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別說柏特自己本身是個中美混血兒。若妮終于深深地領悟,原來自然界真的是一物克一物,讓她不想迷信都不行。「東方人」完全就是她的感情克星,命中注定的死穴,踫上了只會讓她的愛情無疾而終,永遠沒有好下場!
「總之,五個月前和麥特分手之後,我就下定決心,以後絕對、絕對、絕對不再跟任何東方人感情有牽扯!而你的寶貝辛開陽,他恰巧,保證,百分之百是個貨真價實的東方人。」
「若妮甜心,你不可以這樣以偏概全……」老夫人改采軟姿態。
「別再說了,」若妮舉起一只手阻止她。「我先放下自己在紐約的生活,跑來幫女乃女乃的忙,只是因為爸爸告訴我你前陣子差點中風,他擔心你實在忙不過來,才叫我過來看看。等女乃女乃的情況穩定之後我就要回紐約了,更不是來馬尼拉找丈夫的,你听清楚了嗎?」
「我相信你把自己的立場說得非常清楚了。」
「很好,那麼我們以後就不要再……」慢著,回話的聲音怎麼听起來不太像女乃女乃?
祖孫兩人同時一愣,緩緩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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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點整。
啾啾啾——
悅耳的鳥鳴聲隨著來人按鈴的動作響起。
辛開陽,依舊是一頭亂中有序的黑發,一件洗薄到近乎透明的襯衫,一條爛牛仔褲,嘴角當然少不了那根讓安家大小姐怎麼看怎麼礙眼的煙,往門框一倚,等待管家來應門。
「早安。」一位面生的園丁開著除草機,從台階前經過。
「早。」他隨興地點點頭。
慵懶的眼神掃略過整座庭園。觸目所及,大約有三位園丁在不同的方位穿梭。
他朝那三個方位的人掃了一眼,又漫不經心地游移開來。視線滑過五十公尺外的幾株老樹、樹林間的玻璃花房、大宅子右側的車庫,最後停在方才打招呼的那個園丁身上。
「這麼早就上工了?」辛開陽懶懶地把煙從左嘴角移到右邊。
「趁現在太陽還沒變得毒辣,先把庭園整理好,下午比較輕松。」園丁看起來四十出頭,長得就像個平凡無奇的菲律賓人。
「怎麼沒人來應門?你們家主子都出去了嗎?」他搔搔下巴。
「半個小時以前,我看見車庫里的黑頭車開出去了。你有事要找老夫人嗎?」
「我是個木匠,和她約好了今天來取一把壞掉的椅子,她大概忘了,那我改天再來好了。」他伸伸懶腰,頎長的肌肉在襯衫下拉緊。
「如果稍後老夫人回來,我還沒離開的話,我會替你轉達的。」園丁燦然微笑。
「那就拜托你了。」他的白牙閃耀。「再見。」
十分鐘後。
啾啾啾——
悅耳的鳥鳴聲第二度響起。
來人這一次似乎堅定許多,每隔三十秒就重復按一次。
「喂!安家的妞兒,我已經等很久了,總共……」他低頭看看腕表。「六百一十七秒。木匠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快開門,我拿了椅子就走!」
按門鈴還不過癮,他干脆拍起門來。砰砰砰!
奧吱一聲,大門開啟,他收勢不及,一拳掄上應門的人。
「噢!」管家捂著鼻子彎下腰。
「抱歉。」懶洋洋的道歉听不出誠意。「下次開門之前,記得先在里面應一聲。」
避家捂著鼻子,以殺人的目光瞪他。
「泥在這你等一下,握進去納意子給你。」翻譯︰你在這里等一下,我進去拿椅子給你。
「什麼?我听不懂你的話,麻煩你再講一遍。」他嘴里應著,人已經強勢地硬擠進去。
「喂!喂!你不可以進來,你……」管家一臉肅殺的追在他身後。
斑頭大馬就是有這點好處,別人講一句話的時間,已經足夠他走出好遠了。
喲,安家真的有客人!
客廳里,若妮穿著一件白絲睡袍,老太太也做類似的打扮,兩人坐在同一條沙發上,對面坐著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其他七個保鏢模樣的男人,分散在大廳的四個角落,樓上還有三個人往下守望。
「早啊,妞兒,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煙翹了一翹。
坐在她們對面的中年男人膚色黝黑,身材矮瘦短小,眼底有一種變幻不定的光芒。發現辛開陽闖進來,他的眼神暗了一暗,迅速瞄向安家祖孫倆。
老夫人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嗯,今天有幾個朋友提早過來商量點事情,請問辛先生有事嗎?」若妮神色平靜地接口。
三名保鏢無聲無息地圍在他身後。
「兄弟,手臂借一下。」辛開陽懶懶地抽出煙,也不等左邊那位仁兄回應,就在人家的西裝袖子上把香煙給捺熄了。
「……」殺人的眼光瞪向他。
辛開陽不以為意,從牛仔褲後口袋抽出另一根香煙。
「喂,借個火。」這次是向右邊那一位打商量。
幾個保鏢臉色漲得通紅,一齊望向黑瘦子。黑瘦子輕哼一聲,保鏢只好一臉心不甘情不願,掏出一盒火柴拋給他。
若妮突然想笑,她非常清楚這男人有多麼容易興起人家痛扁他一頓的沖動。
煙點燃了,辛開陽深抽兩口,回頭把白煙吐在後面那個保鏢的臉上,才心滿意足地回視黑瘦子。
「嗨。」
「你是什麼人?」黑瘦子沉聲問道。
「我住在對面,是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小木匠,今兒個來取老太太要我修理的那把椅子。」他抓抓凌亂的黑發,一副很無聊的樣子。
黑瘦子又看了若妮一眼。她接收到警告,深呼吸一下。
「椅子放在樓上書房里,我拿下來給你。」
「不用了,你上來告訴我們是哪一把就好,這些搬桌搬椅的事情交給我們男人來動手,對吧,兄弟?」辛開陽一把搭住罷才借他火的保鏢。
「巴斯提,你去幫忙。」黑瘦子說道。
保鏢從主子的眼光中得到指示,輕輕點了下頭。
「不錯,你夠意思。」卒開陽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上帝,禰實在應該另派一個更果敢英勇的白馬王子來的!若妮在心里嘆了口氣。
「請跟我來。」
她領先走上樓梯,一行三人于是消失在二樓的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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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門打開,若妮先走進去,她才剛回頭,一切就結束了。
辛開陽一記手刀無聲無息砍在那個保鏢的後頸,對方連哼都沒哼一聲,軟軟倒在地板上。他兩手捧住軟倒的保鏢頭部,用力往右一扭。
喀達!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斷裂聲傅來。
若妮緊緊捂著自己的嘴。「你……你……你殺了他!」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眼睜睜看著一個人被殺死!她迅速退到大書桌旁,讓它撐住自己虛軟的雙腿。
辛開陽比個噤聲的手勢,快速在死者的身上模尋,然後模出一把貝瑞塔手槍。
「運氣。」他單手熟練地檢查彈匣。「好消息是,現在我們有一把槍了;壞消息是,這家伙吝嗇得很,彈匣里只剩下八發。」
若妮震驚地望著她們家的「木匠」。他持槍的手勢是如此自然,進退彈匣的動作如此俐落,折斷敵人頸骨的手法更是精準無比。這不應該是一個木匠會熟悉的事吧?
「辛先生……」她回過神,想迅速向他說明整個狀況。
「漂亮。」他忽然說。
「什麼?」
「光線從你的睡袍後面透過來,把你的每絲曲線照得一清二楚,實在美得不得了。」他充滿感情地描述。「我已經很久沒有女人了,妞兒,和我上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