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大家一個目標。」瑪亞說。「如果沒有你站出來,我們依然是一群坐在男人身後、沉默無聲的女人。你讓勒里西斯的每個人都知道,女人並不是無用的一群,只要團結起來,我們也可以對這個國家有所貢獻。」
「如果你願意的話,隨時可以加入我們的行列。」菲雨溫柔地看著她。
「我覺得自己好沒用……」瑪亞低下頭來。
「這些年來,我什麼作為都沒有,轉眼問你們卻飛得好高了。」
「你怎麼會這麼說呢!這些年來基頓一直留在東漠撲滅流匪,這個國家的安定目前靠的就是他;而如果沒有你,基頓的心不會那麼平穩。你們是相輔相成的,你必須為自己和自己的男人感到驕傲。」
「你說得對。」瑪亞被她說得汗顏,「菲雨,我決定了,如果基頓能安然無恙的月兌困,我要和他一起回到東漠,將基金會的事業延續過去。基頓鎮守邊關的時候,我也不能再閑著了!」她堅定的神情讓菲雨輕笑起來。
「這才不愧是洛提的妹妹!走吧,午餐的時間到了,我帶你去學校的餐廳吃飯。如果你將來要延續我們的事業,最好現在開始習慣吃大鍋飯,我們可都是跟學生一起吃的。」兩個女人互視一眼,握住彼此的手輕輕笑了起來。
未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們可不能讓那些男人專美于前!
離開戰場六年並未讓阿比塞爾變得生疏。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一開始就帶著優勢兵力前往東漠追剿殘匪。
大將舊部听說阿比塞爾果然親自來了。大為振奮,立刻派出一名使者要求談判。
使者連談判內容都還沒說到一半,阿比塞爾就揮揮手,淡淡地丟下一句。「我考慮一下。」然後他就被送出來了……使者滿頭霧水,這、這算是達成目的了嗎?
他又不敢久待,只好乖乖回老巢復命。
誰知,前腳才剛踏入大門,阿比塞爾的大軍已經殺到!
阿比塞爾根本不打算和任何人談判。從基頓的軍官手中問清楚對方的老巢之後,一等敷衍完他們的使者,立即迅雷不及掩耳的殺來!
殘部的人數少得讓阿比塞爾有些意外。他隨即明了,必然是之前為了生擒基頓,死傷了不少人,原本以為有基頓在手,新政府夾鼠忌器,必然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阿比塞爾根本不吃這一套。
阿比塞爾之所以能長勝,就是以不按牌理出牌聞名,而且常大膽行一般人不敢行之險。
零零落落的舊部頓時被大批軍力殺得大敗潰逃,阿比塞爾領著幾名手下攻進地底下的囚室,那里的精采度也不下地面上的。
他們一下到樓梯就听到里面傳來激烈的打斗聲。
「吼——」粗豪的怒吼聲震得灰塵簌簌飄落下來。
「啊!唔——」幾個舊部連滾帶爬逃出一間牢房,沒想到一抬眼就看見樓梯上的阿比塞爾。
「全拿下。」阿比塞爾一揮手,身後的軍人立刻涌過來把這些人捆起來。
他走進他們逃出來的囚室一看——砰砰砰!
「住手,是我!」幸好他的腦袋縮得快,才躲掉這批子彈。
里面的男人听見他的低喝,當場愣住。阿比塞爾一看清楚里面的情形,登時哭笑不得。
原來這幫人把基頓的雙手雙腳用鐵鏈鎖在牆上,他天生力大如牛。竟然硬生生把四條鐵鏈從牆壁里拔出來,至此再也沒有人進得了這間囚室!
援軍一殺來,看守的人奉命來解決掉基頓,可是沒人敢進來的結果,就是一個人把門打開,另一個人躲在外面只有拿著槍的手探進來,打算一陣掃射,將基頓立斃當場。
基頓哪里是這麼好吃的果子?一听見樓梯有人走下來的聲音,早就躲在門後面。
等牢門打開,他夾手搶過槍,還順便把那幾個跳梁小丑揪進來打一頓再扔出去。
「阿比塞爾!」傻大個兒先是開心地咧了咧嘴,但想到自己竟然是在這種狼狽的情況下和他重逢,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模模大光頭。
「看來你並不怎麼需要幫助。」阿比塞爾好笑道。
他就是了解這家伙的個性,即使身陷圖圄也不會讓對方太好過,才敢連談都不準備談,直接以奇襲戰術殺過來。
「哼!那些小賊,來一個我塞牙縫,來兩個我當椅子坐!」基頓不屑地撇撇嘴。
阿比塞爾瞄見他被銬住的四肢,不禁濃眉微蹙。
這些銬繚是給普通犯人使用的,人高馬大的基頓一根胳膊是別人的兩倍粗,被勒了這幾天,四肢末端已經開始發黑,再這樣下去只怕手腳都要壞死了。
「你們立刻把銬繚剪開,讓一小隊人馬先護送將軍到最近的醫院。」阿比塞爾喚來身後的士兵。
「什麼?我還要跟你一起殺這幫兔患子!」基頓急呼呼地大吼。
「你手腳都不想要了?」阿比塞爾冷冷地瞪他一眼。「瑪亞還在首都等你。」最後的這一句讓傻大個兒登時英雄氣短。
阿比塞爾安排好他,轉身出門,繼續追捕所剩不多的殘匪。
這些人在東漠已經亂得夠久了,他決定不再縱容,一次將問題全部潔掉。
追到東南地帶,稀薄的林線錯落在漠地里,不利于車輛的行進,于是所有人棄車從馬。在沙場上馳騁。
經過兩天兩夜的圍捕,大將的舊部幾乎全軍覆沒。少數幾個頑強分子被一路追趕,終于趕進一座稀疏的林子里,被整群正規軍團團圍住。
阿比塞爾騎著馬,慢慢從人牆里走出來,冷冷地看著為首的那個男人。
他認識他,這人是亞里斯朋的副侍衛長,從小也是看熟了的面孔。如今既然各為其主,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你只是仗著人多勢眾,算什麼英雄好漢?」副侍衛長激憤地道。
「不必拿這套話激我。」阿比塞爾冷肅地挑了下眉。「我不是來這里跟你們比英雄好漢,我只想用最少的代價把這個國家的亂象盡速弭平,人民渴望安居樂業的日子已經太久了。」
「不用說得這麼好听,大將下台,你們上台,又有什麼不同?一切不過是私欲而已。」副侍衛長的眼底充滿恨意。
阿比塞爾無意再跟他多說什麼,這群人無論如何是听不進去的。大手一揮,就要下令逮捕——「好,我只有最後一個問題。」副侍衛長突然又說,「你為什麼非殺他不可?他們家跟你也曾經很親,難道你一點都不念舊情?」他,是指大將吧?阿比塞爾冷笑一聲。
「這三十年來有多少無辜的人因他們的腐敗貪婪而死,他的心里可念過什麼情分?他的下場只是咎由自取!」
「大將曾經是看著你長大的人,小兒子也是你一起長大的朋友……你……你為何非殺他不可?」
「殺他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他的所作所為導致今天的下場。」阿比塞爾斷然道。
「好,就算你非殺他不可好了,難道不能痛快干脆一點,一定要這樣零碎折磨?」阿比塞爾的笑容更冷。
只是六年的司法審判而已,就算零碎折磨了嗎?以前那些反對者被丟入黑牢里,最後一個個死無全尸的扛出來,那又叫做什麼?至今父親垂死的哀號依然會在他的夢中出現。
「他們對付我的父母親和其它人,又何嘗給過痛快?他最後的這個下場已經夠仁慈了。如果換成是我,我會親自一刀一刀剮了他!」
「許多事並不是他一個人做的……」副侍衛長猶然想掙扎。
「是他親自做的,或他的家人親信做的,又有什麼分別?」阿比塞爾嚴峻地一揮手。「別再說了,只要你們束手就擒,我會給你們一個公平審判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