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人之中,很介意被踫觸的人從來不是我。」郎雲拉起她的手貼上自己的額角。
她尷尬地把手抽回來。「沒事就好!輪到你了。」
郎雲丟出手中的骰子,十一點。看來他又贏了。
「你就這麼肯定我擲不出十二點?」葉以心對他滿意的神情皺眉頭。
用力拋出骰子,兩點。
「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或交往中的對象?」郎雲愉快地繼續質詢。
「男朋友和交往的對象有什麼不同?」
「男朋友就是男朋友,交往的對象則廣泛多了,炮友也是其中之一。」他說得毫不害臊。
「沒、有!」葉以心羞紅了臉,忿忿丟出下一把,這一次終于輪到她贏。「那些舊疾對于你未來的新記憶會不會有任何影響?」
「我的情況並不是永久性的腦部創傷,所以還好。」下一把,他贏。「如果我現在吻你,你會不會賞我一巴掌?」
她猛然往椅背靠,娟秀的臉布滿警戒。
他的嘴角仍然掛著輕松的笑,顏色加深的瞳孔卻告訴她,他不是在開玩笑。
「會。」她頰上開始出現熱辣辣的艷彩。
可惡,這一把又比輸了。
「我要怎麼做才能吻你,同時不會挨你耳刮子?」他的手往椅背上一搭,一派輕松自若的模樣。
「怎麼做都不行!」她飛快搶過骰子投出去。
下一把還是輸他。怎麼回事?他一定作弊!
「妳知道我真正想做的不只吻妳吧?」
「不知道。」葉以心漲紅了臉蛋,丟出下一把。
六比三,終于贏他了。她松了口氣。
「你為什麼想吻我?」天哪……她捂住臉孔,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這麼問了。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深思地望著她。「我沒有追著女人跑的習慣,而你每次和我站在同一個房間里,總像隨時在找逃生門的樣子,個性一點都不討喜。」
「我才沒有!」她面紅耳赤地抗議。
「論相貌,你長得還算不錯,可是並非那種會讓人欲火焚身的性感艷姝。妳的胸部太小,身材也太瘦了。」
「謝謝你。」她咬牙道。
「但是,我就是想要妳。」他納悶地支著額角。「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要你,即使你擺明了不想看到我,巴不得我人在地球的另一端,我還是想要你。」
郎雲很難相信自己會陷入所謂的「一見鐘情」,光想到這個清純的詞匯就讓他打冷顫。他喜歡,糾纏的被單,美妙的前戲和連綿不絕的高潮。
……他也喜歡一個軟綿綿的小女人,和她身上清新的花香。
「我去看看水退到哪里了。」葉以心猛然站起來,飛奔到陽台上。
嚇跑人家了,顯然他追求女人的技巧有待改進。
郎雲慢慢起身,優雅的長腿邁向陽台的方向。她仍然穿著他的T恤,光線透過棉布,將她嬌娜的曲線完全展露出來。他撫了撫下巴,窮寇莫追,他應該趕盡殺絕嗎?
應該。
「我認為,你並不像你表現出來的那樣討厭我。」
葉以心瞟他一眼,回頭繼續望著窗外。豪雨已經停了,街道上的水位明顯在下降,早上看起來還有半個人高,現在已經退到膝蓋左右,運氣好一點的話,明天早上她就能離開了。
郎雲兩手往她身旁的窗台一搭,將她困在自己和女兒牆之間。
她的背心一僵。他並不期待她會有任何反應,沒想到,她緩緩轉過身來。
郎雲心頭一震。這是她第一次以如許輕柔的眼波直視他,不閃不躲,不見任何的惶恐與回避。她只是深深地、切切地注視進他的眼底。
無論以後如何,起碼在這一刻,在這個充滿潮濕氣息的陽台上,她暫時卸下心防,真誠地面對他。
郎雲忍不住癌身,輕啄她的粉唇。她沒有拒絕的意思。郎雲加深這個吻。
她嘗起來香甜極了,頸項間漫出淡雅的花香,讓人忍不住沉醉。他將這副馨軟的嬌軀摟住懷里,在她收回之前,縱容自己享用這得來不易的放肆。
「郎雲……」
放肆仍然太短暫,只是,她棉糯的口音沒有任何勸阻力。
「你到底在閃躲什麼?」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沙啞輕語。「我知道你對我並不是全然沒有感覺,我身體健康,性格穩定,身家清白,無婚姻紀錄與不良嗜好,而且,這是我第一次對女人一見鐘情。」
無婚姻紀錄……是嗎?她幽然望著他的領口,古銅色的胸股引誘人觸模。
「你已經有一個未婚妻。」起碼報導都是這麼說的。
「我和曼曼不是那樣的關系。」其他的,郎雲不予置評。
「但你不能否認你們倆往來密切的事實,」她將他的身體撐開,平靜地說︰「我對于介入別人的關系不感興趣。」
郎雲不需花太多力氣便將她扣回懷中。
「往來密切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解讀,曼曼不是我的未婚妻或女朋友,我們也沒有任何感情牽扯!」
「這是你的說法,女方那頭呢?」想起他們那天又摟又抱的樣子,她很難相信。
「你要我發誓嗎?」郎雲無奈地舉高左手。四年來他終于踫到第一個想追求的女人,卻踢到她這塊鐵板。
葉以心嘆了口氣。「無論你有沒有未婚妻,結果都是一樣的。」
「為什麼?」他的眼底露出一絲煩躁。
「因為,問題出在我的身上。」她終于說。
「問題確實出在你身上,你從一開始就躲我躲得像看到警察的通緝犯。」
「你不懂……」她的視線重回到他的臉上,「你是自由之身,但我不是。」
他的眼眸一寒。「解釋清楚!」
「郎雲,我已經結婚了。」
第五章
往常這間私人俱樂部向來能讓他放松。
郎雲心不在焉地啜了口威士忌加水。
這里本來是郎家的招待所,位于陽明山接近後山的地帶,第一層規畫為室內游泳池和兩座網球場,第二層則是優雅舒適的居家布置。以前還未開放營業時,郎家利用此處來招待重要的客戶,偶爾他需要從工作中逃離片刻時,也會一個人跑到這里住幾晚。
牆上的現代派藝術以及幾處角落的雕塑品,都是依照他的喜好而設擺,寬敞的落地窗盡覽整片山色。
也由于招待所的設備太完善,地點又隱密,幾乎能隔絕狗仔隊的一切跟監,他父親拗不過眾路人馬的要求,只好將它改為營業式的俱樂部,提供審核過的會員使用。
開放營業之後,二樓改為用餐區。他每隔周的星期三固定和幾個朋友來運動一下,再一起上樓吃晚餐。
「你要不要談談過去半個月的壞脾氣所為何來?」安可仰放下酒杯,扎在腦後的馬尾巴隨著動作而搖晃。
安家經營的法律事務所一直是郎氏的法律顧問,但他真正和安可仰熟悉起來,是近幾年的事。安可仰算是家族中的黑羊,平時就挺不務正業的,世界各地四處跑,直到三年前雙方才因為一些共通的朋友而認識。
郎霈對安公子使個眼色,示意他繼續問下去。
安可仰暗暗好笑。這個做弟弟的對哥哥又敬又畏,能不必自己捋虎須最好。
「喂,郎雲,不要裝死了,快說吧!」
「我失戀了。」他若無其事地放下酒杯。
「噗──」死黨一口酒噴出來。
郎霈的下巴掉下來。「哥,我甚至不知道你在談戀愛!」
「你失戀的原因是什麼?」安可仰瞪大眼。雖然郎雲不喜歡人家問東問西的,可是這種勁爆的話題不問會折壽的。
「因為她結婚了。」郎雲面無表情。
兩個剛撿起來裝回去的下巴又掉一地。
「大哥,你……你愛上一個有夫之婦?」郎霈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