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其實他一直知道,只是明白她死要面子,便不說破。
「建華的人沒有氣個半死?」她臉上的滿足與他一模一樣。
「那不是我們的問題,不是嗎?」他揚了揚眉。
沒錯!盡避不情願,有時候她真的不得不佩服陸議。只要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就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撓他。
扁武的條件不若他們公司雄厚,再加上他對底標近乎神準的估測力,她相信只要能夠闖進最後的那一關,建華的標案幾乎等于十拿九穩了。
她欣慰地嘆了口氣,再偎回他懷里。
頭昏的感覺其實沒那般嚴重了,她可以自己坐起來,只是,她喜歡這個姿勢,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妳今天約關河有什麼事?」沉厚的喃語在她耳邊問。
「沒有啊,有些話想向他問清楚而已。」葉梓嬪打了個呵欠,在他懷里枕得更安穩一些。
嗯,有點困了……
「哪方面的話?」他催眠似的低語。
「我想問清楚他喜不喜歡我。」她半合的眸微微揚起來。
「妳還不死心?公司里明明有許多適婚的單身漢,比如妳那個好朋友小冰。」
「你都已經知道他是我『好朋友』了,我跟他的戀愛還談得起來嗎?」她嬌嗔地白他一眼。「而且關河……他有他的優點啦!」
「妳又知道他有什麼優點了?」他好笑地挑起嘴角。
「想也知道,他那麼溫文儒雅的男人,一定是個體貼細心的好情人,女人和他司在一起……一定比較不……」她及時住嘴。哎,葉梓嬪,妳這麼老實做什麼?
「比較不怎樣?」
「痛啦。」她輕聲咕噥。
陸議心中打了個突。她說的,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妳是指,『那方面』的痛?」他將她扶起來,驚異地望進她眼底。
她扁了扁櫻唇,突然沮喪地垮下臉來。
「陸議……」
「妳怎麼莫名其妙又哭了?」陸議被她滴出眼眶的幾顆淚弄得手忙腳亂。
「我……我那方面我一輩子都不能當個正常的女人了!哇!」她埋進他頸項放聲大哭。
「妳要是當不成女人,天下就沒有可以稱之為『女人』的生物了。」他啼笑皆非地輕吻她的發心。
「你不明白,我有心理障礙……我只能當半個女人……我永遠都不能過正常的生活,像其它女人那樣結婚生子了……」本來只是一、兩串珠淚而已,沒想到她越講越傷心。
「妳,不孕?」
「不是,不過差不多了。」她在他敞開的襯衫領口擦擦淚水。
「那問題到底是什麼?」他強迫自己拿出最大的耐性。
「我……我怕痛……」她委委屈屈地指出。
「我知道,這一點不是新聞,但是它跟妳結婚生子有什麼關……」他的疑問戛然而止。
葉梓嬪知道他懂了。
「嗚──」
「妳的意思是,妳,從來沒有過?」他小心翼翼地猜測。
她埋在掌中點頭。
原來她竟然還是……天,即使她突然變身成假面超人,也不會讓陸議更意外了。
她的身邊充滿了男人,現在是性開放的二十一世紀,她又天生妖艷多情,他想過各種可能性,就是獨獨漏了這一項。
原來這就是她一直以來的心結,她不想當處女?天哪,這真是太好笑了!他揮走暈頭轉向的感覺。
「只因為關河看起來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妳就以為他能夠帶領妳體會全然無痛的第一次?」陸議不知道該抓她起來狂搖一頓,還是抱住她好好大笑一場。
「我沒有那麼天真,我當然知道還是會痛!可是他總比你這一型的好多了吧?你看起來就粗手粗腳的樣子,女人的第一次獻給你,不痛死才怪!」而且,看他的體型,他「粗」的地方只怕還不只手和腳。她又不是自己找死。
葉梓嬪面紅耳赤地啐他一口。
啊,事關男性尊嚴,他怎能不捍衛。
「我這一型才耐操耐磨又好用,OK?」
「才怪!你辦起事來也一定跟平常的做事態度一樣,擋我者死,轟隆隆地開著推土機輾過去。你這粗人怎麼會懂得精致調情的藝術?」她斜睨他兩眼。
「是嗎?」他的手往胸前一盤。
為了平衡自己,她只好改變姿勢跨坐在他腿上。
「陸議,我好怕自己會永遠卡在『怕痛』的這一關,一輩子都無法結婚生小孩。」她自憐地在他胸膛畫圈圈。
「第一次沒有妳想象那麼痛的。」
「你是男人,你當然這麼說!」她用力搥他一拳。
動作太激烈了,頭好痛!她輕吟一聲,軟軟地癱進他胸前。
「不只女人,男人第一次也會不適的。」他聞著她清甜的素馨香,唇不由自主地貼上她的耳畔。
「真的嗎?」她訝然睜眸,櫻唇就在五公分之外。
「當然。」他忍不住輕啄。
「你騙人,男人又沒有那層要命的薄膜。」她咕噥。
「但是男人有個該死敏感的器官,相信我,第一次若沒處理好,男人一樣會磨痛的。」
噢。她應該感到欣慰嗎?
他的細啄移到她臉上,印印點點,移過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落在她的唇。
「呃,陸議……你……你在做什麼?」她訥訥的,終于發現兩人過度親密的姿態。
「沒事。妳休息妳的。」他隨應了一聲,落在她唇上的灼熱加重了。
「但是……」她一敵唇便被奪去了氣息。
天旋地轉間,她的背心踫到皮革,接著,她的胸前壓覆上一具堅實的硬軀。
腦中昏暈的感覺非但存在,還變本加厲地嚴重。他好重,壓得她快喘不過氣,抑或她的難以喘息並非因為他的重量,而是因為他這個人?
「我們……好像……不應該這樣……」她喘息著,在吻與吻之間猶豫。
這樣的進展好像有點奇怪,為什麼會變成是他呢?她本來是在等別人的,等誰呢?她突然發現自己想不起來。
「抱歉,我堅持向妳證明一件事。」他輕笑著,毫不停止吻遍她的動作。
「什……什麼事?」她快無法呼吸了。
他的手好舒服,掌中心藏著一般上班族手上罕見的硬繭,摩過她的肌膚時,泛起一陣麻癢癢的觸感,她只覺得自己彷佛在每個下一秒鐘都會昏眩過去。
朦朧的光線中,他的黝黑對映她的盈白,啊,天哪!她應該讓他繼續下去嗎?他們兩個明明是討厭對方的,不是嗎?
可是,她的腦袋好重,什麼都來不及想……
「陸議……」她哽咽一聲。
「怎麼了?」他從膩滑的酥胸前抬起頭。
「我怕痛……」
「我不會弄痛妳。」盡量不會!他沙啞地低笑。
「可是,你明明討厭我,為什麼要對我做這些事?」她的鼻頭紅紅的,像個委屈的小女孩。
「那是妳自己瞎猜的,我一點不討厭妳。」他咬開她的第三顆鈕扣。
「亂講,上次你吻了我之後,明明一臉……一臉懊悔的樣子!」她心中仍然充滿受傷的感覺。
陸議沉默片刻。
「那是我的錯,忘了那件事吧!」
「所以呢?」她的眼神昏然且迷蒙。
「所以,我要跟自己打個賭。」他看著她被吻腫的芳唇,自言自語。
「賭什麼?」她難耐地蠕動嬌軀,暴露出來大片的胸前雪膚。
他從口袋里掏出皮夾。
最近一次把放進皮夾是幾個月前的事,他忘了後來有沒有把它用掉,或是另外買新的。
只要皮夾里找得到,那就……不抽手,不回頭。否則,上天注定她是別人的。
修長的手指探入皮夾暗袋內,頂了一頓,然後,緩緩抽出一個方型的鋁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