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渤!」孫荔帆猛然轉回頭,死死抓著同學,「怎麼辦怎麼辦!他好像朝我們走過來了耶!」
「去跟他講話啊,你害羞什麼?」幾個女孩格格笑了起來。
孫荔帆清麗的臉蛋漲得紅通通的。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她高三那年。當時她來學校等父親,準備上完課一起去吃晚餐,而正在修父親企管原理的成渤,正好來辦公室問問題。
坐在會客室的她看著他從窗戶前經過,不凡的神采深深觸動了少女的芳心。怎麼會有男孩子才二十出頭就這麼有味道呢?
當成渤離開之後,她再也坐不住了,若無其事地跑進系辦公室找其他人聊天,結果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的,而且每個助教的口中都只有好話。
他叫成渤。
他是出了名的優等生。
所有校外競賽,無論是英文演講、寫作,甚至田徑賽跑,只要他出馬就等于「名次保證班」。
他為人謙沖和睦,深深得到師長和同學的喜愛。
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以前听說資訊系有個高材生的雙胞胎妹妹是他的女朋友,來學校找過他幾次,可是也不了了之,登時讓全企管系女生又活了過來。
成渤,天下怎麼會有如此完美的男人呢?
為了他,孫荔帆不惜放棄原本相中的醫科,以企管系當第一志願,就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結果迎新那天,她鼓起勇氣走到成渤面前自我介紹,他的反應雖然很親切,卻沒有進一步攀談的念頭。少女的矜持讓她幾乎要打退堂鼓了,現在,他卻又迎面朝她走來……
她要跟他說什麼?素來優異的她有著傲氣的矜持,雖不願表現得像花痴一般,但少女戀慕的心卻強過一切。
成渤的眼楮掃過她們這群女生。
他認出她來了嗎?待會兒她一定得假裝鎮定地和他打招呼,才不會顯得大驚小至。
成渤越走越近。
好,第一句話就用︰學長,我是孫荔帆,我們在迎新會上見過,你二年級時修過我父親的課呢!
成渤從她旁邊經過。
孫荔帆一愣。
幾名女生交換幾下視線,突然抓住孫荔帆用力往那道高挺的背影推過去。
「啊!」孫荔帆一鼻子撞上他的寬背,手中的筆記本散落一地。
「學妹,你沒事吧?」成渤連忙回頭。
她捂著鼻子抬頭,迎上一雙深邃的細長黑眸,眸心的溫柔像要溺死人一般……
「我,我沒事,學長好。」她結結巴巴道。
天啊!孫荔帆,你這種表現像是那個在畢業典禮上為學生致達詞的代表嗎?像是全國高中演講比賽第一名的優勝者嗎?像代表學校出國參加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高材生嗎?
「抱歉,是我撞到你了,讓我來撿就好。」成渤微微一笑,彎身整理。
「學長,我自己來就好。」明明是她去撞他的。天下再沒有比他更有紳士風度的男人了。
成渤將地上的筆記本整理好,遞給她,「學妹,請問你們的班代表在嗎?」
「我就是班代表。」他的眼神沒有認出她的樣子,孫荔帆有些失望。
「那真巧。」成渤和善地對她伸出手。「我叫成渤,是你們三年級的學長。系秘書那里有事找你,請你待會兒過去一趟。」
孫荔帆握住他溫暖的大手,甜美的笑意從眸中一路沁進心底。雖然他沒有認出她,但是,她可以從現在開始,讓成渤記住她啊!
「學長好,我叫孫荔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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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怦怦怦——
強烈的心跳撞擊著符瑤的胸膛,兩抹紅暈深深渲染在臉頰上,那看似不安又似害躁的情態,充滿少女的羞澀情懷。
冷月高掛天幕,寂然無聲,透過枝葉間隙偷瞧著人間。
符瑤不斷在庭院間繞走著,希望夜風能驅散體內令人不安的燥熱感,然而夏末的夜風只是讓人越吹越熱而已,最後她索性在院子里跑來跑去,想將體內的那團火逐出去。
她看到了!
她兩手緊貼著臉頰,紅熱的感覺越來越躁旺。
她沒有眼花,她真的看到了。符揚和成萸……他們兩個竟然……竟然那麼親密了!
今天吃完晚飯之後,她跑進成萸房里聊天。兩個人聊到一半,那個土霸王符揚就來敲門了。
「你出去,我有事和成萸說。」開了房門,符揚第一句就是不客氣地趕人。
「你是誰啊你?你說走我就走?」
符揚俊臉一黑,直接揪住她的衣領往門外一甩,門關上!
「喂!你以為你在拎貓拎狗啊?可惡!」
可是她在門外叫破了喉嚨也沒用,符揚不開就是不開。
她怒氣沖沖地回到二樓房里,抽了本漫畫出來看。從小實在是被符揚那個惡霸欺壓多了,漫畫看完了兩本怒火還是沒散。
她越想越氣不過,一古腦兒沖下樓,成萸房門還是關著。她索性直接繞到院子里,打算隔著窗戶和那個土霸王叫陣,不料所見到的景象反而把她給震傻了。
她看見符揚,在親成萸!
而且不是普通的親而已哦!他們兩個人一開始是坐在床沿,符揚抱著成萸在親吻。親著親著,他壓到小萸身上,兩人躺到床上去了!
符瑤驚喘一聲,火速蹲體,一顆心開始怦怦地跳!她不是沒有見過電視上親嘴的畫面,以前甚至帶頭和一些女生跑去偷翻男同學的寫真集,但是,但是,但是那些都是她不認識的藝人和模特兒啊。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她認識的人……在做這種讓人很害羞的事……
十五歲少女彷佛窺見人世間最大的秘密!她的心越跳越急。
「奇怪,主角又不是我,我那麼緊張干什麼?」她用手捂住臉,害羞地用力甩頭。
雖然這幾年來符揚到哪里去都愛拖著小萸,她隱約知道他們之中有著一些「什麼」,卻又不是真的明白那個「什麼」究竟是什麼。
老天,符揚怎麼可以如此大膽?小萸平時看起來是那樣內向害羞的女孩,又怎麼敢讓符揚對她做「那些事」呢?
人家她才十五歲而已,這個尺度實在太激了啦!符瑤不敢再留下來偷看兩個人進行到什麼程度,趕快像只鴕鳥一樣,縮著頭就跑掉了。
她心中不斷尖叫著,最後抱著一株大樹干用力喘了口氣。
成萸一直都是站在她身旁的那個人,即使上下學時間被符揚搶去也一樣。
突然之間,成萸像跳到岸的另一邊去,跟符揚一起站在那個有愛有欲、有男女之別的國度里,再不是跟她相同的純真女孩了。
符瑤心中突然有著說不出的寂寞。
「唉,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嗎?」
她抬頭看看高偉的樹木,循著幼時的記憶往上爬,粗糙的樹皮磨污了她的牛仔褲與休閑衫,最後爬到足以支撐她體重的橫干上。
她悶悶地趴在樹干上,不知為何會覺得如此感傷。
從這個高度可以看見大門外的公路。兩只亮閃閃的機車頭燈一前一後,停在門口附近,中間相隔大約五公尺。
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半了,誰會這麼晚跑來她家呢?
第一輛車的駕駛嬌嬌小小的,被她載的人則是瘦瘦高高的……成渤?原來他還沒回家。
對了,昨天听他說,他實習的單位辦聚餐,今天會晚一點回家,沒想到是女孩子騎車送他回來。
成渤將安全帽交給身前的女孩,又回頭對另外一輛跟車的少女揮揮手。
他走到鐵門前掏鑰匙,載他回來的那個女孩也停車走過來,兩個人的身影正好被鐵門旁的大盆栽遮住,後面那輛車的女孩很識相地沒有跟上來當電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