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的盡頭 第20頁

「孫見善,你是不是也算出了什麼?」如願又坐起來。

他白天有幾次臉上的表情怪怪的,而且客人離開之後,他拿出那張命盤又看了好一會兒。他以前沒有對別人的命盤如此好奇過,可見一定有問題。

「我也看不出來。」

相者無法算出自身的未來,他也不例外。

如願又煩躁起來。再等下去,一定會有對孫見善不好的事發生!

「孫見善,我們搬家好不好?」

「搬家?」他挑了下眉。

「對啊,我們以前不是動不動就會搬家嗎?現在住在這間屋子里好久了,我們再來搬家吧。」她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以前一遇到問題,只要搬到一個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就行了,這次一定也可以。」

孫見善輕撫著她的臉頰,然後劃過她的額,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後在她的唇流連下去。

一種「怪怪的」感覺又跑上來,可是跟五分鐘前那種煩躁感不一樣,每一次他這樣溫柔的撫踫她,或是用那雙深邃微長的黑眸看她的時候,她胸口就會升起這種懶洋洋的,心跳加快的感覺。

如願按著自己胸口。她對以前的主子從來沒有這種異樣的感覺過。話說回來,孫見善也和那些主子很不一樣。

她一度對孫見善的「無欲無求」很不解。難道他真的不需要她嗎?結果問了孫見善,他只告訴她︰「反正你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這就是他唯一的心願。

哪個人在得到一股可以隨心所欲的力量後,卻只要人家待在他身邊的?真是大怪胎!

「不用搬家了。」孫見善的眼神移向窗外,靜靜地說。

「為什麼?」

如果以他現在的能力都無法保護他們,那麼換到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他倒想瞧瞧,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黃玉樺將如何影響他們的未來。

「你還真難養。以前住破公寓你沒有意見,現在住漂亮的大房子,你反倒吵著要搬家。你以前的主人一定對你也很頭痛。」孫見善輕撫她的臉頰,懶懶地說。

「才不呢,我以前的主人才不會讓我煩惱這些事。」他們忙著盤算如何大富大貴都來不及了。

「那你為何對我特別不一樣?」

每一次問這個問題時,他總希望得到一種答案……

「我的每個主子都不一樣,我自然對每個人也都不一樣,你也不例外啊!」她理所當然地答。

哀模她唇的手頓住,緩緩垂下。

這就是如願,她從不說假話。

這個特質曾經是他的最愛,但,不知何時,開始讓他感到悲傷。

在他的心里,她比一切都重要,甚至比他自己更重要。她是讓他一直奮斗下去的力量,所有這些外在財富的累積,人脈的建立,都只是為了讓他有能力提供她一個安全穩定的環境,沒有她,他不會走到今天這麼遠。

但,很多事情是他無法期待的。

如願永遠不會愛他,不會回應他的感情。

她甚至不懂得說幾句好听的假話,只為了讓他歡喜……

「你也不必為我煩惱這些事,我會以我的生命保護你,知道嗎?」他輕吻她的發心。

「可是我……」她不是在為自己擔心啊,她是在為他擔心!

她在為他擔心?如願愣了一下。

其實她根本不必為他擔憂,若他真的發生了任何意外,這也是他的命!她只要回去花坊再等下一任主子即可。她何必替他擔心呢?

「不行……我不要這樣……」心頭那種怪怪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不要孫見善死掉!

他是她所有主子里最孤僻、脾氣最糟、最愛欺負她的一個,可是他也是唯一願意用生命來保護她的人。

她喜歡孫見善,她不想換主人!

「不要!孫見善,我們明天就搬家,听到沒有?明天就搬!」她嬌蠻地強調。

孫見善不禁低笑起來。

她為他盤算了大半天,他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還嘲笑她!

「可惡可惡可惡!大壞蛋!壓死你算了!」她坐在他的小骯上用力彈跳。

「喔!嘿!不要鬧!噢!不要再鬧了!」孫見善又笑又嗆,被她壓岔了氣。

如願在他小骯上彈得正高興,突然覺得臀部下方扎扎的。

「什麼東西硬硬的?」她閃開身,手探向他小骯。

孫見善陡然抓住她的手,眼眸變深!

「我壓疼你了嗎?你肚子上有什麼東西腫起來了。」她仍不知死活亂模。

他的鐵腕收緊。下一瞬間,如願天旋地轉地被他壓在身下。

兩人的姿勢讓他的五官完全掩在黑暗里,如願只能看見他深邃無盡的雙眼。她眸中的笑意轉變成不解,不知道他壓著自己想做什麼。

「孫見善,你干嘛!」

安下來的黑影中止了她的問題。

他軟熱的薄唇覆在自己的唇上,她訝異地啟齒欲言,卻讓他的舌進一步侵入絲緞般柔軟的唇內。

他的眼楮仍然睜著,她也是。

他又親她了,雖然不會痛,可是麻麻的,暖暖的,濕濕的,明明應該很不衛生的事,卻又不全然那樣噁心……

一股奇特的感覺從她體內深處浮起來,如願低喘一下,用力按住胸口。

「怎麼了?」孫見善連忙挺起身。

「我、我也不知道……」玫瑰紅的臉頰轉為蒼白。「我覺得……胸口好重……氣喘不上來……」

「你需要什麼?告訴我,我幫你拿來!喝一點水好嗎?」孫見善心急得幫她揉胸口。

「不……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我的心……好難受……」

「如願?如願!」孫見善大驚。

她的雙眼一閉,驀然暈了過去。

他不暇細想,一口氣渡入她的唇中。

這十多年來,她從來沒有發生過異狀,健康活跳得很,連水草真身也被照顧得極好,為什麼今天晚上突然出現這些怪癥狀?

她如果生病了怎麼辦?他應該找哪個醫生來看她?孫見善滑稽地想︰這世界上有看植物的醫生嗎?

「你、你……你干嘛……干嘛又咬我的嘴巴……」渡到第三口氣時,如願陡然睜開雙眼,喘著氣推開他。

「你沒事了?」孫見善松了一口氣。

她心髒怦怦亂跳,臉頰有一種紅熱紅熱的感覺。

「我、我覺得好一點了……我要回去了,晚安。」

消失!

孫見善錯愕地被晾在床上。

「不要每次鬧別扭就跑去躲起來。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幫你澆點水?」他不放心,走到窗台前對盆栽說。

水草搖晃一下葉片,硬是不出來。

孫見善登時哭笑不得。

「真是個麻煩的丫頭!」

唉……在夜色里,他輕撫著水草葉片,陪伴它坐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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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見善,我們去夏威夷玩好了。我們很久之前不是去過一次夏威夷嗎?我們可以再去一次啊!托阿金嫂在我們出國期間,幫我澆水就好了。

「不然去蘭嶼看穿丁字褲的原住民,還有金門啊,去金門可以吃貢糖。澎湖也很好玩,澎湖有那個七美島還八美島的。

「再不然去環島也可以,全台灣有二十幾個縣市,我們一個縣市住一年,全部環完二十幾年就過去了,這樣殺時間真快樂!」

前方突然煞車。

「噢——」如願一鼻子撞上去。「你干嘛突然停下來!好痛……」

「你怎麼一起床就這麼吵?我看你還是回真身窩著好了。」孫見善沒好氣地彈她鼻子一下。

「噢——」雙重攻擊!如願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的行程到年底以前都排滿了。你想要出去玩,我們年底可以到南部過冬,或是撥幾天去泰國走走,但是你如果要我現在就帶你出門玩,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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