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行浪子 第9頁

輪到若妮踏上開放空間,也被陽光照得眯了眯眼,就在黑瘦子最後一個踩上起居間的地毯時,一切突然發生。

匡啷!左邊的一扇落地窗玻璃破裂,一道黑壓壓的影子從外面沖進來。

若妮尖叫一聲,身子一歪住旁邊閃去!

最前面的保鏢一陣亂喊,持槍往黑影射去。砰砰砰砰!一陣火光交錯,硝煙彌漫,那個撞進來的黑影被射成蜂窩。

「停火停火!」黑瘦子發現情況不對,大聲喝止。

火光止住,一群保鏢對幾個被射爛的鳥籠發呆。

突然間,一個矯捷如龍的黑影從萬道金陽中竄入,速度簡直快得無法想象!

黑瘦子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一股巨力按向自己的胸月復,「哇——」他噴出一口鮮血坐倒,再也站不起來。

黑影隨即攻向走在最前頭的兩個保鏢。巨掌各扣住一顆腦袋,振臂一合,兩顆腦袋立刻發出一聲讓人牙齒發酸的「喀隆」聲。

他不是把他們撞暈而已,紅紅白白的腦漿從碎裂的頭骨間迸出。

若妮只要想到他單臂之力就能攔下幾千斤的車子,背心一寒,再沒有勇氣去看那兩個人的慘況。

頭尾都被截去了,剩下中間的兩個保鏢猶搞不清狀況。一雙手從巧妙的角度探過來,「唔——」這是兩個人這輩子發出的最後聲音,隨即頸骨以奇怪的角度一歪,轟然倒在地上。

從破窗、進屋、出手撂倒五個人,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

然後,世界陷入全然的寂靜。

若妮捂著雙耳蹲在牆角,茫茫然地瞪著一地尸體。

滿室金芒中,男人的剪影被拉得細細長長,甚至不像凡人的影像……她茫然望著一地殘破,突然想︰平凡人絕對不會有這樣驚人的殺傷力,或許,他真的不是凡人……

「咳……咳咳咳……」唯一的活口,黑瘦子,突然艱難地咳了起來。

若妮的視線立刻轉向他。

他的兩眼暴突,口中慢慢流出鮮血,是內出血的征象。但,剛才辛開陽只是在他的肚子上輕輕按了一下而已……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黑瘦子眼中布滿了臨死前的憤恨和不甘。

辛開陽踏離了金芒,站在正中央。

他還是那副懶貓似的姿態,不知道從哪里又模來了一根煙,咬在嘴邊。他從口袋里挑出火柴,先點燃了,無限暢快地吸了一口。啊,這群可惡的家伙,害他又壞了第二十四次戒煙的決心。

然後,對黑瘦子露齒一笑。

「木匠。」

「木……木匠……?」黑瘦子無法置信地喘息。

辛開陽的拇指和食指捏出一咪咪的距離。

「對,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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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妮輕輕撥開女乃女乃額前的發絲,在額角的紗布上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避開。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病房外忙碌的醫護人員與病房內的寧靜成為反比。

原本「安德森航運」的老當家及女繼承人在菲律賓受襲,應該會跳上各國媒體的頭條新聞,但是一切卻出奇的安靜,她猜想應該是美國的父親向菲國施加壓力的緣故。

那群人竟然在女乃女乃額上敲了這麼大一個包,若妮現在想起來猶心疼不已。

等她放出被關在儲藏室的佣人們之後,大家全動了起來,報警的報警,檢查的檢查,一天之內所有尸體都被移除,家裹被清理干淨,只留下牆面上的彈孔,但是她很懷疑自己還能若無其事的生活在那間房子里。

「啊,我又睡著了。」老夫人惺忪地睜開眼簾。

「沒關系,你應該多休息一點。」幸好女乃女乃只是輕微的腦震蕩和一點外傷。

「結果,你在紐約生活了一輩子,沒被搶沒被偷,卻到馬尼拉來陪我擔心受伯。」老夫人對孫女虛弱地微笑。

若妮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也賺到一點擦傷,老了之後,有個戰利品可以跟孫子吹噓呢!」

祖孫倆相視一笑。

叩叩叩,幾下閑散的敲門聲。她們的救命恩人正勾著一籃水果,站在那里。

「辛先生。」若妮不知道為什麼,臉突然有點紅。

他先露骨地打量她一圈,她穿著一身麻質的綁帶休閑褲,米白色背心,金發盤高露出優美的頸項,看起來清新鮮女敕得如春花一般。

黑眸深處跳上兩抹很男人的火花,若妮努力忽視他的眼光,對他唇間的障礙物一瞥。

「妞兒,干嘛一看到我就瞪人?」他咬著煙一笑。

「這里是醫院,不能吸煙!」

「所以我沒有點燃。」他夾出香煙,對她晃了一晃。

「既然沒點燃,你咬著做什麼?」

「解解癮嘛!」他怡然自得地向老夫人打招呼。「哈,小泵娘,你今天看起來比昨天老了一天,不過還是一樣艷光四射。」

每個人的今天都比昨天老一天好不好?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這麼愛挑他語病,真是天生八字相克。

「開陽寶貝,時間在永不凋謝的名花身上是沒有作用的。」老夫人樂呵呵地拍拍自己床畔。「來,快過來坐。」

辛開陽把水果籃往她懷里一塞,拉張椅子坐下來。

隻果差點滾出籃外,若妮連忙放在一邊的櫃子上,整理一下。

他還是那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兩條腿長長的岔開,黑發在陽光下流轉著動物皮毛的光澤,即使八字不合,若妮還是得承認,他是一個很有自己味道的男人。

「小女孩,你今天找我過來有什麼事?」辛開陽懶懶地問。

今天是女乃女乃找他來的?若妮疑問的眼神不禁投向老夫人。

「開陽寶貝,你听我說——」

「女乃女乃,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人家‘寶貝’了?」若妮萬分隱忍地插嘴。

「嘖嘖嘖,妞兒吃味了。」那個寶貝咋咋舌接口。

「……」才五分鐘,她已經開始有發火的沖動。

若妮深呼吸幾下,強迫自己按捺下來。再怎樣這男人也是她們的救命恩人,他起碼值得她再給他……嗯,五分鐘。

「女乃女乃,你有事找我去做也是一樣的,實在不必特地麻煩辛先生過來。」

「若妮,這件事,只怕不是你一個人可以完成的。」老夫人嘆了口氣。

若妮更是不解。

她下意識瞥向辛開陽,卻見他深不可測的眼底閃過一絲光芒。她突然有種感覺——辛開陽知道祖母為什麼要找他。這下可好,她女乃女乃和外人有了共同的秘密,她反倒變成外人。

「若妮甜心,讓我坐起來。」

若妮立刻把祖母的病床調高。

辛開陽懶散地換個坐姿,如初醒的雄獅。

「若妮,開陽,關于那些人找上我們的原因……」老夫人謹慎地起了個頭。

那天幫她們解決完敵人,他只是隨意地說︰「我建議你們告訴警方這只是一個單純劫案,拜拜。」然後他自己就走了

看,多麼沒有紳士風度!竟然留她和一屋子尸體,一個昏過去的祖母,與一院子階下囚共處,然後拍拍一走了之,也沒想想看她當時多麼六神無主,又要應付傷患,又要應付死者,又要應付警方……停!現在不是月復誹他的時候。

重點是,他從頭到尾沒有對那群綁匪的來意表現出一絲絲興趣。這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吧?

「女乃女乃,那個帶頭的男人一直問我們要一張‘地道圖’,那是什麼東西?」若妮問。

「親愛的,你听說過‘山下寶藏’嗎?」

「當然,不過那只是一個沒有根據的傳說而已。」若妮皺著蛾眉道︰「據說在二次大戰期間,日軍在亞洲各地搜刮了難以計數的黃金財寶,最後運往菲律寶,交由當時在菲國的將領山下奉文,埋藏在一個隱密的所在。但是戰爭結束後,日軍慘敗,他們無法把寶藏移走,便把跟這個寶藏有關的所有資料都毀了,再也沒有任何人知道它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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