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她只能信任思克了。
米亞拿起她那個神秘的百寶袋,在里頭東模西找,最後從某個暗袋里掏出一樣東西!
思克啞然。
一把鑰匙?而且還不是什麼太精密的鑰匙!是那種百貨公司置物櫃用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鑰匙!這就是她一直寶貝得要命的東西?
他啞然看著米亞。可能是他的表情太好笑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東西不在我手上,我把它藏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她的笑容又天真,又狡膾,思克心頭一坪。
「妳把『那個東西』藏在置物櫃里?」他的表情有點扭曲。
不可能吧?一顆核子彈頭……她不可能做這種事吧?任何有一點基本道行的扒手都能用一根鐵絲打開……
「當然,還有什麼比這種公共場合更不引人注意呢?」她理所當然地道。
卡曼達位于勒里西斯和以色列的交界處。據說,當年烽火連天之時,已經懷孕的菲雨夫人就是從卡曼達偷渡出境,只是,當年的卡曼達還只是個小必口而已,現在的它已經不可同日而語。這三十年來,卡曼達逐漸發展成東北內陸的重要城市,除了興建國際機場之外,預定貫穿整片東漠的勒東鐵路也是以此為起點。米亞只告訴他,他們必須到卡曼達去,但並未說明東西是藏在卡曼達的哪里。
為了以防萬一,思克沒有帶著她直接往卡曼達而去,而是中途在東漠不同的小鎮穿梭,以甩掉任何可能跟在他們後頭的人。
思克神通廣大地借來一輛車,他們先開到鄰近一百公里的另一個小聚落,在那里住了一晚。
棒天一早,他一個人出去,叫她在借宿的人家里等他。隔了一個小時,他不知怎地說服了當地的某戶人家,把他們的車換成一部載貨用的長板車。
當天傍晚,他們又到了另一處不知名的小鎮。
如此這般,他們不斷在變換交通工具和歇腳地點,直到四天後他確定後面沒有人了,第五天早上醒來,他宣布他們將去卡曼達。
照慣例,他又出門了一會兒,回來後,他們最新的那台老爺車也月兌手了。他問到一個要出門載貨的當地人願意給他們搭便車,然後他們到了一個有公共運輸系統的大鎮子里,再從那里搭車到更大一點的城市,最後從那個城市搭剛開通的火車來到卡曼達。到達卡曼達的那天晚上,已經接近午夜了。灰頭土臉的兩個人找了一間在火車站附近的便宜旅館。
那天晚上,兩個人洗完澡,一頭栽上床便呼呼大睡。
棒天早上,天未亮米亞就醒了。
枕著他堅硬的臂膀,她不無感傷地想,無論如何今天就要暫別了,至于這個「暫」字會不會變成永遠的,就看他回到首都之後帶來什麼樣的消息了。
她擁被坐起,從窗外看了出去。
卡曼達的火車和公交車總站位于同一個地方,兩個車站共享同一個廣場,他們的房間就在廣場的對面。
漸露的晨光帶動了整個城市,路上的車流仍稀,但很快的將進入晨間交通的高峰期。
昏黃的路燈一盞一盞熄去,清朗的陽光全面接管整片廣場,趕來搭早班車的人陸陸續續在增加,再過半個小時,第一班公交車就要出發了。
她回頭看看身後那個熟睡的男人。他還是一樣,睡容暢快到讓人想拿鏡子放在他鼻子下,看有沒有在呼吸了。一抹微笑不覺地躍上她的唇角。這是他們第一次來到一個文明的城市。
在這種有車聲、有人聲的地方看著他的感覺很奇怪。
思克好像天生就適合生活在藍天和曠野之間,這種文明城的音效,有點像看著西部電影卻配上流行音樂。
把他丟在那群穿西裝打領帶的上班族之間,會像把一只老虎丟進家貓群里一樣的格格不入。但奇異的,他又有一種變色龍的適應力,各種環境他都能游刃有余,優游自如。
她這一生,不會再遇到另一個像他一樣的男人了。
米亞靜靜打量他半晌,突然把上衣褪去。
她抽開被單,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短褲,然後趴在他身上,試探性地,一個輕巧的吻落在他唇旁。
男人咕噥一聲,還不醒。
纏綿這麼多次,這是她第一次采取主動。她的吻變得密集而淘氣,在他的唇邊起伏,偏偏不落在那張薄硬的唇上。一陣兼容了不滿與滿足的咕噥聲,在那片寬闊的胸膛里震動,猶如夏季遠方的雷鳴。他的睫毛一閃,張開的黑眸里含著濃濃的睡意與。
米亞坐在他的肚子上,低頭對他微笑,臀部下方隔著薄薄短褲的突起充分顯示了某人正在清醒的事實。
他的手扣在她的腰上,米亞知道下一步她就要被他翻倒了。她的手堅決的放在他的手上,將他拉開,然後居高臨下給他一個傲慢的挑眉。
思克低沉的輕笑,明白了她的意圖。
他的手松開,將主控權交給她……
臉頰下急速起伏的胸膛迅速地恢復頻率,終于,大亮的陽光也鑽入兩個人的私密世界里。
「我們該起床了。」思克近乎嘆息的說。
「嗯。」她慵懶地在他胸膛上蹭著,整個人已經快睡著了。
「米亞?」他輕撩起她的發,湊在唇邊一吻。「乖,起床了。先把今天的正事辦完,然後我們想在床上賴多久就賴多久。」
她嘆了口氣,不情願地坐起來。無論如何,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一坐起來,才發現他依然在她體內半軟著。她紅著臉往後退,讓兩個人的身體徹底分開。
思克挑了下眉,那神情性感到讓她的心緊緊縮住。
赤果的他沐浴在晨陽之下,兩腿之間半卷著一條床單,整個人像一尊金黃色的神祇,看起來俊美到不可思議!
她永遠都不會忘了他此刻看起來的樣子。
「走吧,我們先洗個澡吃點東西,然後去妳放東西的地方。妳把那些文件藏在哪里?」思克看了下手表,八點了。他利落地跳下床,撿起床邊散落的衣物,挑出自己的一一穿上。
「不遠。」她往後坐在自己的腳踝上,咬了咬唇。
「不遠是多遠?」他套上長褲,好奇地瞥她一眼。
米亞的手指向窗外。思克順著她的手指看出去,然後對她挑起一邊的眉頭。「公交車總站。」
「啊。」
思克了然地點了點頭。「好,我們大概十點過去。那個時候人潮比較少,又不至于稀疏到缺乏掩護。我先去沖個澡,然後出門訂回首都的機票,妳沖完澡之後回房間等我。我不會太久的。等我回來之後,我們一起出去吃早餐。」
他迅速就把一切安排妥當。
這真的是個做弟弟的人嗎?那副慣于發號施令的脾氣倒像是當慣老大的人呢!
不過他底下還有一個妹妹,小時候他妹妹一定常常被他指揮來指揮去的。
她輕輕一笑。
九點的時候思克回來了,米亞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等他。
思克帶她出去吃早餐。整個用餐時間他的思緒有些飄忽,似乎在琢磨什麼事情,米亞不敢打擾他。
用完了早餐,他們又坐了片刻。等時鐘指在九點五十五分時,思克從牛仔褲口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鈔票丟在桌上,然後牽起她的手。
「走吧。」
「嗯。」米亞心里有點緊張。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可能再過幾分鐘,她手中的燙手山芋終于不再是她的問題,所以心理上正在調適這個巨大的改變吧!
他們吃早餐的地方離車站恰恰好是五分鐘的路程,他好像個時鐘一樣,把每樣東西都拿捏得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