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聲輕柔優雅的嗓音回蕩著——
有一種想見不敢見的傷痛,
有一種愛還埋藏在我心中,
我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心中。
這一種想見不能見的傷痛,
讓我對你的思念越來越濃,
我卻只能把你,把你放在我心中。
他沒有去注意懷中的人在做什麼,直到一顆顆淚珠滴落報紙,他才恍然察覺,不知何時她竟然哭了起來。
「雪,寶貝,怎麼了?」他驚慌失措地擁緊她。「身體不舒服嗎?」
她埋進他懷里,搖搖頭。他想抬起她的臉問個仔細,她卻固執地不肯如他意。
「心情不好?想到討厭的事了?肚子餓?頭痛?」
每間一樣,她都搖頭一次,柯納被她哭得六神無主。
「唉!你心里不痛快要跟我說,別讓我擔心。」他只能吻著她的發心。
沙如雪臉壓在他胸坎里,突然低低地說了句話。
咦?他沒听錯,她真的說話了?
他將她的下巴抬起來,緊緊望進她的眼底。
「雪,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說,」她微弱,但是清晰地應觀眾要求。「成天待在家里好悶,帶我出去走走。」
「Yes!」他狂喜地歡呼一聲,把她抱起來轉圈圈,只差沒將她吻得昏過去。
「柯納!柯納我快吐了,放我下來。」
「不放不放,永遠不放!」
經過整整一年的沉澱,他的雪,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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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都已經來了。」
「我沒有說要來這里。」
「都來到門前了嘛!」
「誰教你事前不跟我說。」
「不管,我要敲門了。」
「柯納‧葛瑞,你敢——」
叩叩。
「敲了。」
「你……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嗨,媽。」柯納笑吟吟的,一手扯住躲到身後的小女人,免得被她臨陣月兌逃,一面愉悅地向來應門的母親打招呼。
「兒子!」葛瑞大大眼楮都笑眯了,迎面給寶貝兒子一個大大的頰吻。「你在電話里說,今年要回來過感恩節,我還半信半疑呢!」
他一听不禁有些汗顏,媽咪三年前便搬到堪薩斯市了。可是去年為了陪如雪,他讓媽咪一個人過感恩節,雖然公司里許多單身員工和妮莉兄妹依循傳統,都一起來團圓,獨缺了他這個寶貝兒子總是讓人過意不去。
「我還帶了一個客人來。」他笑咧開嘴,硬把身後那尾美人魚拖到身前來。「媽咪,她是雪。」
沙如雪一臉尷尬。她從來沒有談過「正常的戀愛」,遑論正式拜訪男方家長。
「雪?」葛瑞太大眼楮一亮。「你就是那個讓我兒子神魂顛倒、七葷八素的小美人?」
沙如雪臉紅了,求救地瞟他一眼。
「還不叫『媽咪』。」他霸道地指定。
「媽咪。」她躁赧著臉,輕聲低喚。
梆瑞太太樂得呵呵笑,馬上抱過去大摟好幾下。
沙如雪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樣熱情的人才好。
由母觀子,柯納豪爽開朗的天性顯然其來有自。落在這雙熱血母子手中,她以後的日子有得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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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米花吃完了。」
「廚房還有,我進去拿吧。」沙如雪從柯納懷中溫婉地站起身。
滿客廳的男人不由自主目送她退去,直到男主人惡狠狠的視線一一殺退來敵,大家才心有不舍地嘆了口氣,收回愛慕的焦點。
溫柔,嬌弱,清妍,靈秀。為什麼這樣的大美人偏生給柯納那個粗魯漢子先撿了去?
「豬啃蓮花,牛吃牡丹。」羅杰說出眾人心中的話。
柯納老神在在,完全不為所動。
手下敗將妒羨的眼光,只是勝者王冠上的寶石,他無所謂。
沙如雪進了廚房,發現爐子上的爆米花也吃完了,架子上還有一些未煮的。她翻找出女乃油和精鹽,索性重爆一大盆。
正動手忙著,廚房後門打開,妮莉突然進來。
整個晚上,這位深膚俏佳人都板著臉,對老板及未來的老板娘愛理不理。憑著女人的天性,沙如雪大致了解原因何在。
她送出一個友善的微笑,然後不理妮莉,自顧盯著爐上的鋼鍋。
「只是因為你的膚色比我淺而已。」妮莉突然說。
「嗯?」她回頭。「你在和我說話?」
「只是因為你的膚色比我淺而已。」妮莉眼中有著怨懟,是對自己,也對她和柯納。
「天下膚色比我們兩個淺的女人,比比皆是。」沙如雪不欲和她多談。沒什麼好說的!
「我在柯納生命和公司里的地位,是你抹殺不掉的。」妮莉瞪著她冷淡的反應,心頭沒來由的一股氣。
沙如雪改盯著天花板,深思片刻。
「妮莉,我知道你其實是個性格甜美的好女孩。」她溫柔回眸對情敵微笑。
「這些年來,如果沒有你,柯納不可能過得如此順遂。依照我以往的習慣,我會假裝自己有心和你成為好朋友,先虛與委蛇,取得你的友情,平時經常打電話給你聊天,頁到你對我放下戒心之後,再直接拔除你,可是!」她嘆了口氣,用最懇切的眼神面對情敵。「我從小到大都在『假裝』,實在有點累了,反正我比較適合當壞人,乾脆直接迫害你吧!」
她奇特的反應讓妮莉忌憚地退了一步。
「你……你……你想做什麼?」
「也不做什麼。」她甜甜而笑,眼中陰冷的光彩讓妮莉從頭冷到腳。「我只是要告訴你,我知道二十七種讓人莫名其妙消失的辦法,其中十三種可以制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另外十三種可以讓你永遠不會有被人發現的一天,最後一種可能會連累到你的哥哥或密友,而我,很不希望這麼做。」
妮莉大駭,退了一步。「你……你……你是個瘋子!」
她偏頭尋思的模樣嬌美極了。
「根據上一位精神醫生開立的診斷書,我確實有一絲偏執傾向。」
「我……我要去跟柯納說,我要讓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妮莉顫聲退到廚房門口。她從來沒有看過如此陰險的眼神,遑論是出現在如此絕艷的臉容上,這個女人是認真的!
「他知道。」沙如雪嘆息。「否則去年我發病時,你以為是誰在身旁陪著我?」
「哇!」妮莉嚇得轉身就跑。
客廳里陷入短暫的混亂。
這樣就結束了?沙如雪聳了聳肩,輕松自若地踅回火爐前,繼續爆她的玉米花。
沒多久,一個熱呼呼的吻貼上她的頸後。
「你這淘氣的丫頭!」
「我只是遵照某人的訓示,不再壓抑自己而已。」她微笑著,沒有回頭。
「妮莉沒有惡意。」他嘆息。
「我知道,所以先把話講明,以後若有緣分就能變成朋友。」她聳了聳肩。
一只大手硬將她的臉轉過來,結結實實地印上一個吻。
「要乖一點。」
「好啦。」
「我愛你。」
「你為什麼愛我?」她忽然蹙著眉心好奇地問。
「咦,我沒跟你說過嗎?」柯納露出大大的微笑。「因為你是我的初戀呀!」
啊?她呆了下。
「你也太純情了吧!」
「而且我遵守了我的承諾。」他的臉埋進她的頸後,含糊地低語。「我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城堡,而且沒有變老、變肥、變丑!」
她輕挑了下眉,笑而不語。
「告訴我,」他忽然把她扳過身,正正經經地問。「我在你心里還及格吧?」
怎麼突然對自己失去信心了,方才不是還自信滿滿嗎?她盈盈而笑,踮起腳尖,在他的耳畔輕聲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