在她唇上重重地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