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找苦吃 第12頁

德睿轉身,站在她二十公分以內。

她輕輕向右滑開一步,他也跟著上前一步。她向左退開半步,他又蠶食一步。沒多久,她已經陷入牆角,被他困在胸前。

她瞪著他,姿態再也端凝不起來了。

「方先生,您這是職業性騷擾。」

「但是,我連你的衣角都沒沾到。」他湊近她耳畔輕笑。

的確,他只是站得離她非常近,近到兩個人的正面幾乎交貼在一起,但事實上,他連半點衣角都沒有動到她。

這無賴!瑤光實在拿他無可奈何。以前服侍主上,她等同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敢不對她恭恭敬敬?即使是同門師兄弟,平時相處也都是謙和有禮。誰知一入這花花世界,竟然就遇到他這等「怪物」!

她又不好推踫他的身體,只得盡速把事情交代完。「方先生,我剛才說的事,希望您能再考慮一下。」

「你好美……你自己也明白,對不對?」他的眼神變得專注,抬起指關節,觸了觸絲般玉頰。所有意緒,全藏在那雙藍眼里。而那雙眼,像海又像湖,巨大澎湃,卻也看不見底。

「方先生,我在跟您說話。」她力持鎮定。

「直接表達情緒,不是挺好嗎?為何要把自己隱藏在一層幕後面?永遠不要拿那副溫柔有禮的面具搪塞我。」他的兩手撐在她身側牆上,將她包攏在懷里。

「你……」瑤光給他圍堵得無路可走。

「閉嘴,吻我。」他陡然收攏雙臂。

瑤光大吃一驚,直覺就想使一招反擒拿制住他。他這次早有準備,動作比她更快,二話不說緊緊摟住她的身體,像條纏人的巨蟒,讓她動彈不得。

瑤光更駭異,柔荑用力頂住他胸口,她的水眸頻然躍著火焰,雙頰泛出紅暈,竭力想隱住心頭的不自在。若平時謙恭有禮的她像朵素雅百合,此刻,就美得如同一顆閃閃發亮的紅寶石。

他本來只想逗逗她,但見到如此美景,狂野的再也控制不住,低頭含住她的芳唇。

她聞起來像早晨的第一顆露珠,純淨無垢,不染一絲絲塵世的俗氣;嘗起來像初春的第一顆花蜜,清甜淡雅,香味直直沁入五髒六腑。

她的輕顫加速了他血管內的流速,他的舌尖用力探進她唇內,與她的唇舌翻涌共舞。她的味道甜如蜂蜜,讓他掬飲十次也嫌不足。

她將抗拒的粉拳抵在兩人的胸口間,他松開她的唇,低笑一聲,更堅實的抵住她的柔軟。熱烈的吻移向她頸側跳動的脈搏,她因為這敏感的接觸而顫動,胸口同時感覺到沉甸甸與輕飄飄的。

他移到臀部,親昵的摩挲她的身體,她低嚀一聲,像是抗議,又像是不知所措。

他的唇更往下移,頂開她的衣領,直接吮上酥胸的上方。那如絲的觸感幾乎讓他發狂,他忍不住輕咬一口,留下一個屬于他的印記,也換來她抗議的低吟。

他解開她的前兩顆鈕扣,她的粉胸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他目不轉楮的盯視著,然後發出一聲沙啞的低喊,隨即用唇攫住一顆粉紅的蓓蕾。

瑤光被他緊緊抵在牆角與硬軀之間,無力也無法反抗。

濃烈的情動氣息從他身上迸放,散在空氣間,飄在她的鼻端前,讓書房的小小一隅,充滿了驚心動魄。

想得到她的沖動是如此急切,他幾乎感覺原來的自己跳出體外,看著他狂渴的吞噬她的美麗。

他回到她唇上,再度奪取她的呼吸,並將她用力壓向自己,感受他身體堅硬的亢奮。

「喔,老天!」他前額與她相抵,粗重的喘息。「總有一天我會死于欲求不滿,而你是肇事的凶器。」

瑤光有些昏眩,有些迷?。一絲涼意襲上她的胸前,她稍稍回過神,低頭一看,自己最最私密的部位之一,她從未給任何人看見的胸脯,竟然袒露在他的眼前。

她驚喘一口氣,雙頰滿不知是羞還是怒的紅暈。

「你……你……我把畢生的功力度給你,卻讓你用來這樣欺凌我!」她顫聲的指控道。

「什麼?」他的眼眯了一眯,淡如湖水的藍眸現在變成深邃的海。

「如果那天夜里,如果沒讓你……我們……我怎會失去從小苦練來的武功?我只一個不慎,差一點走火入魔,就讓你白白佔了便宜,現在還反過頭來欺辱我!」她恨不得功力還在,好好教訓這恣意輕薄的男子。

德睿是個標準的老外,當然听不懂什麼「練功」、「走火入魔」的,只知道她的話與中國功夫有關。不過……他倒是抓住了一個重點。

「你的意思是說,那一夜,我救了你?」他清俊的臉上閃過一抹了然。

「什麼救不救的?你偷了我二十年的深厚功力!」瑤光羞惱交加的怒啐他。

「我救了你!」他重復著,嘴角慢慢往上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欠我一條命!」

「你是個小偷!你沒听懂嗎?」她水靈靈的眸子閃亮得令人炫目。

「可是我也救了你……」深藍的海現在又變成激越的潮水,潮心中央跳上一抹邪邪又壞壞的神彩。「當債主的感覺真不錯,我得好好想想該如何討回這筆恩惠。」

「你——」

「哥!你的電話!」門外,可可的大叫穿透過來。「是一個叫‘什麼什麼詹寧’打來的。」

瑤光听了,陡然一震,臉色變得很古怪。

「知道了,我在書房里接。」他遺憾的松開她。「詹寧是一位日本來的大廠商,我得應付他一下。我們改天再討論償債的問題。」

他轉身正要走回書桌前,瑤光忽然緊緊扣住他的手臂,他不解的回過頭。

「下個月四號,你要宴請的人物,也包括這位詹寧先生嗎?」她的容光有點蒼白。

「當然,有什麼不對嗎?」他細細審視著她。

詹寧。

邁斯‧詹寧。

蕭蕭的風聲穿過心田。颯——颯——風中哭號著一個尖銳的名字,鄭買嗣……

颯——颯——

「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她深呼吸一下。

「請說。」

「如果你真要在家里舉辦,就讓我參加——以賓客的身份。」

德睿鷹眼微眯,試著從她臉上找出一些端倪。有問題!

半晌,他終于執起她的手,在指尖印下一吻。

「你的光臨,將是我的榮幸。」

瑤光心頭一頭,用力抽回手,走出書房外。

☆☆☆

瑤光……瑤光……

皇後娘娘,您又跑回來了。皇上呢?

在游上林,辦春日宴。

您怎地沒跟去?

我去了,又托病跑回來,好悶。

娘娘,您這一托病,皇上又要白操心了。說不準,一會兒便擺駕回宮來。

別叫我娘娘,我不想當什麼皇後娘娘了,真的好悶……

呵,真讓您回來,您包準又惦著皇上,天天只想著回去。

現在成了皇後,規矩反而更多……我寧可像以前那樣,日日瞧得見他,行動卻更自由。

娘娘,事無樣樣好,總是有得有失啊。您的「得」,多少人求都求不到。

我不在乎虛名頭餃,只要他真心待我,那就夠了。倒是你,瑤光,我想念你……

您不也一樣天天看得到我?

那不一樣了,瑤光,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

瑤光張開眼,從床榻上坐直了身子。夜色朦朧。窗外,一、兩顆稀疏的星閃著,正是漏斷人初靜的時刻。

月色清淡朦朧,涼涼的透進室內,篩落在地上,奇異地連她的頰也有幾許淡涼。

她輕輕往臉上一觸,冰冰的水珠子凝結在指尖端——是清淚。

啊!久違了,淚。

她把臉頰埋進手心里,起碼有五年不曾從夢中醒來是帶著淚的。今夜的夢境,又是被什麼觸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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