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了半天,發現瑤光都沒反應,她挫折地停下來瞪著眼前的絕世美女。「你一點都不氣憤嗎?」
「我有什麼好氣的?」瑤光只騰出一只眼楮瞄,打鍵盤的手完全不停。
蘿莎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你不是在暗戀他嗎?」
「你說什麼?!」瑤光一口氣嗆住。
「不是嗎……」蘿莎遲疑地道。虧她還特地跑來,就是為了找一個一起同仇敵愾的盟友!「你們兩個簡直形影不離,他所有大小事都依賴你,連琳達混到這個等級也只能踫到老頭子的一些皮毛而已。」
「不要學開陽亂講,沒大沒小的!」瑤光輕斥她。「我已經結婚了,你忘了嗎?我對主上只有尊敬而已。」
「哼。」蘿莎也不知道信與不信,又開忿忿踱步。「總之啊,他特地抓個荻荻當煙幕彈糊弄我,就表示他心里有鬼!」
瑤光看她走來走去,看得頭都昏了,嘆了口氣。
「你到底在意什麼?」
蘿莎看她一眼,腳步沒有停。
瑤光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早明白這丫頭只是外表成熟艷麗,骨子里有多孩子氣。
這種鬧脾氣的孩子,他們就是要人家圍過來問「怎麼樣啊?為什麼心里不高興啊?」問越多他們越不講。于是瑤光也不急,就等她自己說。
「他是個公子!」蘿莎終于停下腳步,重重地道。
瑤光的眼楮眨了一下,又眨一下。
「您真是言重了……」她緩緩地道。
蘿莎瞪著她。「公子不是次數,是心態。他的心從來不曾定在任何女人身上,可可跟他在一起不會有結果的!」
這就是她的角度?為了可可?這下子瑤光真的是訝異萬分。
「我以為你很不喜歡可可?」
輪到蘿莎地看她一眼。
「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瑤光的眼楮又眨了一下。
好吧!這個發展有趣了,她承認她上鉤。
「可是你不是常常講話損可可,你們兩個人處得很不好嗎?」
「我哪有?」蘿莎又開始踱步,不過速度比較慢了一點。「我是給她中肯的意見,對她可是出于一片好心,我才不可以有跟任何人處不好,全世界的人都喜歡我。」
「呃……」
「除了『那個人』不算!他是唯一一個不喜歡我的。」蘿莎悶悶地道。
瑤光對這個數字持保留意見。
「所以你其實很喜歡可可?」
蘿莎臉上出現所有小孩被問到喜不喜歡什麼東西時一定會有的別扭表情。瑤光嘆了口氣。
「為什麼?」她問。
蘿莎繼續那個別扭的表情和走來走去的勢子。
「……我常听你說到她,我覺得她是個滿有趣的人。」
後來她入了行,和可可有接觸,這種有趣的感覺延續。
只是可可有時天真得讓她這個小很多歲的都覺得不可思議,例如她早就看出倫德對可可有意思,但可可竟然一直沒發現,害她忍不住用「很友善的言詞」提醒了可可幾次。
好在那女人最近總算是發現了,蘿莎覺得都是自己的功勞。
瑤光再嘆口氣。
「蘿莎,有時候對不熟的人不要太『中肯客觀』,人家不見得喜歡。」語重心長啊。
蘿莎繼續發表高論。
「還有,她拍的照片是真的不錯,可是格局太小了,而且拿手的只有幾個固定王題,而且……」她突然震驚地停下來,盯住瑤光。「等一下!不喜歡?你是說方可可不喜歡我?」
她的表情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她對你沒那麼了解。」瑤光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歐賣尬!歐賣尬!歐賣尬!我不敢相信!她竟然不喜歡我!她怎麼可以不喜歡我?太過分了!沒有人不喜歡我!連天機都喜歡我!」蘿莎激動的雙手揮舞。
這倒是真的。
天機覺得主上養的這只小寵物挺有趣,平時一起慣著她,慣著慣著就慣出了蘿莎自我感覺超級良好的性格。
有時主上和天機的惡趣味,令瑤光相當不解。
「好了,別吵。少一個可可喜歡你,也不是天會塌下來的事。」她的注意力再轉回董幕上。
蘿莎激憤地沖出去。「我去找她問清楚!」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瑤光連忙叫住她。
蘿莎氣到漲紅了臉。「樓上!」
「你到樓上干嘛?」
「我不是說了嗎?他們兩個人睡在一起。」
瑤光身形一閃,扣住她的手。
「你是說他們兩個昨天睡在一起?可可?睡在這里?」
「天哪,我從來沒發現原來你的听力這麼不好。」蘿莎瞪著她。
瑤光懶得和她計較。
「你上去之後,如果遇到可可,請她下來,我有話和她說。」瑤光瞪著她。「如果公寓里沒人,主上在辦公室忙,就不要煩他,立刻下樓來,自己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我憑什麼要听你的?」蘿莎在大大小小的人面前早就囂張慣了,連瑤光都不放在眼里!
瑤光神色一陰,嘴角冷冷地挑起。
「你要我打電話給『某個人』嗎?」她望著驕縱女王,無比和藹可親地溫柔啟齒。
一提到自己的克星,蘿莎什麼氣焰都消了,氣憤地一跺腳。
「哼!」
可可翻了個身,身旁已經沒人了。
惺惺忪忪睜開眼,簾幕半掩的窗外透著微曦天際,許多大樓的航空指示燈仍然亮著。
看了眼時間,早上五點半,床頭的平板螢幕留著一項訊息︰視訊會議。歐洲。醒來等我。
她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這人一定不常留言交代行蹤,看他寫得跟公事備忘一樣。
她起床梳洗一下,自行到衣櫃找了衣服出來穿。今天的心情想穿得女性化一些,于是挑了一件連身絲質長裙,寬松飄逸的裙擺,隻果綠的顏色將她的碧眸襯得更鮮亮。
腕間光影微閃,她抬手晃了晃天機送的水晶手鏈。
其實她並不常戴飾品,平時拍照時容易勾到,並不方便。不過以後出入南集團的次數增多,要是被天機看到她沒戴怪不好意思的。她聳了聳肩,索性就戴著了。
走到窗前,看著半醒的紐約城,突然想到自己很久沒有晨拍了。清早的紐約城殘余夜的繁華,而尚未迎來日的騷動,其實別有一股風味。
一時興起,她拿起床頭的平板螢幕將他的訊息抹去,重新留下自己的︰想晨拍,回去拿相機,Baye。
想到那男人回來,看到和他一模一樣的簡短訊息那種無奈的表情,心里不禁有一股惡作劇得逞的快意。
在樓下叫了計程車,她往工作室而去,有一個剛買的鏡頭她正想找個機會用用看。
現在還不到六點,整個蘇活區都在睡著。她會完了鈔下車,走到工作室的大門口,按了幾個鍵解開密碼鎖,開門進去。
打開玄關的燈,把皮夾往矮櫃上一放,她直接走進辦公室找新買的那個鏡頭。
「我明明記得放這里……」可可看了下角落的干燥箱,沒有找到她的新玩具。「想想看……我本來放桌上,艾莉要我收好,後來我放到……啊!我帶回家了。」
她申吟一聲,早知道直接坐車回家好了。
砰通。
突然,仿佛什麼小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從隔壁的攝影棚傳來。
可可皺眉。艾莉應該不會這麼早來上班才對。
「哈?」
等了片刻,沒有聲音了。是她听錯了嗎?
想了想,她走到攝影棚門口,把大燈打開。
平時繁雜的工作間此刻靜悄悄的,一堆布景道具依然一團混亂地堆在牆角——艾莉稍後上班一定會抓狂——攝影器材和布幕都原封不動。
可可聳了聳肩,把燈關掉,回頭去拿玄關的包包,重設一下離開前的保全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