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記 第12頁

「謝謝,我再開張支票給你。」

「不急。千絮正在車子里等我,不進去坐了。」安可仰揮了揮手。

說時遲那時快,客用浴室門打開,水蒸氣與倩影一起飄了出來。

安可仰吹了聲口哨,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賊忒兮兮地笑。

「好家伙!前陣子看那些八卦媒體亂寫,我還以為他們又在瞎扯了,沒想到我們的優等生身邊真的有辣妹相伴!不錯不錯,我都快以為你無欲無求到準備當少林寺方丈了。」

「她是我朋友的女兒,你的思想不要太污穢。」郎霈皺著眉掙開他的箝制。

「怎麼一大早就有客人?」凌苳听到動靜,立刻拿掉頭上的大浴巾。

案女倆打了照面,同時僵住。

從頭到尾只有男主人搞不清楚情況。「安,這位是我朋友的女兒鈴當;鈴當,這位是我朋友安可仰。」

鱉異的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結果,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凌苳。

「嗨。」她綻出一個甜得滴出了蜜來的燦笑。「老爸,早安,好久不見。」

老爸?郎霈的下巴掉下來。

安可仰一把揪住他的胸口。

「他媽的!郎霈,我女兒為何會衣衫不整地出現在你家里?」

第五章

原來和郎霈鬧出緋聞的女主角竟然是他女兒!

安可仰簡直無法置信!

這怎麼可能?鈴當是如何認識郎霈的?曼曼介紹他們認識的?

原本她還不肯跟他回來,最後是他的威脅加上郎霈的強迫才說動了她。他是她父親!苞他回家有這麼困難嗎?

「我就是喜歡他,不要你管!」凌苳昂起下巴和他迎戰。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安可仰像只踩到刺的大熊,在客廳里穿梭咆哮。「他是郎霈!我的死黨!在輩分上你要叫他一聲叔叔!」

「少夸張了,他才大我十歲而已,我叫他一聲『哥哥』都叫得來!」她仰起娟秀的下巴。

「大哥個頭!他是我的朋友,就是你的長輩!」安可仰捶一下茶幾。

「對,你的朋友怎麼能變成我朋友呢?」凌苳冷嘲熱諷。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眯起眼。

「反正我就是喜歡他,你沒有權利阻止我。」凌苳的脾氣可是從他那里遺傳來的。「當初你要和梁姊在一起的時候,我有說過什麼嗎?」

她說的還少了嗎?安可仰忍下跟女兒翻舊帳的沖動。

「你為什麼不去和你同齡的男孩交朋友呢?」

「因為我不想要和我同齡的男孩,我只要郎霈!」她固執的表情和她老爸像透了。「你太年輕又不是我的錯,我隨便交一個大我五歲的男朋友就差不多是你的同輩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

「起碼那些人不是郎霈!」安可仰炸開來。

「郎霈有什麼不對?我和他男未婚女未嫁,兩個人都沒有固定交往的對象,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他想跟你交往嗎?」安可仰的嗓音危險地壓低。

她頓了一頓。「只要沒有你們從中搗亂的話,我有辦法讓他喜歡我。」

「听你滿口喜歡、喜歡,孩子氣還這麼重,談感情不是喜歡就夠了。」安可仰挫敗地爬梳一下頭發。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我總有嘗試的權利吧?你每次跟一個女人交往都認定了非她不娶嗎?」凌苳盤起雙臂反駁。

他瞄旁邊一語不發的未婚妻一眼,粱千絮感受到他的目光,聳聳肩,一副「跟我無關」的表情。

「我認識郎氏兄弟五、六年了,他們兄弟倆喜歡哪一型的女人我太清楚了,郎霈真正放在心上的女人是你媽咪凌曼宇!」安可仰只好丟出重武器。

凌苳嬌顏刷白。

「可是媽咪對他沒有相同的感覺……」

「那不代表你媽和我就會贊同你們兩人交往。」安可仰重重嘆了口氣。「听著,鈴當,你想選擇任何男人,我都可以不加干涉,唯獨郎霈,我真的不認為那是一個好主意。如果有一天我愛上你的死黨碧雅,把她娶回來當你的繼母,你會是什麼感覺?」

「所以你只在乎你的女兒愛上你的朋友,只在乎你以後見到朋友會很尷尬,你根本不在乎我想要什麼,從頭到尾你在乎的只是自己而已!老爸,你怎麼這麼自私?」凌苳猛然跳起來,憤怒地沖回房間去。

「鈴當!」安可仰追上去。

砰!熱辣辣的閉門羹賞了他一碗。

梁千絮放下報紙,只能寄與無限同情的眼神。

「謝謝你的幫忙與開導。」他挖苦道。

「我對郎霈沒有太多印象,只在飯局上見過他一、兩次,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記憶中,郎霈總是微笑不語的時候居多,除非話題涉及他關心的人,否則他幾乎不太開口的。

「我真不敢相信!我們安然度過她的青春期,她卻等到二十歲才跟我鬧叛逆。」安可仰拍了下額頭,癱坐在她身旁。「我女兒竟然愛上我的死黨!我的死黨耶!」

「其實他們兩個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啊。」梁千絮倒是持樂觀態度。

他的眉眼口鼻全糾在一起。「拜托!要我看著我的寶貝女兒跟好朋友親親熱熱抱在一起,你不如殺了我比較快。」

「自私的家伙!」梁千絮笑他。

安可仰橫她一眼。「我是認真的,郎霈那家伙太晦澀深沉了,和凌苳的個性完全相反。最後若不是郎霈被她逼瘋——這一點我無所謂,就是凌苳陪他一起死氣沉沉——這一點我就很有意見,所以,我絕對不看好他們兩個人湊一對!」

「不如讓曼曼去跟她談吧!這件事女人跟女人比較談得起來。」她建議。

安可仰搖搖頭。「目前看樣子還是凌苳這里一頭熱而已,我不想把事態擴大。光一個凌家小女人我就搞不定了,再湊一個凌家大女人進來,我還要命不要?」

「奇怪,你干嘛這麼忌憚曼曼?」

「那是你沒見過她發威的樣子!」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相信我,那婆娘抓起狂來,連我都不敢惹她!」

「听說你看上安的寶貝女兒?」郎雲饒有興味地問。

「我們只是認識而已,說『看上』太夸張了。」郎霈喃喃道。

「你怎麼認識她的?」

「通常一個人走到另一個人面前,對他說︰嗨,你好,我是某某某,而另一個人也回答︰嗨,你也好,我是某某某,然後他們就認識了。」他下意識回答,然後郎雲的眉揚了一揚,他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

他竟然學上鈐當回答笨問題的習慣了!郎霈揉著太陽穴,重來一次。

「她去泰國自助旅行的時候踫上一點小麻煩,正好我在場幫她解了圍,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她沒告訴你她是安的女兒?」郎雲非常感興趣。

他無可奈何的表情就是最好的回答。

其實,知道真相之後他反而不意外。鈴當——不,應該稱呼她「凌苳」了,凌苳的五官確實有安、凌兩家的特質。

她從父親那里遺傳到飛揚的眼神和眉毛,從母親那里遺傳到清麗的臉型和櫻唇。她的五官綜合了兩家人的特色,再融合成屬于她自己的獨一無二,于是乍看之下誰都不像,可是,一旦知道她是從哪里出身的之後,屬于她父母親的點點滴滴便藏不住了。

她理直氣壯、顧盼自得的神采,不正是安可仰的翻版嗎?

「那兩個人也真會瞞,我還以為他們女兒頂多讀國小,沒想到都二十歲了。」郎雲饒有興味地說。

「那是他們的隱私,不必事事都向我們報告。」郎霈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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