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浪子 第21頁

一只酒杯凌空飛過去,潑了他一頭一臉。

「哎喲,我手滑!」艾達爾回他一個同樣「甜美」的笑容。

兩個男人用眼神凌遲對方。但桑斯圖仍然浸濕在罪惡感里,未注意到。

「酋長早就‘不行’了。」嗝,又打了個酒嗝!「他是打算找幾個心月復去睡那個新娘,弄大她的肚子,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處理掉她。對外就發布,他們小夫妻倆出外補度蜜月時,發生了意外,雙雙損命了。」

「原、來、如、此。」

桑斯圖猜想自己應該听錯了,才會覺得艾達爾的回應有點咬牙切齒。

「洛罕,艾達爾,你們一定要幫忙!」他突然抓往新朋友的手,激動地要求。「求求你們把這個女孩救出去!否則她若出了什麼事,我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

洛罕正要開口應允,艾達爾手一揮,制止了他,嘴角還一撇一撇的。

「你別忘了我們是來接酋長一起去參加婚禮的,如何把新娘子帶著一起走?」

桑斯圖見他一副不願多事的神色,不禁急了。

「不然,你們另外派人來接頭。有任何需要我傳達的地方,盡量告訴我!總之,我一定會想辦法幫助你們的。」

「什麼‘幫助我們’?是‘我們’幫助你才對吧!」

桑斯圖急了起來。方才看這些沙漠漢子還很豪爽的樣子,怎麼一遇到事情就退縮了?

「好,就算是你們幫我!你們就救人救到底吧!」

「盡力而為羅。」艾達爾漫不經心地應著。「你方才說,酋長會找心月復的人去讓新娘子受孕,那個人不包括你嗎?」

「他原本是屬意我去,可是,我再如何狼心狗肺,也不會對這種可憐的女孩下手!」桑斯圖忿忿不平。「最後酋長找了他的另一個左右手。」

艾達爾的眼眸危險地眯了起來。「酋長已經派人去過了?」

「對啊,上個月。」桑斯圖郁郁再灌一口酒。「不過那女孩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差點把對方的命根子踢斷了,這一回還不知道他肯不肯去呢!」

我的好紗縵!泛白的指關節從酒杯上松開,艾達爾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我說,桑斯圖,既然如此,這個月你就毛遂自薦吧!」艾達爾擠眉弄眼的,還和人家勾肩搭臂。

「那怎麼行!我明明說過……」抗議到一半,桑斯圖迎上大家似笑非笑的眼神,酒意退去大半,腦筋稍微回復運作了。「你們是指,乘機夾帶人進去和她串謀?」

「沒錯!」笑意已經從艾達爾的臉上退去。

桑斯圖沉吟了一下,驀地點點頭。

「好,就這麼辦!我先讓你們兩個見上一面,以後才好辦事。」桑斯圖鄭重講托他。「請你們盡快將她救出去,送回那個叫麥達的男人身邊。」

艾達爾俊逸的臉孔,換上一抹沉穩篤定的薄笑。

「放心,有我在,她馬上就能回到麥達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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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啊!哪來的羊兒啊?」一聲驚呼從新娘子的房里竄出來。

紗縵嘆了口氣。

她已經努力想將飛飛藏妥了,無奈效果不彰。平時大概是讓它吃得太好或怎地,衣櫥塞不進去,只好往床底下擠。可是擠進去不到五分鐘,它的一只羊腿就露出來了。

「去去去!你怎麼會跑進少夫人的房間里來?」其一名僕婦用力踢飛飛。

其他兩名僕婦疑心地打量她。

紗縵強露出歉然的笑容。「我昨天半夜睡醒,見到這只羊在我的院子里走來走去……因為我小時候養過一只羊當寵物,所以……就忍不住把它叫進來了。」

「噯!羊都有一股躁味,臭得很,怎麼能養在屋子里當寵物?」僕婦甲捂著鼻子。

「咩!」飛飛受辱地長叫起來。

「不會的,我夜里已經幫它洗好澡了,它現在香噴噴的呢!」紗縵連忙說。

「前頭的人不是說,院子里有拉塔諾族的男人扎營嗎?它說不定是他們走失的羊。」最仁慈的僕婦丙輕聲提醒。

「也對,我們應該把它送回去。」僕婦乙挑剔地皺了皺鼻子。「最好是他們的羊,否則我就送到廚房加菜。」

飛飛和紗縵一起瞪大眼楮。

「喂,跟我來!」僕婦甲用力去抓它的頸毛。

「可……可是……」她不知道該找什麼理由把飛飛留下來陪伴她。

僕婦丙看見她隱隱乍現的淚光,心中一軟。

「那些拉塔諾族人也不會在一時三刻間離去,不如把羊兒留下來陪少夫人幾天吧!」

僕婦乙冷冷瞄同伴一眼。「你想預矩嗎?別忘了酋長的吩咐。」

「我沒忘!」僕婦丙爭辯道。「如果留這只羊下來,可以讓少夫人合作一點,我們何樂而不為呢?反正也只是這幾天的事而已。再說,整晚也沒听說他們在找走失的羊,想來他們也不急著要回它。」

另外兩個人面面相望,覺得她的分析也有幾分道理。

「好吧!」僕婦甲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不過,它那一身毛又亂又髒,得想想辦法才行。」

「交給我吧!」僕婦乙自告奮勇。「我把它帶出去梳剪一下,你們替少夫人量體溫。」

一听說飛飛可以留下來,紗縵整顆心飄下地,終于松了一口氣。

因此,她今天早上特別安分,乖乖听她們的話配合,以免還落在她們手上的飛飛真的被送到廚師那里去。

半個小時後,替她量完體溫,檢查過身體狀況,大致整頓了一下房間之後,僕婦乙和飛飛回來了。

紗縵瞪大眼楮,望著她身旁的……不名動物!

「若,毛剪光了,不是更輕快涼爽嗎?也不怕長虱子。」僕婦乙對自己的剃羊毛技術相當得意。

紗縵啞然無聲,看進飛飛一雙充滿羞辱的淚眼里。

飛飛……飛飛從沙漠綿羊,變成一只沒毛的山羊了!又像一只肉墩墩的狗,或是……小白豬!

等三個僕婦退了出去,紗縵連忙奔到飛飛身旁。

「咩,嗚……咩……」飛飛委屈地大哭。嗚嗚……它不要見人了!它居然被剃成光光的!嗚……

「別這樣嘛,飛飛,你剃光了毛也很可愛啊!」紗縵抱著它的脖子,柔聲安慰它。

麥達一定會笑我的!我爹娘一定認不出我來了!嗚嗚嗚……飛飛的臉摩擦著她,羞愧得無法見人。

「放心,羊兒的毛長得很快的,一下子就長回來了。」紗縵不知該如何重建它的自尊心。

房門驀然輕敲了兩下,打斷主從倆的「交談」。

紗縵靜下來,警覺地望向門口。

「唔……」僕婦丙拉開一條縫,遲疑地開口,「你的狀況……應該就是今天晚上了。」

說完,便離去。

紗縵心中一涼。

她明白對方的意思。今天開始,進入她容易受孕的時間,上個月的夜襲,將在今夜重演了。

她胸口抽緊,突然抱住飛飛的脖子,緊得幾乎讓它喘不過氣來。恐懼的顫抖一陣陣揪住縴柔的嬌軀。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紗縵飛快撕下一縷衣擺,用牙齒咬破指尖,滴了幾滴血在碎布之上。

「飛飛!帶去給麥達,叫他來接我出去!快!」

飛飛知道情況緊急,咬了碎布,轉身就往院子里跑去。

紗縵望著羊兒消失的背影,默默在心底祈禱。

麥達,快點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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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飛?你是飛飛?」麥達指著羊鼻子,驚恐地大叫。「天啊,飛飛,你的衣服出了什麼事?是誰把你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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